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曲文斌,語氣帶著幾分不耐:“嘟嘟什么呢嘟嘟?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父親是曲老,你至于像個復(fù)讀機一樣,一個勁兒在我耳邊念叨嗎?”
這話讓曲文斌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沒想到蔣震竟然是這種反應(yīng),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蔣震沒理會曲文斌的錯愕,繼續(xù)說道:“我不是傻子啊……你說你父親是曲老,我姓王,我說我祖先還是王莽呢!這種瞎話,還不是張口就能來的?你真當我是那種沒腦子,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的傻子!”
蔣震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每一句話都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曲文斌的臉上。
蔣震心里打得算盤比誰都清楚。
現(xiàn)在之所以故意這么說,就是想刺激曲文斌和老陶,讓他們在情急之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主動吐露出更多關(guān)于“曲老”的秘密,還有他們在西東這邊生意的底細。
畢竟,口說無憑,只有讓他們自己說出更多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才能弄清楚他們背后到底有沒有真的靠山,以及這靠山的能量究竟有多大。
而且,蔣震也做好了兩手準備。
如果曲文斌他們能拿出確鑿的證據(jù),或者說出更多有價值的信息,那他就能根據(jù)這些信息,重新制定應(yīng)對策略;
可如果他們只是一味地空口白牙地吹噓,拿不出任何實質(zhì)性的東西,那他也就沒必要再跟他們虛與委蛇了,到時候該怎么做,就怎么做,絕對不會客氣。
曲文斌被蔣震這番話懟得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著,他死死地盯著蔣震,像是要把對方生吞活剝一般。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你怎么就不相信呢?你可以去打聽打聽啊!你要是在國內(nèi)有關(guān)系的話,隨便托個人打聽一下,就能知道曲文斌是不是曲老的大兒子!這還能有假不成?”
“——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蔣震不等曲文斌說完,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語氣里滿是不屑,“全國叫曲文斌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們這么讓我去打聽,能查到些屁。亢,反正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這么個情況了,我得罪你們一次是得罪,得罪兩次也是得罪,沒什么區(qū)別。與其像個孫子一樣看你們的臉色,我倒是想要親自體驗體驗,得罪所謂的‘曲老’,下場到底是什么樣的……”
“你倒是真不怕死!!”
曲文斌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裹著冰冷的殺意。
他死死地盯著蔣震,那雙原本還算有神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怨毒與驚惶。
蔣震那句“想體驗得罪曲家下場”的話,狠狠燙在了他的心上。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更沒有人敢把“得罪曲家”當成一件值得嘗試的事。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這場對抗或許真的要以自己斷腿收尾了。
之前那些關(guān)于“曲老兒子”的威懾,在蔣震這副軟硬不吃的態(tài)度面前,竟然像紙糊的老虎一樣,一戳就破。
可就在曲文斌心神不寧的時候,蔣震卻突然笑了。
那笑聲不高,卻帶著一種看透一切的灑脫,像是在嘲笑曲文斌的虛張聲勢,又像是在宣告自己絕不退讓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