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斂起來洗漱,將昨晚吃剩的飯菜熱了一下當(dāng)早飯,可別小瞧剩飯剩菜,這世道吃得起早飯就是富足的人家,尋常人家根本沒有吃早飯這樣奢侈的習(xí)慣。
倒不是細雅姐懶不給他做早飯,細雅姐是主力,真是累著了。
嬋兒就更別提,本就處于修養(yǎng)的狀態(tài),帶傷應(yīng)戰(zhàn),被一擊即潰。
吃了早飯,他騎了馬,便往自己的礦場去了。
來到礦場,見蒲凜安排的井然有序,礦工們已經(jīng)在干活了。
除了張元對蒲凜有點微詞之外,其他人對蒲凜的能力都服氣。
張元那點嫉妒的心思,許斂當(dāng)然清楚,也懶得說,有人盯著蒲凜也好。
許斂在礦場簡單巡視了一圈,便來到專屬于管事的石屋,邊喝茶、邊翻看賬目。
“礦場一切運轉(zhuǎn)正常,有蒲凜看著就行,我要做的就是想法子弄到虎骨提升自身實力!
許斂把公和私分的很清楚...當(dāng)然是自己的私事重要。
正當(dāng)這時,石屋外傳來了馬蹄聲,隨之傳來韓度的笑聲,“許兄弟,單獨掌管一個礦場可還適應(yīng)?”
許斂出去迎接,見到裴家大少爺也來了,打招呼道,“韓哥,裴少!
韓度和裴恒騎在馬上沒有下來,韓度問道,“在忙什么?”
許斂道,“剛剛巡視了礦場一圈,看了一下賬本!
韓度笑道,“既然閑來無事,一起聽曲去!
許斂心想正好問一下韓度虎骨的事,還有在麗春坊的春桃也得經(jīng)常接觸,才能培養(yǎng)好感度。
他當(dāng)即叫人牽了自己的馬出來,翻身上馬,跟韓度和裴恒一起縱馬疾奔,往鎮(zhèn)子去了。
“韓哥,裴少,你們知道哪里有虎骨嗎?”
路上,許斂問起。
裴恒莫名其妙,“你要虎骨做什么?”
韓度也感到詫異,“上次你要蟒筋做弓,這要虎骨又是作何?”
許斂隨意找了一個由頭,“這不是家里的女子粘人嗎,我想用虎骨泡酒喝,補一下身體。”
裴恒和韓度相視了一眼,大笑了起來,男人都懂。
裴恒笑道,“許兄弟你這體子,是不是不太好,年紀(jì)輕輕就要喝補藥了,我家里有虎骨和虎鞭泡的酒,可以送你兩罐!
許斂要的可不是一兩罐虎骨虎鞭酒,他要的是整具的虎骨,“我聽說用一整具的虎骨泡的酒,效果才最好!
裴恒皺眉,“你聽誰說的,還有這種講究?”
許斂道,“一個過路郎中說的,據(jù)說挺靈,反正試試也無妨!
裴恒沉吟道,“一整具的虎骨我家倒是沒有,不過許兄弟要的話,我可以派一些人,進山獵一頭回來!
許斂知道這是賣他人情,遲早都是要還的,鬼知道要他還的時候需要他付出什么代價,他能不能承受?
他不想欠這樣大戶人家少爺?shù)娜饲椋皳?jù)說山里很危險,野獸鬧得挺兇,還會遇到一些不干凈的東西,有些家里實在揭不開鍋的人,才會冒險進山打野味,十個能回來三四個就不錯了,我怎么好意思讓裴恒手底下的人去冒險,我還是自己另想法子吧。”
裴恒神情不悅道,“許兄弟這是把我當(dāng)外人嗎?我手底下那些人就是用來使喚的,損失幾個又算得了什么?”
韓度似乎看穿了許斂不想欠人情的心思,“不就是一具虎骨嗎,對裴少來說,只是小事一樁,許兄弟不用顧慮這么多!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許斂也不好再推辭,“好吧,那就麻煩裴少了!
“這就對了嘛,咱們哥三個,客氣什么!
裴恒笑了一下,揚鞭縱馬。
許斂和韓度只好加快速度跟上。
到了鎮(zhèn)子里。
麗春坊。
芳姨像跳跳蟲一樣,時而粘在裴恒身上,時而粘在韓度身上,又時而粘許斂,“裴少韓管事許管事,快樓上請!
“下次你再碰我,我就把你這破地方燒了!
裴恒隨手丟出一錠銀子,嫌棄地把她推開。
許斂也是伸手格擋,保持距離。
芳姨只好粘住韓度一個人,韓度倒也不嫌棄,兩人還時不時眉來眼去,似乎年輕的時候相好過。
“會唱曲跳舞的人都出來。”
芳姨知道三人就是來消遣打發(fā)時間的。
她問許斂要不要把春桃叫來,許斂微微擺手,等下他單獨跟春桃談一談人生理想就行,沒必要在這里。
芳姨也就沒再打擾,扭著腰身離開了。
三人邊喝酒邊聽曲,談笑風(fēng)生。
無非就是說一些跟女人有關(guān)的話題,還有就是鎮(zhèn)子里近來發(fā)生的一些趣事。
跟夷教和巡夜人有關(guān)的事可不敢拿出來說,這是忌諱。
“聽說許兄弟住在老街那邊,入戶在一對母女的家里?”
裴恒看似隨意地問起。
這不是什么秘密,許斂也沒什么好隱瞞,點頭道,“我從小孤苦,承蒙鄰家的姐姐不棄,入戶在她家過活。”
裴恒道,“老街那邊全都是老屋子,逼仄狹窄,每逢下雨天更是陰暗潮濕,許兄弟的身體不好,可能跟這個住處環(huán)境也有關(guān)系。”
許斂笑了笑,“從小住習(xí)慣了!
“如今你單獨管著一個礦場,在鎮(zhèn)子里可是有頭有臉的人,住在老街的土屋里,實在有點不體面,我家里閑置的宅子倒是不少,送你一座住著吧!
裴恒說著就從袖袋里取出一張房契,放在桌上,推送到他面前。
好家伙,房契都帶來了...許斂眸光一凝,看來今天裴恒和韓度約他出來,指定有什么事求他。
甚至,他有點懷疑,裴恒和他第一次見面,就是韓度有意引薦,并非什么巧合!
他實在不想收這個禮,要說買宅子,他又不是買不起,積攢幾個月的月俸,再從礦場開支里面克扣一些出來,就能買了。
可是,他剛才已經(jīng)答應(yīng)收了虎骨,現(xiàn)在要是拒絕收宅子、拒絕辦事,這樣做就有點不厚道了,會讓裴恒沒面子,可能會把關(guān)系弄僵。
綠竹鎮(zhèn)三大戶之一的裴家大少爺,能有什么事求他呢?
他也就是一個礦場的管事,只在礦場內(nèi)部有點權(quán)力,自問沒什么可以幫上忙,唯一的可能就是跟巡礦使有關(guān)?
就這一剎那,他便想了很多,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
許斂試探道,“裴少有什么事,不妨直說!
韓度只是喝酒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兩人談事情。
裴恒笑道,“許兄弟爽快,我也就不繞圈子了,確實有一件事,想麻煩許兄弟!
許斂沉默了,緩緩拿起桌上的房契看了一下,知道這是主街最好地段的一處宅子,可是綠竹鎮(zhèn)畢竟是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就算是最好地段的宅子也值不了多少銀子。
一具虎骨加一個宅子,若是辦的事情不難,還能考慮一下,若是需要求到巡礦使那里才能辦成的事,就有點不劃算了...得加錢。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裴恒拱手道,“許兄弟放心,事成之后,必有重謝!”
許斂將房契放回桌上,“裴少先說說看吧,若是兄弟我能夠辦到,自當(dāng)竭力為之,若是超出了我的能力之外,那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