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悠然離去,只留下一個灑脫的背影。
雖然被美色所迷,但蕭郁的內(nèi)心依然保持著一份清明,他自然能分辨出哪些人值得深交,哪些人應(yīng)該敬而遠之。
像王鴻和沈連城這樣的人,已然被他打上了小人的標(biāo)簽。
“哼!”王鴻望著蕭郁遠去的身影,臉色愈發(fā)陰沉,“真是不識抬舉!”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心中的怒火,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陰郁之色,“沒想到顧川竟然也來了這里,莫非他也是沖著那兩桿槍而來?”
沈連城見王鴻臉色不佳,開口勸慰道:“王兄不必過于憂慮,即便顧川來了此地,他也只會吟詩而已,至于樂曲之道,他并不擅長!
王鴻不由心煩,擺了擺手道:“不說他了,沈兄,我們繼續(xù)回去喝酒!”
“嗯。”沈連城點頭應(yīng)聲,目光卻探向顧川離開的方向,這般的風(fēng)采,這樣的萬眾矚目。
便是連莊行首都邀請他入帳一見,若是他依舊是沈家人,該是何等的光耀門楣?
那么他,應(yīng)當(dāng)也能借著他的光,在這兒大衍的權(quán)貴中混的風(fēng)生水起。
便是入了官場,也有柳先生那一脈的人可以依靠,不用自己費心費神的往上爬了。
于是,又不免想起曾經(jīng)那個跟在自己身后喚著大哥的孩童,兩人的關(guān)系是那樣的好,那樣的純粹。
終究是,回不去了啊,他與父親母親,還有妹妹,選了一條再也無法回頭的路。
“都錯了嗎?”沈連城低著頭走,燈火在眼中越發(fā)顯得晦暗無光,風(fēng)也就此停滯了。
……
“顧兄,你就如此輕易地拒絕了?”
雅間內(nèi),陸仁、顧川與蒼風(fēng)三人圍坐,陸仁面帶詫異之色,不禁問道:“傳聞那莊行首神秘莫測,至今無人得見其真容,顧兄難道一點都不感到好奇?”
顧川聞言,輕輕瞥了他一眼,含笑打趣道:“你不是說自己對女子不感興趣嗎?怎的現(xiàn)在又這么問了?”
陸仁嘿嘿一笑,神色跳脫,“說不定那傳聞中的江南第一美人,其實不過是位尋常女子呢?”
蒼風(fēng)默默地為他斟滿一杯酒,遞至其手中,挑眉道:“喝你的酒,哪來那么多話?!
顧川端起酒杯,輕抿一口,神色悠然道,“無論是江南第一美人,還是尋常女子,都與我無關(guān),我無意與她產(chǎn)生任何糾葛!
這世間的紛擾,多半源于人與人之間的牽絆,往往越是孤獨的人,煩惱便越少。
顧川對此深有感觸,初醒宿慧之時,他心中只有沈家一事掛懷。
然而隨著人脈漸廣,煩惱也隨之增多。
他本是個喜好清靜之人,何時開始,卻總置身于喧囂之中了?
……
是時,三人品酒閑談,另一處也是人聲鼎沸,正當(dāng)熱鬧之際,寧王終于攜王府眾人到了。
云良閣內(nèi),眾人不約而同地起身,目光齊聚于門口。
只見一中年男子,身著蟒袍,氣勢非凡,攜手一位貴婦人款款而來,周圍侍衛(wèi)環(huán)伺,顧川在馬球賽上曾見過的那位世子亦隨行其中。
場面頓時陷入一片恭維與寒暄之中,酒樓中尋樂的官員們紛紛上前致意,寧王始終保持著和煦的笑容,與眾人一一攀談。
過了好一會兒,寧王一行才沿著樓梯,登上雅間——那是云良閣中最為寬敞的一間,位于三樓正中,憑欄而望,云良閣全景盡收眼底。
寧王握著王妃的手,高舉金樽,立于廊前,與云良閣中的賓客共飲一杯,宣告著今年七夕盛會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