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一幕,南宮曉神色卻并未有過多的變化,只是冷笑一聲道:“不過兩位末席妖王而已,又能證明什么?”
“我若是暝蒼,為了讓你打入中州內(nèi)部,就算犧牲兩名妖王又如何?”
南宮曉一甩袖袍,直接邁步從那兩顆頭顱之上跨過去,高坐于首位之上。
三絕劍尊面色微沉,對方這明擺著是還要繼續(xù)擠兌許易了。
就在他欲要開口質(zhì)問之時,許易卻輕輕拍了拍手,神色依舊平淡。
“看來無論如何南宮宗主都是認為我許易與天妖殿有斬不斷的瓜葛了?”
南宮曉目光閃爍,嘲諷地盯著許易:“是又如何?”
許易緩緩點了點頭:“好,既然南宮宗主都如此說了,為了保證各宗族與天妖殿交戰(zhàn)的安危,我青陽宗還是暫時退回中州的好,免得南宮宗主整日擔(dān)驚受怕!
此話一出,不少人面面相覷,就連陳凈云也是上前一步皺眉道:“許宗主,此事不可啊,若青陽在此次天妖之征并無作為的話,恐會引人詬病!
“哼,你們?nèi)羰桥滤辣阒还芏慊厝ケ闶牵逸呅奘靠刹幌衲承┡撤蛞粯游肺房s縮,好幾月都不敢大舉進攻妖族!”
南宮曉冷笑,話里話外都在嘲諷著青陽宗的人。
“南宮宗主說的倒是大義凜然,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還真被南宮宗主此番話感染,即刻便去與妖族送死了!
許易目露不屑之色,目光不卑不亢地盯著神色逐漸陰沉下來的南宮曉。
“許易,你別以為當(dāng)上了宗主就敢如此與我說話,否則我不介意代藥尊教教你什么是長幼尊卑!”
許易冷笑一聲點頭,看了一圈旁邊的其他宗族長輩,然后開口道:“試問南宮宗主,天海宗麾下那些附屬宗族的修士是否對您十分尊崇?”
南宮曉皺眉,“那是自然!
許易目光漸冷,聲音逐漸凌厲了起來。
“所以你就讓那些對你唯命是從的修士去送死嗎?”
話語鏗鏘,帶有質(zhì)問之意回蕩在整個大殿之內(nèi)。
“許易!”
南宮曉終于再也忍不住,厲喝一聲周身罡風(fēng)翻涌。
然而一道劍氣激射而出,直接震碎了他身后的木椅,也斬散了那些罡風(fēng)。
三絕劍尊一言不發(fā),只是霸道地往前一步,飛劍凌空豎在身側(cè)。
南宮曉深吸一口氣,強忍下殺心盯著許易咬牙道:“污蔑本尊的后果,你可想好了?”
“污蔑?”
許易嗤笑一聲,毫不畏懼地面向陳凈云等眾人開口道:“開戰(zhàn)不過近半年時間,天海宗麾下那些中下流宗族死傷如何諸位前輩應(yīng)當(dāng)都清楚!
“明明有很多時候可以徐徐漸進,可南宮宗主偏偏選擇拿人命去填!
說著,許易頓了頓回過頭,看著南宮曉那隱含殺意的眼神,諷笑一聲接著道,“而南宮宗主率領(lǐng)的天海宗,卻反而沒有什么太大的傷亡!
“橫推九城滅八族,如此顯著的戰(zhàn)績被天海宗單獨攬下,中州之人根本不知道真正為此傷亡的宗族究竟有哪些!
“南宮宗主,那些宗族可都是敬仰您天海威名,自愿參加天妖之征的啊,您就是這么對待他們的?”
看著許易那滿是嘲諷和質(zhì)問的神色,南宮曉終于忍不住猛地向前一步,強大的力量直接踏的整座大殿一顫。
“夠了!”
南宮曉的厲喝聲響徹整個大殿,三絕劍尊身側(cè)飛劍一橫,被他握在手中,霸道的劍意籠罩周身。
其他宗族的人面面相覷,都察覺到此刻氣氛有些微妙。
陳凈云見情況不對,輕咳兩聲上前打圓場道:“好了好了,如今正處關(guān)鍵之時,可不能因為內(nèi)訌而讓天妖殿找到機會!
“哼,依我看,這就是許易想要達到的效果!”
聶赤元冷哼一聲上前,他對于許易可沒有半點好感。
畢竟自己的親傳弟子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如果有機會的話,他要親眼看到許易身隕。
他們幾人都心知肚明,南宮曉的做法的確存有私心,但他也給予了那些宗族相應(yīng)的補償。
若是將此事扯大了說的話,那天海宗日后在中州的威望鐵定是要降低許多的。
日后的追隨者或許也將越來越少,畢竟誰也不愿意為這樣一個自私的宗門賣命。
若是因此造成了中州大大小小宗門的內(nèi)訌,天妖殿不可能放過這大好機會的。
“你今日來此,就是為了說這個嗎?”
南宮曉努力抑制著自己的殺意,冷聲開口。
他也不想將此事說開傳出去,那樣對他沒有好處。
“我今日來除了完成賭約之外,還想問問南宮宗主,你為何讓顧風(fēng)他們深入天妖殿腹地調(diào)查七峰山礦脈?”
許易目光銳利,問出了另外一件事情。
其他宗族的人眉頭一皺,顧風(fēng)私自帶著明塵等人去調(diào)查礦山遇到危險的事情他們已經(jīng)知道,但卻不知道這其中還有南宮曉的影子。
南宮曉瞇眼,“我將礦山的消息告訴給他,這有什么問題嗎?”
“礦山蹊蹺,相信南宮宗主不可能沒有察覺,而你偏偏讓他們一群晚輩去調(diào)查,可知明塵等一眾定玄、青陽弟子全部身隕于此?”
許易話語清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他們不約而同皺了皺眉。
天妖之征開啟已有近半年的時間,他們自然也是發(fā)現(xiàn)了天妖殿大肆挖礦的事情。
雖然覺得其中有些蹊蹺,但是并未深究,只是剿滅了留在那里的低階妖修而已。
因為他們是大軍推進,所以也沒有遇到妖王催動血祭大陣的情況,還不知道礦山的兇險。
等到許易將那陣法與妖王實力徒增的事情說了出來之后,眾人紛紛感到心驚。
連定玄殿長老都無法破除的陣法,足以說明這血祭大陣有多詭異了。
更何況竟然還能將一位妖王實力提升至半步分神期,那大陣的危險程度自是不必多說。
而南宮曉竟然私自派遣那些晚輩去往礦山調(diào)查?
難道是想要借妖修之手來摧毀那些年輕的天驕不成?
對此事,南宮曉卻是直接冷笑一聲否定。
“我只不過告訴了顧風(fēng)礦山的消息而已,可沒有讓他私自帶人去調(diào)查,而且我們其他幾大宗門連日征伐,難道調(diào)查一個礦山的小事情還要我們親自出馬嗎?”
南宮曉的說辭就是在推卸責(zé)任,他冷笑一聲道,“既然你青陽宗的人不敢正面與妖族廝殺,那不如這調(diào)查礦山陣法的事情就交給你們?”
許易雙目微瞇,心中冷笑。
對方倒是說的輕巧,這血祭大陣連定玄殿人都看不出深淺,又豈是其他人能輕易研究透徹的。
不過這樣也好,正合了許易的心意。
攬下調(diào)查礦山陣法的任務(wù),青陽宗也不用在前線廝殺免得陷入危險之境了。
反正不將妖族的目的搞清楚,他心里始終不安。
“那還勞煩南宮宗主將所有與礦山有關(guān)的線索整理好送往我青陽駐地了!痹S易目光平淡。
說著他邁步向著大殿之外走去,走到大殿門口時又停了下來,微微回頭。
“對了南宮宗主,借刀殺人的手段還是少玩的好,否則萬一刀折了就不好了!
淡漠的話語落下,他不再多留,轉(zhuǎn)身便是毫不猶豫地邁步走出大殿。
三絕劍尊收回飛劍,同樣跟著離開了這里。
眾人目送二人遠去許久才回過神來,看著大殿中央血淋淋的那兩顆頭顱,各自心有所思。
南宮曉目光陰沉,同樣邁步向著殿門口走去。
那兩顆妖王頭顱也隨著他的離開而化作了飛灰,就此消散。
“這家伙,膽子還真大!
陳凈云心中嘆息,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許易離開的方向。
縱然換做是他也不敢這么對南宮曉針鋒相對,沒想到許易竟然擁有如此魄力膽識。
恐怕就算這次的天妖之征結(jié)束,天海宗和青陽宗的關(guān)系也將越來越惡劣了。
“不過也是,若是小南雁留被人下套遇險,我也不可能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
搖了搖頭,陳凈云也轉(zhuǎn)身離開。
青陽宗和定玄殿這次白白死了不少人,都是因為靈丹閣的顧風(fēng)以大義壓人,迫使明塵他們不得不去礦山調(diào)查。
結(jié)果顧風(fēng)自己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個逃走,將其他人全部丟在了那陣法之內(nèi)。
發(fā)生這種事情,許易會如此憤怒也情有可原。
他的態(tài)度,也正代表了定玄殿和青陽宗的態(tài)度。
若是南宮曉再用這種手段想要搞什么幺蛾子的話,恐怕下次來的就不是許易了,而是三脈之主以及開陽殿主、南河尊者齊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