因為她太累了,因為你們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因為我要追求她,因為她幫你出謀劃策我會不爽……
魏城在一瞬間想到了無數(shù)個理由,最終卻只是淡淡道,“因為你找她沒用,現(xiàn)在只有我能幫你!
“你能幫我?”沈克又驚喜又懷疑。
魏城好想扇自己兩巴掌。
犯的什么賤,干嘛要管他,這種人渣,讓他自生自滅不好嗎?
可是如果不幫他,他過得不好肯定會去騷擾孟瀾,連帶著孩子也不得安生。
孟瀾又是個嘴硬心軟的,看他有難處,肯定會對他伸出援手,他要是再臉皮厚點,沒準還會求孟瀾收留。
不行不行,只是想想就忍不住要吃醋,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算了,幫他一把吧,就當做慈善了。
“是的,我能幫你!蔽撼屈c頭應承下來。
“怎么幫?”沈克問。
“還能怎么幫,你沒錢我借錢給你,沒生意我介紹客戶給你唄!”魏城說,“我們公司和盛世簽了一年的合同,到時候你這邊要是做得好,我會考慮下一年簽給你!
“真的假的?”沈克激動地抓住他的手。
“松開,大男人拉什么手!”魏城說,“我特么就是上輩子欠你的,所以這輩子才被你搶了媳婦兒,還得給你擦屁股!”
“……”沈克略尷尬,“其實也不算搶……”
“你再狡辯!”魏城眼一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你自己說,下大雨那天是不是我把傘給你,讓你幫忙給她的?”
“……是,是!鄙蚩诵奶摰爻姓J,陪著喝了一杯。
“你為什么不說是我給的?”魏城把酒滿上,仰頭又干了,質(zhì)問道,“你不說也就算了,第二天她來還傘,你丫的居然順水推舟把傘送她了,你說你是不是特卑鄙?”
“……是,是!鄙蚩诉B連點頭,又陪他喝了一杯。
魏城把兩個空杯添滿,眼神漸漸迷離,“還有,老子寫了那么多情詩,讓你轉(zhuǎn)交給她,可你居然說是你自己寫的,你會寫個屁,你個書呆子你只會做題做題做題,你有本事現(xiàn)在寫一個我看看!”
“是是是,我不會,我屁都不會!”
“屁都不會還把我媳婦兒搶跑了,你特么走的什么狗屎運,搶跑就搶跑,你特么還不珍惜她,你看看你把她禍害成什么樣了,我,我特么,我砸死你算了!”魏城喝醉了,抄起煙灰缸就要砸沈克。
沈克嚇得縮起脖子。
煙灰缸并沒有落下來,魏城閃著兩眼淚光對他說道,“老子警告你,這是最后一次,以后但凡你再讓她有半點為難,老子把你碎尸萬段,扔海里喂王八!”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沈克端起酒杯向他保證。
魏城放下煙灰缸,說,“我?guī)湍阋膊皇菦]有條件的!
“什,什么條件?”沈克問。
“第一,明天和孟瀾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xù)辦了,第二,我要正式開始追求孟瀾了,你小子不準有意見,也不準背地使壞!蔽撼钦f。
“。俊鄙蚩诉t疑了。
“啊什么?”魏城說,“她都已經(jīng)不要你了,你還拖著她干嘛,別告訴我你又想反悔!”
“沒,沒有!鄙蚩顺了家豢,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離就離吧,我現(xiàn)在這樣也配不上她,但是我先說好了,等我以后東山再起,我還會重新追求她的,咱倆各憑本事,公平競爭,誰追到是誰的福氣,怎么樣?”
“行,沒問題,我就不信我還能再輸給你!”魏城說。
兩人達成共識,喝完最后一杯酒,各自回家。
沈克躺在空落落的大床上,想到明天就要和孟瀾徹底劃清界限,傷感的情緒排山倒海而來,趴在枕頭上放聲大哭。
他真的很愛孟瀾,十八年了,孟瀾就像烙在他生命里一樣,雖然有時會被他忽略,但始終都在,從不曾離開。
剛結(jié)婚的那幾年,日子并不好過,他在外面辛苦打拼,看盡冷眼,只要一想到孟瀾,就覺得渾身充滿了干勁兒,什么艱難險阻都不怕。
在他心里,孟瀾就是他向上的路引,是他航行的燈塔,他始終認為,自己的所有成長成就都有孟瀾的功勞在里面。
她什么都不干,只要在那里,他就心安。
可人總是會變得,不知道從哪天起,他的想法開始被大眾同化。
大家都說家庭主婦是享清福的,于是他也認為家庭主婦是享清福的;大家都說女人不能太慣著,于是他也認為女人不能太慣著;大家都說,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后,不但要有個賢內(nèi)助,還應該有個紅顏知己,于是他和阿戀好上了。
可結(jié)果呢?
到底是大眾言論影響了他,還是他成功之后飄了?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人就是這樣,得意膨脹,失意落魄,看再多別人的例子都不能引以為戒,最后還是得自己花錢買教訓才能記得長久。
當然,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也大有人在,就好比女人生孩子時,疼得咬牙切齒發(fā)誓以后再也不生了,過個兩年就又懷上了。
找誰說理去?
沈克一夜輾轉(zhuǎn),第二天早上,頂著大黑眼圈給孟瀾打電話。
孟瀾聽他主動提出去民政局,不由愣了一下,并非不舍,就是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想通了。
沈煜還沒去上學,問孟瀾是誰打來的,孟瀾說是沈克。
沈煜很久沒見沈克,還真有點想念,說想和爸爸講幾句話。
孟瀾把手機遞給他,沈煜這邊叫了一聲“爸”,沈克那邊立馬淚如雨下,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有點動搖了。
是啊,他還有個兒子呢!這正是他比魏城有優(yōu)勢的地方啊,他為什么不好好利用這個優(yōu)勢把孟瀾哄回來。
這個念頭在他腦子轉(zhuǎn)了一圈,但最終還是被他放棄了。
他決定男人一回,不玩花招,光明正大地和魏城一較高下。
于是他問沈煜,“爸爸和媽媽想去民政局辦手續(xù),你有沒有什么意見?”
沈煜心里一陣難過,卻語氣輕松地回答,“你們大人的事,我不發(fā)表意見,不管在不在一起,我都會祝福你們!”
沈克百感交集,這個兒子太懂事了,是他沒有做好父親的職責,因此上天懲罰他,讓他再不能享受天倫之樂!
他又問沈煜,“離婚之后,爸爸打算重新追求媽媽,你支持爸爸嗎?”
“我聽我媽的!鄙蜢险f。
“那如果是魏城追求你媽呢?”沈克又問。
“那不行,我討厭他!”沈煜說。
沈克在那邊笑著哭了。
到底是他兒子,說到底還是向著他,看來他的勝算還是比魏城大。
孟瀾在旁邊聽著父子兩個的對話,心里也是五味雜陳,等沈煜講完電話,她又鄭重其事地詢問了沈煜的意見,確定他不會反對,不會受到影響,才和沈克約了九點半在民政局見。
送走沈煜,她平靜地收拾了房間,做完所有家務(wù),重新洗了臉,化了素雅的妝容,換上得體的衣服,帶著自己的證件,打車去了民政局。
本來沈克說開車來接她,被她拒絕了。
結(jié)婚才需要車接,離婚就免了吧!
到了地方以后,沈克已經(jīng)在大門口等著了。
看得出來,他也特意收拾了一番,頭發(fā)修剪得很精神,胡子也刮了,穿著挺括的黑西裝,白襯衫,天冷的緣故,外面套了件煙灰色的大衣,手里還握著一支紅玫瑰。
大病初愈的消瘦給他平添了一抹憂郁的氣質(zhì),成熟男人的魅力在他身上顯露無遺,引得過往女性紛紛側(cè)目。
孟瀾慢慢走向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回到了當年他們結(jié)婚的現(xiàn)場。
那時的沈克就是這樣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父親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向他,她眼里全是星光和對未來的憧憬。
孟瀾轉(zhuǎn)過頭,忍住快要沖出眼眶的悲傷。
沈克連忙走過來,輕輕扶著她問道,“你還好嗎孟瀾?”
“好,挺好,走吧,進去吧!”孟瀾說。
沈克把那支玫瑰遞給她,牽著她的手走進大廳。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來結(jié)婚的,后來見他們排在離婚的隊伍,全都驚訝不已,相比那些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夫妻,這一對可算得上是最優(yōu)雅的離婚了。
孟瀾本不想讓沈克牽,后來又想著是最后一次了,便沒有掙開,和他靜靜在隊伍中等待。
隨著前面排的人越來越少,沈克的心情越來越沉重,不斷地在心里默數(shù),還有五對,還有四對,還有三對,還有兩對就輪到他們了……
看著孟瀾平靜而美好的側(cè)顏,他真想拉著她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鬼地方,他不離,他不想離,他不想失去她!
就在前面還剩下一對時,老天爺好像聽到了他內(nèi)心的吶喊,孟瀾的手機響了。
“孟瀾,你快來,我要死了,你快點過來……”楚君在電話里撕心裂肺地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