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陽迎上蔣震那平淡卻看不到底、也看不清套路的目光,心里頓時就崩潰了。
自己這一路走來,也審了不少犯人,但是,蔣震這種手法,他當真是第一次見!
而且,自己這明明是過來行賄的,卻愈發(fā)感覺這更像是一場審訊!
“沒給陶云峰打個電話?”蔣震問。
“我……”李牧陽知道陶云峰正在火速往這兒趕,但是,陶云峰沒有露面之前,他也不想提前暴露領導的行蹤。
萬一陶云峰來了之后想躲著蔣震搞其他動作呢?
“昨兒白濤都給陶云峰打電話了,你這么聰明的人不知道給陶書記打個電話?說實話,呵,我這次的想法和目的是十分清楚的!知道我什么想法、什么目的嗎?”
“您想什么,我怎么猜得透啊?”李牧陽一臉痛苦地說。
之前,這話有可能是奉承的話,可現(xiàn)在這話當真是大實話!
之前還覺得蔣震不可能查到什么,未曾想后面是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毒啊!
劉漢盛被他抓住后逼著劉漢盛打電話佯裝逃走,找到了白濤金庫之后還故意不說,守株待兔只等著人贓并獲!
不,他應該是讓胡隊長故意錄了音給我們聽的!
對!就是那樣!
白濤就是聽了錄音之后,感覺大勢已去才迫不及待跑到金庫里去拿東西的!
蔣震這腦袋瓜子,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不知道我的想法?不知道我的目的嗎?呵……”蔣震說:“告訴你,我確實收了老胡的錢,我不僅要收老胡的錢,我還要收你的錢!但是,你真以為白濤只是貪污了三千七百萬嗎?他貪污了五千多萬,他銀行里、國外的錢都讓我們給查出來了!但是,我只給他上報了三千七百萬……你,懂我什么意思嗎?”
蔣震拿起床上的那張銀行卡,使勁摔到李牧陽的臉上,
“就這么點兒錢,你糊弄誰呢?我去京城跑關系花了多少錢你真的知道嗎?告訴你!我他媽的花了兩千多萬!我跟老胡說四百萬,只是給荀主任一個人的錢!”
蔣震看到李牧陽那驚恐的面容,便知道自己算是忽悠成功了一半!
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講,天高皇帝遠的輕易接觸不到京城里的上級領導。如此一來,還不是,怎么忽悠怎么是嗎?
誠如蔣震所想,李牧陽這刻當真是深信不疑了!
“您的意思是……不夠?qū)幔课,我再去給您去取!”李牧陽哆哆嗦嗦地說。
“不……”蔣震扯掉被子,盤起腿看著半蹲在床前的李牧陽說:“既然你不知道我的想法和目的,那就等陶云峰來的時候,我一塊兒告訴你們,F(xiàn)在,我要你做一件事。”
“做什么?”李牧陽瞬間感覺自己如同一只老鼠,被蔣震抓,不,不是抓,是玩兒!現(xiàn)在自己被他玩兒得是死死的!昨兒的錄音里明明說是四百萬,今天過來就變掛了?
“說簡單點兒吧!復雜了也怕你聽不懂……”蔣震說:“我這次為了我的目的,花費了很多錢,但是,事兒都辦到這個地步了,我也不差再瘋狂一點!反正現(xiàn)在什么事兒都是我說了算!對吧?”
“對……”李牧陽一臉呆滯地看著蔣震,不知道他腦子里在想什么鬼主意。
“說白了,誰不是為了錢和利活著。课抑皞窝b商人來四圖市,可不能白白偽裝,我看中了兩塊地皮,但是,得費書記給我批,而且還得以非常非常低的價格批給我才行!那個價格低到可能得費書記往里補錢呢……你說,這么一個情況下,我是不是……”蔣震做了個揉捏的動作,繼續(xù)道:“我手里是不是得有點東西拿捏拿捏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