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癡情!鳖櫞犕隂]有什么表情,只是點(diǎn)頭說了一句。
他本來還以為,蒼風(fēng)到了這里,這件事情大概也就斷了,不是說什么感情這么輕率,畢竟情況特殊。
而且大抵也和這個時代有關(guān),有些人有些事情就是不可能長久的。
官宦之家尤其如此,在皇城的時候,蒼風(fēng)和那薛家二小姐往來,也許兩家都知道這件事情。
蒼家可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薛家甚至還樂意見得如此,以此來攀上蒼家這棵大樹。
可現(xiàn)在大樹倒了,那就不得不另擇其他,在這樣的家庭里,女子的婚姻大事從不由她們做主的。
也許哪天就安排了親事,也反抗不了,只能嫁了——也有為情堅守的人,即便是為此身死也可以。
但那樣的事情太少了,放在常人身上,誰又能活著而選擇去死呢。
“這件事情解決起來也簡單!鳖櫞ㄏ肓讼,說道:“你先在家里養(yǎng)幾只白鳳,等養(yǎng)過一段時間以后,拿幾只送給那薛家二小姐!
蒼風(fēng)和陸仁聽著都是一愣,前者有些不解的問:“白鳳?姐夫,養(yǎng)那個做什么?”
“白鳳認(rèn)巢,你喂養(yǎng)它許久之后,便認(rèn)定了這里,即便是將它拿到千里之外,它也能再飛回來!鳖櫞ń忉尩溃骸笆O碌奈揖筒徽f了,你自己能想到!
聽他這么說,蒼風(fēng)立馬就明白過來了,他睜大眼睛道:“還可以這樣?哈——姐夫,我真是太謝謝你了!”
“那白鳳,真如顧兄所說,千里之外也能再飛回來?”陸仁不可置信的問。
“嗯,我手頭上養(yǎng)了一些,的確可以!鳖櫞ㄎ⑽㈩h首。
陸仁聽完陷入深思,蹙著眉頭良久,才開口道:“可否……可否放在軍中,如此傳遞消息也快一些?”
在其位,謀其政,身為軍中將領(lǐng),如今他所考慮的自然也是軍中的事情。
在顧川說出這白鳳的特性之后,陸仁立馬就想到了這個,倘若軍中養(yǎng)上幾只白鳳,今后傳遞消息什么的豈不是會快上許多?
騎馬自然也是快的,但總歸比不過天上飛禽,正所謂兵貴神速,這句話不僅僅體現(xiàn)在行軍上面,還有消息的傳遞。
打個比方,前方有了戰(zhàn)事,一方傳遞消息要五天時間,而他們只需要兩三日就能傳達(dá),那么想對策、布局的時間就要快上兩三日!
而往往,這兩三日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決定一場戰(zhàn)爭的勝利了!
“自然是可行的!鳖櫞ㄙ咳灰恍Φ溃隙岁懭实南敕。
陸仁嘆了口氣,感慨一句:“真不知道顧兄還有什么是不懂的,這種事情往前也沒有人想到過,到了顧兄這兒卻是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了!
“也是好奇,多看多想就知道了!鳖櫞S意的回道。
三人又聊了一些別的,在這日光和煦的寒冬里,酌一杯酒,吃幾口菜,也別有一番滋味。
酒樓里,客人的交談聲繚繞著,氣氛隨著那酒杯中的熱氣一塊兒升騰。
就在這時,包廂里的說話聲忽然停了下來。
陸仁和蒼風(fēng)同時一愣,因為他們瞧見顧川抬頭看向門口,便也跟著扭頭望去。
卻見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青年身穿藍(lán)衣,樣式有些奇怪,臉上一副微笑,雙手十分自然的垂落著,背后背著一柄劍。
旁邊人一襲紫衣,樣式和旁邊青年倒是差不多,頭上扎了個丸子頭,面無表情,容貌倒是精致靚麗,同樣背著劍。
他們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有些奇怪,不是說他們站在門口,而是他們身上穿著的衣服,有些過于單薄了。
如今的幽州處于寒冬,剛下過雪,常人都是把自己裹得厚厚的,即便是富貴人家,也是里三層外三層。
看蒼風(fēng)和陸仁就知道了,他們外頭看著清爽,但里頭也是穿著絨衣,不然怕是受不了這冷天。
蒼風(fēng)瞧了瞧顧川,見自家姐夫又收回了目光,兀自端起酒來喝了一口,當(dāng)下心中有數(shù)——只怕是來找茬的。
他和陸仁對視一眼,接著看向門口一動不動的兩人,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問:“兩位在那兒看什么?外頭要是沒有位置了,再另外找一家酒樓吧!
那臉上微笑的青年聞言,總算是開口道:“貧道敬玄,見過小公爺、陸將軍,還有——顧公子!”
這就有意思了……蒼風(fēng)和陸仁眉頭微皺,眼前這人他們都沒有見過,要是在皇城里被認(rèn)出來,那倒是沒什么,畢竟都是有名的權(quán)貴子弟。
但這里是廣陽城,有人認(rèn)識陸仁很正常,認(rèn)識蒼風(fēng)就不太正常了,他每次出行都比較隱蔽,沒有多少人知道。
更不用說顧川,他不久前才到的廣陽,消息更是被封鎖的徹底,除了少數(shù)人,沒人知道他在這兒。
而眼前這人,一開口就將三人的身份說了個干凈,顯然是早做過調(diào)查。
而且,能直接找到這酒樓來,說不得還掌握了他們的行蹤,絕不會是什么偶然之事。
兩人已經(jīng)隱隱準(zhǔn)備動手,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對上那青年的目光,總有種心底發(fā)毛的感覺。
直覺告訴他們,這是一個高手,他們兩個絕不可能是對手的那種。
他們叫人給盯上了?
“敬玄,道家的?”顧川這時忽然開口,他吃了幾口菜,拿出絹布擦了擦嘴,抬手道:“坐吧,只是酒喝完了,不嫌棄的話可以吃點(diǎn)菜。”
語氣隨意而平靜,聽不出什么意思,就像是真心招待客人的樣子,但哪有人叫客人吃剩菜的——名為敬玄的青年仍是一副笑臉。
“顧公子相邀,自然是要給這個面子的!彼⑽㈩h首,不過卻是一旁的紫衣女子先行抬腳走了進(jìn)來,他隨后跟著入內(nèi)。
兩人就那么坐在了對面,敬玄開口道:“顧公子也猜到了,我們是特意來找你的!
顧川聽完不覺得意外,他又拿起酒杯,端起抿了一口,隨意道:“道宗行走?”
話音落下,敬玄臉上的笑容就那么僵硬下來,一旁的女子面無表情的臉上,些許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