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總有人忘記,孩子原本就是種子。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品種改變不了。”
——不是顏心無能,也不是她的教育出問題,而是姜至霄的本性。
本性是天生的。
后天的教育,更像是磨掉一個人的棱角,讓他看上去體面、優(yōu)雅,去符合這個世道定下的各種規(guī)矩。
而本質(zhì)藏匿在皮囊之下,在最危急的時候,它立馬暴露。
“你也贊同我的話?”大少奶奶驚喜。
顏心點(diǎn)頭:“對,我贊同!
又說,“孩子的爹還活著,他才應(yīng)該撫育孩子!
大少奶奶點(diǎn)頭:“我也是這么個意思。四弟還在,怎么也輪不到我。哪怕四弟不愿意,還有姆媽,她是當(dāng)家太太!
況且顏心又沒離婚。
苗茵怎么算,都不應(yīng)該是她去養(yǎng)孩子。
她不想。
一旦她做了這個決定,她人生就被固定在這里了:做姜益州名義上的太太,一輩子是處子;做姜至霄的養(yǎng)母,養(yǎng)的孩子跟她沒半分關(guān)系。
親生的尚且不孝,養(yǎng)子又如何親厚?
苗茵是個普通婦人,她沒太多的理想,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這次打定了主意。
也是通過這件事,苗茵突然很想做個母親。
上次顏心“勸”她離婚,她覺得顏心的話駭人聽聞,但這次她突然想通了。
她可以離婚。
她還年輕,再嫁不成問題。丈夫也許沒姜益州那么英俊,可英俊又不能當(dāng)飯吃。
姜家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了,門第不值得留戀;丈夫從不碰她,他再英俊又能如何。
苗茵作為女人,總要有孩子傍身。
她二十多歲了,如今看到旁人家抱著孩子,她也會羨慕。
饒是羨慕,她也沒腦抽到去養(yǎng)侄兒。
顏心和她聊了幾句,苗茵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回去了。
又過了幾日,煙蘭的判決下來了。
這件事造成了極大的輿論。
如果煙蘭只殺章清雅,還可以算作反抗,可她連帶著殺了章軒。
兩條人命,她被判了槍決。
槍決的時候,姜公館沒人去看。
只是聽人說,她那天收拾得很干凈,頭發(fā)梳理整整齊齊,心情挺好的。
她還跟獄卒說:“我用我的命,換了我兒子的命!
獄卒有點(diǎn)同情她了。
她還是被槍決了。
那天,顏心讓馮媽和程嫂去郊外,燒些紙馬給煙蘭。
她死后,姜公館誰撫養(yǎng)姜至霄的事,再次抬了上來。
姜寺嶠第一個反對顏心養(yǎng)孩子。
“我兒子給她養(yǎng),還不知道養(yǎng)出個什么德行!苯聧。
顏心靜靜聽著。
她甚至沒反駁,一個眼神都沒給姜寺嶠。
姜寺嶠說自己再納一房姨太太,讓她撫養(yǎng)姜至霄。
大太太不同意:“家里喪事剛畢,不能讓新人再進(jìn)門了。”
大少爺姜益州趁機(jī)提出,他想過繼姜至霄。
“四弟,你隨便就能有個兒子,將來孩子不會少。至霄是庶子,他娘又犯了大事,對你前途不利。
不如把他過繼給我。我恐怕是此生都難有兒子了,將來由這孩子繼承我香火!贝笊贍斦f。
大太太看了眼顏心。
其他人也去看顏心臉色,想知道她是否愿意。
姜寺嶠氣炸:“我兒子,你們?yōu)槭裁炊伎此??br>
姜公館討論了幾日。
主要是大太太在考慮利弊。
大太太的兒子失蹤、“養(yǎng)女”被殺,她如今無依無靠的,對付姜公館這些庶子,她力不從心。
姜至霄這個長孫,是個很重要的籌碼。
如果能用他牽住顏心,是最好的。
可惜顏心自己避之不及。孩子放在顏心那里,大太太不僅僅控制不了她,反而還要被她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