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之所以解開她的束縛,是想看看神裔究竟有什么樣的攻擊手段。
想著提前測試一下,以防后面遇到之后,陰溝里翻船。
但舞闌珊那拙劣的手段,著實(shí)讓他有點(diǎn)失望。
幻術(shù)分身……在意境級的感知面前,跟沒有有什么區(qū)別?
“大……大佬……不要?dú)⑽遥 ?br>
林柯眼見舞闌珊一個堂堂神裔,居然直接在江城手中化成了灰飛,他魂都快被嚇沒了,趕緊跪了下來求饒。
江城看著跪在地上的林柯,淡然開口,“蠻荒的局面,你應(yīng)該不清楚,既然如此,我也就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
“澎!”
他的身形化作一道紅光,直接沖破土層,筆直的飛向了天空,在身影停滯的一瞬間,踩在剛剛被召喚出來的弒影魔龍頭頂。
“轟!”
腳下的地面轟然倒塌,3d湖面徹底崩壞。
一直埋伏在半空中幾個神裔,被紅光所帶動的劍氣撕裂,在江城腳下爆起數(shù)朵金色的血花。
江城看都懶得看一眼,迎著烈日,指著蠻荒的方向,“去蠻荒!
…………
蠻荒,守望城中。
拳宗正在軍機(jī)處,握住了鎮(zhèn)城神器,萬里黃沙盤。
此刻的他嘴角溢血,面色蒼白,就連握著萬里黃沙盤的手,也在不住的顫抖。
隨著萬里黃沙盤在他手中慢慢開裂,整個守望城被祭起了沙塵暴。
沙塵四起,地平線的黃沙漫天,將整個守望城籠罩。
“唉,也不知道這沙塵暴還能撐多久!笨粗饷娴纳硥m暴,拳宗頹然開口。
他們已經(jīng)被圣主追殺了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以來,二百二十一名公會成員,為了護(hù)送他們幾人離開,慘死在了圣主手上。
這些人的名字,全都被黃泉一一記錄在冊。
在拳宗幾人的心中,這些人,全都是萌動天下的英雄!
今天,是他們逃亡的第四十二天。
掠影和孟長青與他們匯合,準(zhǔn)備前往守望城,途中再次遭遇了圣主。
匆忙應(yīng)戰(zhàn),掠影逆境上揚(yáng)意境大開,充當(dāng)肉盾,被打成了殘廢。
小雪與法外狂徒,云寶三人失散。
萌動天下剩下一百多名公會成員,失散。
圣主仿佛籠罩在他們心中的陰霾,揮之不散。
如附骨之蛆一般,讓他們疲于奔命的同時,心境也漸漸被絕望所覆蓋。
四十二天的逃亡日子,仿佛歷經(jīng)了千年的煎熬。
黃泉裝在往生瓶中的往生之水,枯竭了。
謝長空的赤空劍,斷了。
小眉的腰子,又被扎穿了。
小雪和他們失散前,頭發(fā)都被圣主扯光了。
掠影成了殘廢,老孟也被耗光了精神力,萎靡不振。
是,他們都沒死,但比死慘多了。
拳宗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盯著沙盤中,圣主的身影。
他心中其實(shí)很氣憤。
他恨自己,為什么這么久了,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邁入了意境級,他卻始終都找不到自己的路,連意境級的影子都摸不到?
難道真如他們調(diào)侃的那般,越難邁入的意境,就越強(qiáng)?
他并不相信這些安慰話。
他只想知道,為什么,自己要像一個廢物一樣,需要別人來照顧。
為什么要看著曾經(jīng)一起打怪升級的朋友,一個一個的,為了救他,而死在自己面前?
他為那些人感到不值。
自己并沒有比他們強(qiáng)到哪里去,一個連意境級都邁入不了的廢物,就算活下來,又有何意義?
他們的犧牲,只為救下一個廢人,是有多么的不值。
……
“這群該死的爬蟲!”快要崩裂的萬里黃沙盤視野中,身穿白袍的圣主,正頂著風(fēng)沙一邊咒罵著拳宗等人,一邊尋找方向。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面色猙獰,顯得十分不耐煩。
顯然由萬里黃沙盤所設(shè)下的沙塵風(fēng)暴,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只見他雙手合十,一道金色的波紋向前方疾沖而去,瞬間,方圓百米的黃沙便被他驅(qū)散而開,現(xiàn)出了一條沙路。
只是,他剛準(zhǔn)備順著路徑前進(jìn)時,四周的黃沙又重新聚攏在了一起,遮住了他的視線。
“該死!”圣主臉色不耐煩的飛身而起,也不管前方是不是拳宗等人藏身的方向,直接向沙塵暴的中心快速飛躍。
“不好!比谠邳S沙盤中,看著圣主的動作后,神色一緊。
圣主雖然只是在漫天的黃沙中,漫無目的的橫沖直撞。
但他的速度非?欤脦状,差一點(diǎn)就要撞到守望城的城墻上。
只差幾米的距離,他就會發(fā)現(xiàn)這座城。
雖然最后他折返了回去,但只要圣主繼續(xù)這么亂竄,恐怕很久就能找到他們。
眼見形勢不妙,拳宗也不敢耽擱,快步跑向黃泉等人休息的房間。
“小眉還撐得住嗎?你這血流的有點(diǎn)多!
“切,這點(diǎn)血算什么,老娘相信,我跟男神的第一次肯定流的比這更——”
“快!別休息了,沙塵暴撐不了多久!”拳宗忽然奪門而進(jìn)對著幾人大喊了一句。
正在給峨眉刺包扎的黃泉微微一愣,隨后連忙起身,召喚出了幾具干尸,讓它們抬著劍神和峨眉刺的擔(dān)架,快步飛奔。
他則來到掠影的擔(dān)架旁,與剛剛包扎好自己的孟長青,抬起掠影,急步快走,“走,走!走!快走!”
眾人飛快的跑出軍機(jī)處,向著城外逃亡。
拳宗的身體還處于半殘狀態(tài),無法幫忙,只能在背后喊道,“出城門立刻左轉(zhuǎn),我熟悉路線,你們跟著我,我們?nèi)ヌ煨コ!?br>
說完,他快步上前,在前面引路。
“去天蝎圣城?不是說不能去嗎?”掠影躺在擔(dān)架上,十分迷茫。
“對啊,老河,你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峨眉刺掙扎起身,看著在前面奔跑的拳宗,“天蝎圣城也就小萌和三百萬破蝎子,我們?nèi)ヌ煨コ,就等于帶了顆氫彈過去,之前說好就算死在外面,也不能回去!”
然而,拳宗卻是置若未聞,依舊在前面悶不做聲的引著路。
“老河……老河!秉S泉勉強(qiáng)再招了一個干尸,替他抬著擔(dān)架,自己則趕上了拳宗的步伐。
不過見到拳宗后,他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率先責(zé)怪拳宗,而是溫言問道,“你在想什么!
拳宗并沒有停下,只是也不再保持沉默,“小雪不知所蹤,云寶也是……我這個做副會長的,太不稱職!
“這話你已經(jīng)說過很多遍了!秉S泉道,“我們又不是無所不能的神,誰又能事事順利,面面俱到呢,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是完美的!
他繼續(xù)勸道,“就算是江城,也沒辦法做到面面俱到,人生,總會有大起大落的,你若是沒碰到江城前,不也是一直處于低谷期么!
“我知道……”拳宗道,“我只是無法原諒自己!
“所以你就想把我們送到天蝎圣城后,自己一個人去拖著圣主?”
黃泉點(diǎn)破了他的心思,批評道,
“誰都不想厄運(yùn)來臨,誰不想一帆風(fēng)順,心想事成?我們能做的,就是當(dāng)厄運(yùn)來臨的時候,就算接不住,也可以問心無愧的死在一起!
“名冊,我已經(jīng)召喚小弟送往天蝎圣城,其實(shí),去天蝎圣城的路,我比你更熟!秉S泉對著他笑了笑,“我相信,萌動天下必將永存,他們的名字,會被刻在英雄碑上,被世人永銘!
“你……”拳宗看著這個男人,眼眶微微有些濕潤,但他卻忽然笑了起來,“還是你他嗎的懂我啊。”
“哈哈。”黃泉停了下來,向拳宗伸出了手。
拳宗也跟著停了下來,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還逃么?”
“逃個屁!秉S泉轉(zhuǎn)身,“怎么說我們也是堂堂十二正神,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縱橫整個網(wǎng)游界的存在,要是讓那些兔崽子知道,今天被人像個龜兒子一樣被人追著攆,以后還怎么混?”
“像句人話。”峨眉刺掙扎著從擔(dān)架上坐起,“老娘其實(shí)早就不想跑了,想當(dāng)年練習(xí)腰功的時候,都沒這么累過,那個狗娘養(yǎng)的壁虎,專扎老娘的腰子,我深度懷疑,他是個女的,她就是嫉妒我這個腰精,今天我非要扒下她的褲子看看!”
“好,小眉,待會我召喚小弟,替你拖住他的手!”黃泉微微笑了起來。
掠影掙扎的爬起,“眉姐,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年輕的命,也要幫你拖住他的腳!
謝長空愣了一會,才釋然的笑道,“我今天才知道,你們都是一群老色痞!”
拳宗搖了搖頭,“老黃老黃,他不黃誰黃?你以為黃群群主真的只是說說而已啊!
放棄逃亡的那一刻,眾人沒了迫在眉睫的緊迫感,反而變得輕松了起來。
“逼王,一會老黃的這些干尸會帶你離開,你放心,我們還是能拖一陣子的,你自己盡快恢復(fù),找個地方逃命!
面對拳宗的安排,謝長空卻是搖了搖頭,“怎么說也一起共過生死,這么快就想把我踢開?”
“不是……”
“不用多說,你要是把我當(dāng)外人,現(xiàn)在就趕緊把我送出去,不過我事先聲明,我要是真活下來了,以后少不了去扒你們的墳。”
拳宗拉下了臉,“這……哈哈,你夠狠!你都這么說了,我還能說什么?為了防止以后不會死無葬身之地,解他褲腰帶的事,就拜托你了。”
“你確定他有褲腰帶?”謝長空道。
“哈哈……”幾人暢快的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滿身風(fēng)沙的圣主,終于突破了沙塵暴,站在了宏偉的守望城城門之上,看著幾人,
“一群殘兵敗將,讓本座在外面吃沙,你們笑得倒是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