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的差事,也要請他算一卦!
顏心聽著眾夫人的熱切,心里明白霄云道長多受信任與器重。
就在眾人的議論聲中,霄云道長進(jìn)來了。
他穿一件藍(lán)色鶴氅,面皮白,頭發(fā)束了發(fā)冠,戴一根素玉簪。
看到他,包括顏心在內(nèi)的很多人都愣住。
一位夫人很驚訝,上前說:“道長,您、您比十年前看著更有春色了!
“一點(diǎn)也不見老,不愧是修道之人!”另一個夫人接話。
霄云道長令人震驚的,是他的外貌。他有濃密頭發(fā)、飽滿肌膚,身姿高大挺拔。
若路上遇到,恐怕以為他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公子哥。
好皮囊、好氣度,又有種縹緲脫俗的優(yōu)雅。
顏心很意外,暗暗感覺這個人恐怕很難對付。
“祝夫人、王夫人,多年未見,您二人仍是福氣滿懷,看樣子這些年一定心懷憐憫,做了很多善事!毕鲈频篱L說。
兩位夫人聽了這話,都露出微笑,既高興又榮耀。
人都希望自己有福,也希望自己的善舉被人夸獎。
顏心更覺這道長不簡單。
他卻突然看向了顏心。
他的皮囊看上去很年輕,可他的那雙眼,深邃內(nèi)斂,透出了歲月的痕跡,定定落在顏心身上。
他臉上笑容斂去,靜靜看著顏心。
眾人見狀,都順著他的視線,把頭偏向了顏心這邊。
督軍夫人臉色一凝。
她主動說:“道長,你還沒見過我女兒吧?”
道長卻不接話,而是先對她行禮,才說:“我進(jìn)來之前,感覺陸府煞氣縈繞,像是來了災(zāi)星。
災(zāi)星一般隱藏很深,叫修道之人窺探不出。只是這位道行淺又作孽深,才如此明顯。
夫人,您應(yīng)該離她遠(yuǎn)些,免得她的濁氣玷辱了您!
這話一說,花廳內(nèi)嘩然,眾人嘈嘈切切小聲議論。
張南姝立馬擠到了顏心身后,想要替她辯駁。
其他幾名夫人,下意識離顏心遠(yuǎn)了幾步。
單刀直入、一擊致命,好毒辣的心思。
“霄云,你本名叫吳禺山,出身茅山腳下的村子,機(jī)緣巧合得了道術(shù),卻心術(shù)不正,投機(jī)取巧,你的話并不可信。”顏心淡淡說。
眾人微愣。
除了顏心,其他人都不知道霄云道長的來歷。
他們看向霄云道長,見他沒有反駁,可見顏心說得不錯。
“你果真有點(diǎn)本事!毕鲈评淅湫α诵,“怪不得你能作亂。你是何方妖孽?”
花廳內(nèi)再次嘩然。
督軍夫人臉色極其難看,張南姝恨不能撕爛這個臭道士的嘴。
盛柔貞表情不變,淡淡笑了下,又很快收斂。
督軍夫人的怒意,在她胸腔里澎湃,幾乎要破土而出,把這花廳的屋頂給掀了。
然而,幾十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讓她明白,這個時候發(fā)怒,就會落入圈套,反而讓顏心落了下風(fēng),從此背上罵名。
夫人微微笑了下。
眾人眼里,只瞧見督軍夫人沉臉、抿唇,然后是端莊優(yōu)雅的微笑。
她笑著問霄云道長:“道長,你對我女兒有什么誤會?一來就扣這么大的帽子,小姑娘要嚇壞了!
又道,“你是仙風(fēng)道骨的大人物,說話要講究憑證?湛谝痪洹酢,無法服眾。
當(dāng)著我的面,詆毀我女兒,道長是對督軍最近的決策不滿,來為民訴冤了嗎?若如此,你可以直接對我講,不要拿無辜的人做幌子!
她這一席話,說得很慢。
字字句句,清清楚楚。
她是督軍夫人,她說話的時候沒人敢插嘴。
她刻意否認(rèn)霄云道長的判斷,將他打成凡夫俗子,說他為了利益對督軍府不滿,從而遷怒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