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心和阿松聊了片刻。
“阿云姐,有個詞是什么意思?”他突然問顏心。
顏心問他什么詞。
他隨口說了。
顏心搖搖頭,說她沒聽懂。
其實(shí)她聽懂了。
七貝勒復(fù)又進(jìn)來,讓人帶阿松下去。
他與顏心說:“顏小姐,做個買賣如何?”
最近很多人想跟顏心做買賣。
顏心似乎才意識到,她從小小的醫(yī)女,搖身一變頗有份量。她有價值,旁人才會愿意與她交易。
“什么買賣?”顏心問。
“我與張林廣是好朋友,只是想合作,對張家毫無惡意。而張知戒備心重,他很耽誤事。
顏小姐,如果你能勸說張三小姐,讓她也行個方便,我自然不會虧待她。她的城池、她的軍隊(duì),可以給她斂財無數(shù)。
只需要她也做我的朋友,支持我和張林廣的交情。至于張知,他不贊同就算了。”
顏心:“南姝說過了,她不在她兩個兄長間站隊(duì)!
“俗話說,獨(dú)木不成林。狼群一向團(tuán)結(jié),在沙漠里獅子都避讓三分。不站隊(duì),把一個狼群分成三匹孤狼,會被人逐個吞并。
三小姐的丈夫,是內(nèi)閣孫家的子侄。孫家應(yīng)該很樂意瞧見張家分崩離析。顏小姐,你才是三小姐唯一的朋友,你應(yīng)該多替她著想!
顏心搖搖頭:“我不懂政治,沒辦法勸說。”
“若我給你好處呢?”
“我不需要好處!鳖佇牡。
七貝勒:“你再想想。你需要很多:錢財、名聲與地位,景家才能接納你。
你是被趕出來的,灰溜溜離場,難道也要無聲無息回去,囿于內(nèi)宅?你需要很多的好處。
而眼下,我可以把松山郢給你,讓他去你身邊。他是你和景少帥的恩人,你們應(yīng)該日夜盼望他平安!
顏心深吸一口氣。
“我的確想要把阿松接過來!彼鐚(shí)道,“除了摻和張家的事,貝勒爺還有什么要求?我盡量滿足您!
七貝勒笑了笑,笑得有點(diǎn)咬牙切齒,眉心的美人痣越發(fā)鮮紅似血:“顏小姐,太固執(zhí)的人什么都得不到!
顏心:“我考慮考慮,如何?”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我誠懇請顏小姐好好考慮。我的耐心不太多!逼哓惱照f。
顏心點(diǎn)頭。
回到張家,顏心沒有立馬回張南姝那邊,而是去找了張知。
“……我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情報,想和你交換!鳖佇恼f。
張知剛從駐地回來,一身汗餿味,他打算去洗個澡。
被顏心堵住,他十分煩躁:“什么情報?”
“我知道了保皇黨平時傳遞消息的途徑!鳖佇牡馈
張知眼神一緊:“什么?”
“以煙館為據(jù)點(diǎn),掛上一種老龜?shù)钠鞄,就是有消息傳遞。;庶h的人時刻會留心這個煙館,瞧見掛了旗子就會進(jìn)去。”顏心說。
這是阿松告訴她的。
他問顏心一個詞的意思。
那個詞,在廣城話里是個謎面,謎底是抽煙的老龜。
——顏心和阿松一定經(jīng)常偷獵戶的野味,他們倆好多傳遞消息的小動作。
哪怕她不記得了,阿松一說那個詞,顏心瞬間就懂了。
而七貝勒身上,有淡淡大煙的味道,似黃豆粉。
顏心是個大夫,她可以“望其形、知其病”,七貝勒的臉色上看,他并無煙癮。
這就意味著,他偶然出入煙館,并不是為了消遣。
“……消息可靠嗎?”張知眼神緊了緊。
顏心:“你自己去查證,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一旦成功了,你想個辦法把阿松從七貝勒手里弄出來,可以嗎?”
“哪個阿松?”
“他是松山勝的弟弟!
“東洋人?弄出來之后呢,你不至于要把他接到府里吧?”張知警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