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知道二皇子圖謀不軌能如何?
就算是知道這一切的事情都是二皇子計劃籌謀的,也知道皇帝也是被二皇子毒害的,又能如何?
皇帝如今都躺在床上不知道是生是死。
哪怕是還活著,只怕情況也是不容樂觀了。
更重要的是,因為皇帝出事之前對二皇子寵愛有加,所以皇帝病倒之后,二皇子就順理成章的開始收攏那些勢力。
如今京中的防衛(wèi)和宮里的防衛(wèi)基本上已經(jīng)落入二皇子之手。
馮靖并不是一個不切實際的人,雖然他是建章帝的心腹,實際上也是為了建章帝辦事,心內(nèi)更是更傾向于謝景昭,但是不得不承認(rèn),現(xiàn)在的謝景昭,是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
他說完那句話之后,便繼續(xù)沉默。
直到?jīng)]有辦法再沉默下去,他冷冷的坐起來,直勾勾的注視面前的謝景昭以及謝景昭身邊的一干人等:“六殿下,恕我直言,優(yōu)勢如今不在您這邊,公眾的防衛(wèi)已經(jīng)盡數(shù)落入二殿下手中,如今更雪上加霜的消息是,林瑞安也已經(jīng)回到京城,按照屬下的猜測,林瑞安此次必定是為了接管京營防衛(wèi)而回來的!
馮靖做了這么久的錦衣衛(wèi),手中經(jīng)過的情報數(shù)不勝數(shù),自然是明白二皇子這個時候把林瑞安調(diào)回來的目的,也知道林瑞安如今跟京營那幾位的關(guān)系。
他心里是對謝景昭不抱什么希望的。
謝景昭由著馮靖說下去,手指在旁邊的石桌上輕輕地敲了敲,仿佛是在思考,也仿佛是在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笑著問:“若是,我能讓父皇好起來呢?”
?馮靖立即便雙手抱胸,掩住了眼里的震驚之后淡淡的問:“哦?不知道二殿下這話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謝景昭往前壓了壓身子,手肘撐在桌面上,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其實圣上是中了毒,而本王,已經(jīng)找到了解藥,就在本王手里!”
什么?!
馮靖雖然自問早就已經(jīng)修煉出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脾氣,但是聽見謝景昭這句話的時候,也忍不住坐直了身子,面露驚異的問:“當(dāng)真?!”
其實誰不知道黑白對錯?
誰不知道是非黑白?
誰不知道分辨忠奸啊?
可是,有時候分辨這些不是最要緊的。
若是付出所有的身家性命,也沒有辦法達(dá)到目的,那就算是付出了,那豈不是也是傻子嗎?
可若是,付出的能收到回報,那事情可就完全不同了。
就如同是現(xiàn)在。
如果謝景昭真的有解藥,能夠讓建章帝恢復(fù)健康,那么,所有人都要聽建章帝的!
哪怕是之前猶豫中立的,那也全都會知道該怎么辦的。
而自己呢?
自己在這其中起的作用更是不言而喻!
到時候,他在建章帝心里,那就是心腹中的心腹。
以后連族譜都能單開一頁。
這可是對世間男子來說都難以抗拒的誘惑!
他死死的盯著謝景昭。
直到謝景昭緩慢的,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沉聲說:“這邊是我從龍虎山上求來的解毒藥,一定能夠解父皇身上的毒。到時候,父皇自然會平安無事!”
他說完這句話,緩緩呼了口氣,靜靜地看著對面的馮靖:“這樣,咱們這筆交易,可以做了嗎?馮大人?”
謝景清抖了抖自己的羽毛,心里輕輕的也跟著松了口氣。
自己這個弟弟,真的有出乎自己意料的聰慧和擔(dān)當(dāng)。
是一個靠得住的人。
怪不得連宋沅那樣的丫頭,在這樣的絕境下了,還相信謝景昭一定能夠絕地翻盤呢。
他也值得。
這樣好啊。
它垂下眼,靜靜地看了對面出神在掙扎糾結(jié)的馮靖一眼,心里發(fā)出感慨。
這樣好,至少如此一來,真的再也不必?fù)?dān)心母后會沒人依靠了。
說起來,衛(wèi)家也是被謝景昭除掉的。
謝景昭其實比自己更適合做那個儲君,做那個太子。
哪怕自己沒有掉進(jìn)湖里,沒有被溺死,就能一帆風(fēng)順了嗎?
他自問,在林貴妃正層出不窮的手段之下,其實自己并沒有那樣的把握。
何況還有衛(wèi)家在后面拖后腿。
只不過,這些念頭如同奔雷,在他心里呼嘯而過,很快就沒有了蹤影。
他嘎嘎了兩聲,驚醒了原本還沉浸在思緒中的馮靖。
被驚醒過來之后,馮靖帶著幾分視死如歸,帶著幾分堅決,同樣將手肘放在石桌上,握住了那個瓷瓶。
片刻之后,他跪在地上,對著謝景昭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六殿下!臣甘愿供您驅(qū)使!”
這就是答應(yīng)了。
跟著謝景昭的眾人全都松了口氣。
雖然殿下自信,但是多個人總是更好一些。
尤其是多出的還是馮靖這樣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
謝景昭上前三步,親手上前攙扶起了馮靖:“好!馮大人這么說,不管他日結(jié)局如何,本王心里,一定記您今天的情分!”
那是自然,從今天開始,他們就是盟友了。
若是謝景昭成功,那么馮靖自然是什么都有了,從此飛黃騰達(dá)。
可一旦失敗,那馮靖可就全家都賠進(jìn)去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眼里的意思。
謝景昭伸了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馮大人,里面說!
馮靖點點頭,跟著謝景昭進(jìn)了里屋。
而謝景清則飛起來,高高的在空中盤旋了一圈。
大家這才想到虎皮大人從前也這樣,若是周圍有什么暗哨的話,都逃不過虎皮大人的影子。
不由得感嘆:“虎皮大人回來了那可真是太好了,還別說,有大人在,防守的壓力都能小許多。”
一聽這話,眾人都忍不住笑了。
在這樣緊張的時刻,難得的多了幾分寧靜和歡快。
屋子里十分安靜,馮靖抓住機(jī)會,將宮里的情況大致的都跟謝景昭說了一遍,又很為難:“我的人還有我自己,那是萬萬不可能接近的了陛下的,那要怎樣,才能幫陛下解毒呢?”
就算是有一個在宮里的宋沅,那也無濟(jì)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