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小娃娃眼睛眨巴了兩下,伸手揪了一下自己頭上的綠色葉片,“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傳承人?”
“我不知道!
昭青不知道這些草木之靈是不是真的如記載中那樣,能夠感知到人的善惡情緒,他把自己內(nèi)心的偏執(zhí)全部收斂,又回歸了讓破雪宗上下喜歡的溫文爾雅模樣。
小娃娃多瞅了他兩眼,“你能進來,那你肯定通過測試了……”
“唔,天生靈骨,好苗子呀……”他兩只小胖手一拍,“好了就你了!
而后小娃娃就飛在前面引路,“快來,我?guī)憬邮軅鞒。?br>
這么容易?是不是有詐?里面的大能是不是要奪舍?
昭青的疑心病犯了,在原地踟躕。
小娃娃看他不動,立馬又飛了回來,“你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就你這樣的小金丹,我一根手指就能摁死!
昭青嘴角掛上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行了,我就是這秘境的看門人,不給秘境的藥仙找到傳承,我就出不去,這都多少年了,我快無聊死了!
說到后面,小娃娃頭上的兩片綠色也豎了起來,儼然怒發(fā)沖冠的模樣。
他又往前飛,昭青想了想還是跟在了后面。
……
破雪宗。藏經(jīng)閣。
九鈺已經(jīng)在里面待了半個多月,查閱了每一枚玉簡,希望找出可以治療步云渺的方法。
但只有祛除魔氣的方法,沒有恢復(fù)靈根亦或者恢復(fù)靈骨的方法。
最終,他在一個角落找到了一枚玉簡,其中雖然沒有記載怎么將魔氣侵蝕的靈骨恢復(fù)如初,卻記載了另一種方法。
即,當(dāng)靈骨有損,可以尋與靈骨相當(dāng)?shù)奶厥怏w質(zhì)蘊養(yǎng),可以讓靈骨恢復(fù)如初。
九鈺瞇了瞇眼,指尖靈力涌動,之前那個可以祛除魔氣的玉簡又飛到他手中。
兩者結(jié)合,不就是完美的解決方法嗎?
至于特殊體質(zhì)……
天生劍骨祝白芍,天生靈骨昭青。
這都是擺在他面前的選擇。
九鈺心情極好地返回青華峰,進入步云渺的洞府,他就面色一變。
原來步云渺只是面上布滿魔氣紋路,現(xiàn)在整個面部皮膚如同枯樹皮,滿是丑陋的褶子。
似乎來到這靈力濃郁的地方反而讓她體內(nèi)的魔氣更加活躍,瘋狂吞噬著補充到她體內(nèi)的靈氣,加速侵蝕。
九鈺連忙掏出水靈草汁液給她服下,暫且調(diào)和她體內(nèi)的魔氣和靈力。
看侵蝕速度放緩,他便抱起步云渺,飛快帶她離開了破雪宗,前往一個靈力溫和之地。
而在九鈺離開后,破雪宗卻迎來了不速之客。
明明應(yīng)該待在昆侖秘境,被封魔結(jié)界困住的魔尊殷無月出現(xiàn)在了破雪宗的護宗大陣之外。
天上浮光掠動,一身紅到發(fā)黑的衣袍被風(fēng)吹得向后飄蕩,連帶著他極長的發(fā)也在飄舞。
殷無月五官俊美到邪魅,嘴角又經(jīng)常噙著一抹笑,如若不是他身上隱隱環(huán)繞的魔氣,他應(yīng)該也是那種走到哪里都會被無數(shù)女修追捧的藍顏禍水。
破雪宗內(nèi)劍光閃爍,弟子們來回穿梭,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殷無月的到來。
殷無月手里現(xiàn)出一個荷包,那是在幻境中,里面他和祝白芍結(jié)發(fā)為夫妻時用兩人頭發(fā)編織的同心結(jié)。
他也是以此為錨點,才尋到了隱在虛空中的破雪宗。
殷無月勾著唇笑,“娘子,為夫找你來了!
他的神念幾乎無視護宗陣法,就這么堂而皇之地探了進去,在留存祝白芍氣息最多的九華峰上下搜查,一草一木皆映入他的眼簾。
竹屋、藥田、洞府、寒潭……
可并沒有祝白芍的身影。
殷無月蹙了下眉,“娘子去哪兒了?”
他自言自語嘟囔,而后將全部神念探出,掃過破雪宗上下。
在觸及主峰時,還在下棋的宗主神色一凜,“何方宵小膽敢窺伺我破雪宗?!”
一聲怒喝宛如平地驚雷。
宗主霍然甩袖起身,并指劃出一道弧光,從面前消失,再出現(xiàn),那弧光就已經(jīng)到了陣法外的殷無月面前,被后者輕松躲過。
殷無月看著緊跟著弧光出現(xiàn)在面前的宗主,眼中流露出玩味之色。
剛剛那一擊,他發(fā)現(xiàn)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宗主,竟然已經(jīng)到了合體期,他對外表現(xiàn)的實力卻是化神。
昆侖秘境發(fā)生沖突,這位宗主也沒有暴露實力。
嘖,有意思。
宗主怎么也不會忘了魔尊的長相,看到面前俊美又邪肆,渾身魔氣流淌的男人,他有些屏息。
要知道其他魔修都是東躲西藏,把身上的魔氣藏的嚴嚴實實嚴實,只有殷無月大搖大擺,一點也不收斂,恨不得在自己額頭上刻個大大的“魔”字。
他能如此囂張猖狂,也是基于他無與倫比的實力。
呸!那些看守封魔結(jié)界的都是什么廢物?連魔尊已經(jīng)跑出來了都不知道?
即使和殷無月有著難以跨越的實力差距,為了防止他在破雪宗大開殺戒,宗主還是冷下了臉,嚴陣以待。
即使打不過他,也要保護宗門。
兩人默契的都沒有釋放高階修士的威壓,只是在半空沉默對峙,緊張的氛圍幾乎凝為實質(zhì),宛如暴風(fēng)雨降臨前的寧靜。
“不知魔尊降臨我破雪宗地界有何貴干?”
宗主有些受不了殷無月看透一切,似笑非笑的眼神,率先開口。
而他這一開口,本來就處于下風(fēng)的氣勢更是弱了不止一籌。
剛才沉默的時間里,殷無月已經(jīng)用神念將破雪宗上下掃視了一遍,并沒有找到祝白芍的蹤跡。
他瞇著眼,瞳仁黝黑,流泄出一絲極淡的不快,“我娘子去哪里了?”
“誰?”
宗主皺了皺眉,甚至覺得自己聽錯了。
娘子?
魔尊竟然有道侶?可為什么要來我們破雪宗尋找?
他心里曾經(jīng)冒出過的某個念頭,又在此時重現(xiàn)。
“祝白芍啊!
殷無月眉梢略揚,眼尾不覺帶了一絲邪肆。
他無比坦誠。
畢竟他的道就是順心而為。
之前有過的,什么出了幻境就勞燕分飛,他渡他的劫,飛他的升,祝白芍重新做回那個劍修……
都是不可能的。
他敢愛敢恨,既然不舍得放手,那就不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