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震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沉穩(wěn)地說：“這只是開始�！�
王立慶點了點頭。
他知道，這場席卷廣貴的反腐風(fēng)暴，才剛剛拉開序幕……
可是，這么大的事情，你怎能不向一把手申請呢？怎能不向一把手報告呢？一把手沒有批示，你也不能隨便抓人呢？
但是，看到蔣震胸前那個小小的攝像頭，想到之前積累的證據(jù)，今天又是比現(xiàn)場直播還要真實的受賄現(xiàn)場。抓他們，完全不需要一把手的批示。
“嗡嗡嗡”王立慶的手機忽然響起，看到是彭來昌書記的電話，他將屏幕轉(zhuǎn)向蔣震說：“我，怎么說？”
包間里還殘留著茅臺的醇香和剛才的混亂氣息，桌上的菜肴早已冷卻，杯盤狼藉。
王立慶握著震動不停的手機，屏幕上“彭來昌”三個字刺眼得很，他轉(zhuǎn)頭看向蔣震：“我，怎么說？”
蔣震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語氣簡潔卻堅定：“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王立慶低聲重復(fù)了一遍，心里“咯噔”一下。
這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如登天啊……
他太清楚，這通電話不是簡單的工作匯報，而是他立場的最終抉擇。
來滇南市之前，蔣震曾隱晦地提醒過他：“這場調(diào)查，不僅是查貪腐，也是對你我的考驗，站對隊伍，比什么都重要�！�
那時他還心存猶豫，可經(jīng)過這幾天的暗查，親眼目睹了張明、李偉剛等人的囂張跋扈和貪得無厭，尤其是剛才在包間里看到的赤裸裸的權(quán)錢交易，他心里的天平早已傾斜。
彭來昌的護短和對扶貧問題的漠視，讓他徹底看清了方向。
他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喂，彭書記。”
“什么情況？！”電話那頭，彭來昌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像要從聽筒里噴出來，“張明剛才給我打電話，說被省紀(jì)委抓了，是不是你干的？”
王立慶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低聲回應(yīng)：“您說的是張明的事情吧？這件事比較復(fù)雜，我回去再跟您詳細(xì)匯報�！�
“復(fù)雜？我看你是不想說！”彭來昌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現(xiàn)在！立刻在電話里跟我說清楚！你們現(xiàn)在在哪兒？是不是在滇南市？！”
“是。”王立慶只能如實回答，聲音輕得像蚊子叫。
僅僅一個“是”字，就讓電話那頭的彭來昌瞬間明白了一切。
他沉默了幾秒，空氣里彌漫著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壓抑，而后，他的聲音變得冰冷刺骨：“還有誰？別告訴我，就只抓了張明一個人。”
王立慶握緊了手機，一字一句地說：“還有滇南市市委書記李偉剛、市發(fā)改委劉主任、市住建局王局長，一共四個人�！�
“好，好得很！”彭來昌的笑聲從聽筒里傳來，帶著濃濃的嘲諷和憤怒，“王立慶同志，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省委書記？沒有我的批示，你就敢擅自抓人？誰給你的膽子？是不是蔣震��？”
王立慶的額頭瞬間冒出冷汗。
彭來昌的怒吼像重錘一樣砸在他的心上，他太清楚，自己的這個舉動，無異于公開挑戰(zhàn)一把手的權(quán)威。
在官場里，這種“先斬后奏”的行為，簡直是大忌。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讓你放人！現(xiàn)在就放！聽到?jīng)]有？！”彭來昌的怒火再次爆發(fā)，“你是不是聾了？為什么不說話？！”
“彭書記，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蓖趿c定了定神，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wěn)，“剛才，我和蔣省長就在包間里，我們易了容，他們沒有認(rèn)出我們。他們當(dāng)著我們的面，收受了他人的巨額賄賂，還談?wù)摿伺灿梅鲐氋Y金的事情，證據(jù)確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