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參謀府陸家的宴會,一時成為宜城上流社會最大的談資。
每個人都在說顏心和霄云道長。
“被逼得吐血?”
“顏心說他用邪術駐顏,他就氣得吐血。八成是真的!
“這些年到處亂,買個幼童很容易。這道士,未必沒有用邪術。要不然他吐什么血?”
“督軍和夫人之前還挺器重他。他好幾年不出來走動,這次一來,夫人親自接待了他。沒想到,他居然也只是個江湖騙子!
眾說紛紜。
老一輩的人還是信的,年輕人卻都覺得霄云道長沒什么道行。
他推演的,當時沒實現(xiàn);他被幾句話激得吐血了。
“督軍府那個義女,是有真本事的。她能知天意!
“她爬這么快,靠得是她的神測,而不是美貌。我就說她很不簡單!
“她要做少夫人,督軍和夫人都有這個意思。上次聽人說,我還以為是謠言。這次見到夫人,夫人只讓她坐在身邊!
顏心的威望,一夜間變得更重了。
以前敬畏督軍府,才對顏心另眼相待;現(xiàn)在是敬畏她這個人。
此事沸沸揚揚議論了很長時間。
每個闊太太、千金小姐都想和顏心結交。
顏心能預感天意,得到她好感的人,前途應該很不錯。
但很可惜,顏心閉門不出。
“她現(xiàn)在到底住哪里?想登門拜訪她都難!
“還住在姜公館。”
“她先夫去世多時,沒見她帶白花。她不守孝的話,還住在姜公館做什么?”
“可能另有住處。我就說她為什么如此清傲,不愿意交際,原來她是有真能耐,不屑于花時間交際。”
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心思。
輿論的浪潮,波延到了駐地,督軍開會的時候,聽總參謀說了幾句。
“霄云?”督軍嚇一跳,“他是真術士,我二十年前就認識他。光憑他駐顏這一條,他就很有能耐的。”
景元釗沉了臉。
總參謀陸豐江說:“大小姐說,霄云是用邪術駐顏的。只這一句話,霄云吐了一大口血。”
高官們聽了,無不駭然。
每個人都怕邪術。
邪術這個東西,屬于階級越高的人越畏懼。以前的平頭百姓只是鄙視邪術,皇家卻怕得要死。
他們相信命數(shù)。
邪術可能會牽動一個人的命數(shù),把皇親貴胄變成罪民。
軍中武將沒那么懼怕,但下意識心口一緊。
“……督軍,您還記得不記得,霄云求雨之后的兩年,咱們打了好幾次仗?那兩年特艱難!币晃粠熼L說。
督軍:“那兩年的確艱難!
“如此說來,恐怕這個霄云道長,心術不正!睅熼L說,“若他行得正,大小姐幾句話,他不會被逼得吐血!
督軍點點頭,一身冷汗:“往后絕不能叫這個人到軍政府行走!
總參謀笑了笑:“他當天就離開了宜城,不知去向,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出現(xiàn)在宜城。他怕大小姐。”
景元釗沉默在旁邊聽著。
這天下午,他跟督軍告假:“我回城一趟。”
督軍知道他想去看顏心,就說:“珠珠兒沒輸,你別擔心。還有三天就休沐了。這幾天忙!
“我等不及。您不同意,我夜里翻墻走。”景元釗說。
督軍:“……”
督軍大部分時間都很器重、疼愛這個兒子的;然而總有那么一瞬間,想掐死他了事。
他揮揮手:“滾蛋!
景元釗去凈房提了一桶冷水,大開大合把自己洗了一遍,換上干凈軍裝,迫不及待開車回城了。
他把手頭軍務暫時交給唐白,只點了兩名副官跟隨他回城。
景元釗趕到松香院時,已經(jīng)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