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心的心口,被他輕輕柔柔撞擊下,一陣陣漣漪。
“你為這個回來的?”她問。
“你都吐了,定然是不舒服!彼溃拔一貋斫o你鎮(zhèn)宅,我比較兇。新鬼不成氣候,看到我就魂飛魄散,不會纏住你的!
顏心:“我以為……”
她以為他回來找她算賬。
以為他像姜寺嶠那樣,不由分說來罵她“不要臉”。
以為他會吃醋,威脅她不準(zhǔn)跟姜寺嶠睡。先折騰她一番,才肯聽她解釋。
可不是。
他一個字都不信。
他只以為她是被惡鬼魘住了,身體不舒服,很擔(dān)心她,這才急匆匆回來。
顏心知道他忙。
她從舅舅盛遠(yuǎn)山、張南姝口中都聽說,他最近訓(xùn)練任務(wù)重,每次都是抽空回城。
他曬成小麥色肌膚,城里的吃喝玩樂一竅不通,可見平時并不是個紈绔少爺兵,而是有實(shí)打?qū)嵉谋臼略谏怼?br>
“……以為什么?”他問。
“以為你聽說了青幫的事,才回來的。”她深斂了情緒。
“我的確聽說了。不急,周君望那邊,回頭再找他!本霸摰。
他翻身平躺,將她摟抱過來,讓她依偎在他胸口。
他稍微用了點(diǎn)力氣,撫摸著她后背,讓她實(shí)實(shí)在在感覺到他手上的勁兒:“珠珠兒,不怕!
“我不怕。”顏心說,“那個殺手,他做人的時候我都不怕,何況他已經(jīng)做了鬼。再說了,這并不是我第一次殺人!
景元釗笑:“珠珠兒真厲害。有菩薩心腸,也有雷霆手段,了不得!
顏心安靜著。
“景元釗……”
“嗯?”
“你不要常來了。”她說。
“又嫌我了?”他摟緊她,“你這心是石頭做的,捂不熱?”
顏心靜靜貼著他,半晌才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很忙,不用操心我,我沒事的!
又低聲和他說話,“我這次解開了一個心結(jié)。”
“什么心結(jié)?”
顏心把那個殺手故意撞她、將奶油蛋糕弄到她圍巾上的事,說給景元釗聽。
“……我之前,因?yàn)橐稽c(diǎn)小事,總要和這小吃食較勁。不吃就糟心,吃了并不愛。直到這件事,我終于放下了它!鳖佇恼f。
景元釗笑。
顏心知道自己說得有點(diǎn)亂,便道:“總之,終于放下了這件事,我覺得挺開心!
心結(jié)散了一個。
“你開心就好,不要總那么沉甸甸的!彼馈
兩個人安靜著相擁了片刻,他親吻她的唇,將她摟在懷里
這個吻,很溫柔;而他是滾燙的,像日頭那樣發(fā)出光與熱,能驅(qū)散陰寒。
顏心往他懷里鉆。
然后他問她:“睡得著嗎?”
“睡不著!鳖佇娜鐚(shí)道。
心緒更浮動了,沒什么睡意。
景元釗:“起床,我?guī)闳好地方!
“這么晚?”
“晚上才有趣兒!彼怂,“別偷懶,快起來!
顏心:“……”
景元釗帶著顏心去了城外的海堤。
海堤有一處,是青幫的地盤,有無數(shù)個露天賭場。
說是“露天賭場”,不是無遮無攔,而是簡陋:搭建的棚子簡單單薄、里面的桌椅陳設(shè)也非常破舊。
城里的大賭場,或者地下賭場,都有很深的關(guān)系網(wǎng),有人庇護(hù);露天賭場都是小角色,隨意起個棚,今日聚明日散。
碼頭工人、幫派份子以及一些兵油子,是此處?汀
也有非常落寞潦倒的妓人,在這里招攬生意。
魚龍混雜,十分危險,普通人一向不從露天賭場路過。
景元釗給顏心裹了一條圍巾,讓她換上深藍(lán)色衣褲,不要穿裙子,直接帶了她進(jìn)賭棚。
“……怕不怕?”他又問她。
顏心:“大哥,你這算是以毒攻毒嗎?”
覺得她怕殺人,就帶著她來露天賭場玩。
“挺有意思。等凌晨五點(diǎn)結(jié)束了,那邊還有小攤子喝酒、吃臭魚!本霸撜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