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許江河一時難免有些語頓了:“我……”
“你怎么了?”那頭反倒是越發(fā)清脆,越發(fā)的占據(jù)主動權(quán)。
“也沒怎么了,就是,呼……”許江河深呼吸吐氣。
但這時,那頭:“是不是,后悔了?”
“。俊痹S江河一愣。
電話那頭:“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哦?”
聽起來很輕松的語氣,跟整晚都是一個樣子,但這話,已經(jīng)是她今晚第三次說了。
也是這一刻,許江河突然間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他沒有半點猶豫,趕忙急聲的說:“我沒有后悔!我怎么可能會后悔呢!我……”
“笨蛋!”電話那頭打斷。
“怎么又說我是笨蛋?”
“你就是笨蛋。
電話里沈萱說完這句話后,轉(zhuǎn)而聲音低了一些,說:“猶猶豫豫,拖泥帶水,裹足不前,你創(chuàng)業(yè)做事情也是這個樣子的嗎?”
“那肯定不是的,做事情要是這樣的話,那什么都做不成了!
“你還知道啊?”
“可是……”
“可是什么。勘康皛”
沈萱又一次用這樣的口吻堵住了許江河的話。
然后,她明顯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又低了幾分,喊了一聲:“小許?”
“我在呢!痹S江河趕忙應(yīng)聲,他感覺沈萱好久沒這樣喊他了。
等了一會兒,那頭:“你,喜歡我嗎?”
“喜歡!”許江河毫不猶豫。
“那,那不就,夠了?”
沈萱說完這句時,輕吸了一口氣,也不等許江河開口,她說:“不要想太多,更不要給自己壓力,這不是我想要看到。而且,在我心里,我就是,覺得,小許你是值得一切的!”
“我……”
“如果兩個人都是笨蛋的話,真的會很累,知道嗎?”
“我知道!
“所以啊,總要有一個人,勇敢一點,堅定一點,因為未來的路還很長很長很長,只有一起走下去,只要,在一起,一切就都會有意義。”
“我知道的!
“呵,你什么不知道呢?思想上的巨人~”
電話那頭,沈萱打趣了一句后,突然問:“小許,你知道你什么時候是最開心的嗎?”
“最開心?”
“嗯,就是高考前后的那段時間,你最開心,同時也是我印象里你整個人狀態(tài)最好的時候,而且我可以告訴你,還沒考之前,我就已經(jīng)覺得你肯定會超越我,你以后肯定會越來越厲害,越來越不一般的!”
“真的,嗎?”
此時,許江河話不多,心底卻翻江倒海著。
電話里,沈萱聲音輕柔動聽:“那時候我就覺得,不管做什么,只要你選定了一個目標(biāo),你就一定能做到,而且一直以來你都給我?guī)硪环N力量感,你知道嗎?”
“有嗎?”
“當(dāng)然有啊,不然我那段時間怎么會進(jìn)步那么大,這都是因為你呀!包括我現(xiàn)在,也是一樣的,只要一想到你,我不管做什么我都特別的堅定和有底氣。”
“沈萱……”
“干嘛呀,笨蛋!
“我有你說的那么好嗎?”
“沒有,一點都沒有,我剛剛都是騙你的!
“?”
“笨蛋!”
那頭哼氣,轉(zhuǎn)而卻柔聲:“怎么會沒有呢?笨蛋。”
跟著,她問:“那我呢,真的有你說的那么重要嗎?”
“重要,特別重要,誰也取代不了的重要!”
“好啦好啦,相信你啦,總之,不要給自己壓力,不要像個笨蛋一樣的把某些問題想的太嚴(yán)重了,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未來真的還有很長的一段路,還有你的理想,你現(xiàn)在做的事情,這些才是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事情,特別是現(xiàn)在這個階段,我知道你很不容易,所以你更需要有最好的狀態(tài),不是嗎?”
“是,是的。”
客房里,許江河聲音都有一些不對了。
其實他應(yīng)該得意的,因為一切都都按照他的預(yù)想中在推進(jìn)著,不管是剛剛電話里河豚大小姐那種情緒感,還是此時沈萱吐了那么多的心里話。
特別是沈萱,真的是人間理想。
而且相比之下,跟沈萱之前的羈絆也好,感情也好,其實才是最特別的,是最不一樣的。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重生后跟沈萱之間的發(fā)展才更像是一種平等的相互奔赴感,沒有誰對誰的死追不放,更多還是一種自然相處下來的慢慢靠近,慢慢傾心。
所以,動搖了嗎?
怎么可能不動搖呢?
只是說不當(dāng)人的話,這不是第一次了,但許江河到底還是暗暗下了決心,想讓這成為最后一次。
足夠了,重生這一世,如若如愿,這樣也就足夠了。
所以,就最后不當(dāng)人一次吧。
不久之前,許江河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是什么呢?其實就是沈萱自己說的,他把有些問題看的太嚴(yán)重,亦或者說,是他出于本性不良的慣性代入,低估了一個人的喜歡到底有多么強的力量。
當(dāng)然了,這里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許江河演的太逼真了。
他抓住了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將自己營造成了一個感情上不成熟的帶病之人,然后以此來慢慢換取沈萱的同情,進(jìn)而消解掉她的一些固有原則性,甚至讓她主動過讓掉了一部分自我。
還是那句話,要么不錯,要么就一錯到底。
所以,這一刻,許江河也是不管不顧了。
對沈萱的感情實在是太特殊了,是整整貫穿了兩世的遺憾,甚至可以這么說吧,許江河心里一直有一個念想,特別是前世后來,他一直把沈萱當(dāng)成自己的最后歸宿,而且不管前世還是現(xiàn)在,她也確實,一直都像是許江河身后的一盞燈火。
甚至,事實上可以這么說,真正對許江河最包容不棄的人也就是她了。
只是前世發(fā)生了太多太多,許江河個人確實太一言難盡了,但饒是如此,她依舊是沒有走開。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往往越是清醒獨立的人,就越是在對待自己的問題上裹足不前迷糊不清。
相反的,往往越是稀里糊涂的人,抽身斷水起來就越是干脆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