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鴻也是這么想的,他就站在文景園前,手中的琴譜捏緊了又松些,松些又捏緊。
不知過了多久,小伶從內(nèi)里走了出來。
“如何,你家小姐怎么說?”王鴻迫不及待的問道。
看著眼前飛鷹服的青年,丫鬟小伶的臉上滿是尷尬,她只欠身道:“王公子,小姐說了,你還是回去吧。”
“什……什么?”
王鴻似是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他向前一步,探頭看向院中,想找尋那抹倩影,卻是望了個(gè)空。
就這般回去嗎?王鴻低頭看著手中的琴譜,不甘心的抬起頭來,問:“你家小姐是怎么說的?”
小伶搖了搖頭:“公子,小姐只說讓你回去,那琴譜自己留著,余下的便再沒開口了!
王鴻聽后沉默片刻,一言不發(fā)的轉(zhuǎn)身便走,行至半路又停住,回頭看了一眼文景園,而后決然離開。
“既然這琴譜你不要,那便讓別人來彈,將槍贈與你衛(wèi)國公府,這總該不會拒絕了吧?”
他當(dāng)然不會輕易放棄,倘若沈矜雪不是這般高冷的性子,他起初也不會喜歡。
正是這種近在眼前,又似乎遠(yuǎn)在千里的感覺,才讓王鴻覺得格外心動!
只是,也要有個(gè)期限才是,他終歸會得手的。
再過不久,只要再過不久……
彼食砒霜,吾食蜜糖。
東籬居,顧川又收到糖了。
銀杏樹下,躺椅上,他看著眼前攤著手?jǐn)[在自己面前,掌心放著一顆飴糖的阿竹,滿臉詫異。
“阿竹姑娘,我送你的那些糖,你都沒吃嗎?”他開口問道。
阿竹搖了搖頭,聲音清冷道:“吃了!
“那這是你新買的?”
“不是,沒吃完!彼卮鸬。
顧川想了想,又問:“你吃了幾顆?”
“三顆。”
“我送了你幾顆?”
“九顆。”
記得很清楚嘛……顧川接過她手里的糖,剝開糖紙放進(jìn)嘴里,問道:“阿竹姑娘,我能問你一個(gè)問題嗎?”
阿竹眨了眨眼:“問!
“你為什么要把我送給你的糖,又送給我呢?”顧川百思不得其解。
阿竹抿了抿嘴,迎著他的目光,回道:“你,不開心!
“吃糖,就開心了!
吃糖就開心了?顧川愣了愣,似乎確實(shí)有這么個(gè)說法,只是那是前世科學(xué)證明的東西,阿竹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是因?yàn)榕既,還是純粹她喜歡吃糖,所以就這么認(rèn)為?
嗯……不管是何種原因,都是一番好意,顧川自然是開心的。
念及此處,顧川看著眼前的阿竹,將手伸進(jìn)衣袖里,拿出一大把糖,遞到她面前。
阿竹愣了一下,看著伸到面前的手,上面滿滿的都是飴糖。
顧川笑著說道:“阿竹姑娘既然給我糖,那自己也要時(shí)刻有的,可別吃完了。”
阿竹怔怔的聽著,又聽他說了一句:“來,接著。”
于是,便乖乖的伸出了手,接住滿滿的一捧飴糖。
待回過神來,顧川已經(jīng)枕著手,瞇上了眼睛。
猶豫片刻,阿竹將糖果收了起來,旋即又躍上高墻,抱劍橫臥,側(cè)著頭望向樹下的他。
……
飴糖的味道可以存留許久,直至麥芽香也散盡后,天上的太陽也早已臨近落下。
顧川手里拿著一盤花糕,走到宅門前,迎著西面撲來的夕陽金輝,吹吹涼風(fēng)。
隔空又給旁邊的老先生送去一塊,孩童們也跑來討要,顧川都一一笑著遞到他們手里。
快樂在于分享,當(dāng)然也分對象。
譬如眼前這人,就不是顧川分享快樂的對象。
“可是顧先生當(dāng)面?”一名青年擋在顧川面前,臉上掛著一抹笑意的問道。
顧川吃著花糕,看著眼前這人,一襲華貴錦衣、濃眉大眼,模樣倒是普通了些,腰間系著一塊質(zhì)地溫潤的玉佩,手里還捏著一把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