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敘嬌的臉皮,比城墻還要厚。
她依舊打扮得時髦美麗,赴宴時候大談特談她如何受傷,如何幫了張南姝,卻又不敢明說她是被冤枉的。
闊太太、千金小姐們背地里嘲笑她,然而又怕她死灰復燃,不敢真的和她斷交。
張南姝聽說這些事,氣得不輕。
“這個該死的徐同玥!她不攪合,張敘嬌也起不來!睆埬湘瓕χ佇恼f。
顏心:“徐家想看帥府的笑話。不單單是針對你,而是針對你們家!
張南姝:“我何嘗不知道?我這個時候跳出去,越發(fā)中了徐家的計。就是好難忍,氣死我了!
顏心笑。
張南姝很通透,她什么都知道。然而脾氣不小,到底是嬌滴滴的千金小姐。
她母親在世時,屢次想教她“高門貴女如何權(quán)衡利弊”,都沒成功。一則張帥權(quán)勢滔天,用不著;二則愛女心切,舍不得。
導致張南姝在“忍功”上,始終半桶水,沒有學會她母親或者景夫人那樣的心氣。
“別氣了!鳖佇膿е绨颍跋麓挝姨婺銓Ω端齻儌z,再給你出出氣。”
“我不想拖累你。”張南姝說,“但我不得不承認,算計人心這方面,我遠不及你仔細!
顏心可是從這中間摸爬滾打出來的。
她從未輸過。
因為她不驕傲、不浮躁,她對自己每一刻的處境都很珍惜,不愿意摔跟頭。
“南姝,你在宜城的時候幫了我很多,我也想幫幫你。”顏心道。
又叫她放心,“我不會為了給你出出氣,就落個悍婦的名聲。”
張南姝咬咬牙:“好!”
朋友的好心,一味拒絕,也是很傷人的。
兩人都笑起來。
張南姝約了她晚飯后去后花園散散步,不帶景元釗。
兩人坐在荷花池旁邊的涼亭里,張南姝聊了很久也不肯回房。
顏心看出來了,問她:“和孫牧鬧別扭了?”
“這倒沒有!睆埬湘f著,微微蹙眉。
“怎么了?”
“我覺得他……實在有點……”張南姝不知如何表達,“我但凡是個身子嬌弱的貴千金,必須給他納兩房姨太太,才能緩一口氣!
顏心忍俊不禁。
“不準笑!”
“他年紀不大,血氣方剛的,很正常!鳖佇牡馈
“可太急了,他是不是餓死鬼投胎?”張南姝嘆氣,“我想離家出走。”
顏心便說:“別縱容他,去和他商量。夫妻倆是一輩子的事,往后日子很長。”
又道,“哪怕年輕只這么三年五載的,到底也需要彼此都能承受!
張南姝:“也不單單是床上那點事。他去駐地的時候,我很自在舒服;他回來了,感覺很拘束!
“你還沒習慣!鳖佇牡馈
張南姝:“我不能趕他,這門婚姻不是玩笑的。真和他離心了,我的麻煩在后頭。我得好好籠絡(luò)他。”
“籠絡(luò)不是一味縱容!鳖佇恼f,“去溝通試試看;若他聽不進去,就撒撒嬌!
張南姝聽了,一陣惡寒。
她看向顏心,“你平時跟鐵疙瘩撒嬌嗎?”
“會!
張南姝無法想象顏心會撒嬌,她看上去很內(nèi)秀持重。
“怎么撒嬌的?”她問。
顏心:“你是想學,還是僅僅為了滿足自己的窺探欲?”
張南姝:“……”
她們倆聊到很晚,張南姝才回房。
她回去時,孫牧沒等她,已經(jīng)睡著了。
張南姝大大舒了口氣,趕緊洗漱一番,上床躺下。
她小心翼翼觀察他,見他確實沒醒,這才放了心。
她緊張了一會兒,困意席卷,進入了夢鄉(xiāng)。
孫牧一直沒動。
直到張南姝的呼吸均勻輕淺,他才睜開眼。
他很小動作轉(zhuǎn)過頭。
眼睛適應了光線,孫牧在幽暗帳內(nèi)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