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問了乳娘情況。
“生了告訴我,我今天不出門!睆埩謴V說。
他先回去了。
顏心沒什么事,打算坐在張南姝的堂屋看看書,就等著廂房的孩子落地;她也走到窗下,和張南姝隔著窗戶聊幾句。
上午十點,白霜過來找顏心。
她對顏心說:“小姐,您要去趟藥鋪嗎?”
顏心:“什么?”
“時三爺那邊的藥鋪!卑姿f。
顏心了然。
馬幫的時三爺有事找她。
她走到窗下,跟張南姝說:“我要出去了,回來給你買蛋糕行嗎?”
“要栗子味的。”張南姝說,“你再買一份炒栗子!
“好!鳖佇牡。
然而這天,張南姝并沒有吃到任何的栗子。
景元釗和顏心出發(fā)去藥鋪,身邊跟著張家的副官與自己的副官,十分警惕。
時三爺那邊,是得力下屬來碰頭。
“……有人給我們府上傳遞消息,我們也看不懂。老太太說,可能是您這邊的!毕聦俚。
顏心道謝,接過來一瞧。
棉布包裹著的,是一枚小小玉戒指。
顏心看著,不明所以;景元釗拿過來瞧,也不太明白。
“再給我看看!鳖佇膹木霸撌掷锝恿诉^來。
她對著光,照了又照,發(fā)現(xiàn)小小玉戒指有個斷裂處,并不是那么透光。
用力一擰,戒指居然斷開,里面流淌著細細的香料粉,顏心全部接在手里。
景元釗:“當(dāng)心!
“沒事,我聞聞!
她仔細嗅了嗅,發(fā)現(xiàn)是黃連粉。
她對景元釗說:“要么是種黃連的地方,要么是地名接近。如果在藥圃旁邊種花、果樹,就可以養(yǎng)蜂。”
景元釗:“阿松找到了地方?”
“應(yīng)該是!鳖佇恼f。
景元釗:“我去找張林廣,正好他在家。先送你回去!
顏心搖搖頭:“你先去處理這件事,我還要問問阿松的情況。”
景元釗:“你可以嗎?”
“白霜在呢!
景元釗不再說什么,帶著幾個人先回去,剩下的副官留下來照顧顏心。
顏心和時三爺?shù)南聦儆至牧藥拙洹?br>
她主要是問,阿松怎么和時三爺聯(lián)系的,有沒有露面,現(xiàn)在什么情況等等。
“……確定是在松山勝的府。俊鳖佇挠謫。
下屬道是。
顏心原地坐了片刻。
她把那玉戒指放在鼻端底下嗅了嗅。
黃連味。
很苦,聞著都苦。
顏心想到這里,突然對白霜說:“去趟天津,現(xiàn)在就走!
白霜駭然:“我們倆?”
“分兩撥人!鳖佇陌迅惫賯兘羞M來,“你們?nèi)r三爺府邸,幫我傳個話!
她叫時三爺?shù)娜藥е约旱母惫賯兂霭l(fā);白霜開車,單獨送她。
一路上,顏心很沉默。
她跟白霜說:“我們必須快。如果少帥和張林廣行動了,阿松必然會暴露無遺!
又道,“白霜,到時候我?guī)е⑺上忍,你斷后。你一定要很?dāng)心!
白霜:“好!
“子彈帶夠了嗎?”顏心又問。
自從北上后,白霜每天都在身上帶兩把槍、一盒子子彈。
“您放心,一直備著!卑姿f。
顏心:“我想打七貝勒一個措手不及。萬一不行的話,我們倆可能都回不來了!
白霜:“那您需要安排一下嗎?”
顏心:“張家的軍隊,不可能開到天津的租界去。怎么安排?硬碰硬不行,只能投機取巧!
安排來、安排去,錯過最好的時機。
顏心要出其不意。
如果顏心放任不管,阿松這次肯定會死,除非他提供的情報有誤。
阿松還不是佐藤將軍的女婿,佐藤將軍又因為刺殺一事戒備萬分,大概不會替阿松出頭。
七貝勒留著阿松,目的還是為了顏心。
他以前和顏心見面,提到什么趙嫣。
顏心覺得,他應(yīng)該是有個計劃,在這個計劃里,顏心是備選——備選而已,并不是那么重要。
阿松放走了景元釗,又把七貝勒在北城的駐點泄露,七貝勒早已恨之入骨。
要是雙鷹門再出事,阿松性命難保。
只有顏心能救阿松。
阿松在困難的泥坑里,也許抬頭時瞧見一點渺茫的天光,就是顏心。
顏心不救他,他身死魂滅,靈魂也徹底墮入了黑暗中。
一路上,顏心和白霜都在商量,如何行事。
車子下午四點到了松山勝的府上。
她頂著大肚子,突然來訪,叫人很吃驚。
顏心不往里走,只是笑道:“我路過,不進去打擾了。請阿松出來,我和他說句話就走。”
隨從去告訴了松山勝。
松山勝和七貝勒都出來了,瞧見她這樣,也是萬分震驚。
她身后只一輛汽車,以及坐在汽車駕駛座的白霜。
七貝勒笑道:“景少夫人,既然到了這里,就暫且住下,過幾日再回去吧!
“我快要生了,恐怕沒時間。我來給時老太太診脈,路過,想和阿松打個招呼!鳖佇恼f。
她留意到,街角有人影閃動。
不知不覺中,門口街道的四周都埋伏上了人。
顏心微微笑著,裝作不知:“貝勒爺,阿松忙的話,我下次再來看他吧!
她轉(zhuǎn)身要走。
現(xiàn)在還有兩面突破口。
七貝勒不知她目的是什么,也不知她到底帶了多少后援。要是拿不住她,會打草驚蛇。
故而他笑道:“沒有不讓你見。”
吩咐身邊的人,“去叫阿松來!
松山勝點頭,快步進去了。顏心知道,他們要觀察四周的埋伏。
顏心則和七貝勒相談甚歡,兩個人聊了起來。
約莫過了五分鐘,阿松才出來,而七貝勒的人已經(jīng)搞清楚了四周狀況。
顏心和白霜,孤身前來的。
“貝勒爺,時三爺一直想和您聊聊,這是他托我?guī)Ыo您的……”
她話音一落,從口袋里掏出手槍,朝著七貝勒就放了一槍,然后一拉阿松:“快跑,后座!”
變化極快。
顏心懷孕后還是在練五禽戲,身子談不上多靈活,阿松拉扯著她,顏心卻上了駕駛座。
阿松聽懂了“后座”。
后座兩支長槍。
白霜已經(jīng)發(fā)動了汽車,同時快速挪到了副駕駛,雙槍握在手。
顏心把油門踩到底。
汽車沖了出去,白霜在前,阿松在后,愣是把七貝勒這邊的包圍圈打出一個缺口。
汽車沒有像七貝勒預(yù)料那樣,去馬幫時家,故而沒趕上第二波的埋伏,直接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