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白芍直視言暮。
“我就是個普通人，沒有任何特殊之處，你心中的所想，都不過是一種錯覺，等你冷靜下來，你就會知道你并不愛我……”
“而且，我愛聊蒼……我的心不大，只放一個人就好了，而且，你確定你真的了解我嗎？”
她的嗓音有些顫抖，卻仍是努力板著臉，把話全說了出來。
言暮伸手幫她把面上的一縷碎發(fā)梳理到一側(cè)，嘴角勾起，輕聲道：“愛與不愛，是不是錯覺，我自然分得清清楚楚，我知道你愛他……但你也可以愛我�！�
“了不了解你……嘖，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夢境里究竟都看到了什么，你的所有小習(xí)慣，優(yōu)點、缺點，乃至于你和他的小秘密，我都知道……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
祝白芍一時語塞。
言暮把頭埋在她脖頸處，嗅著細細的暖甜香氣，神色舒緩。
“我不會為自己昨天晚上的行為找原因辯解，因為我就是愛你，就是想得到你，做過了就是做過了……”
“如果你想問我心里有沒有愧疚，我也只能遺憾地告訴你，沒有。”
祝白芍聽他這樣說，小臉氣的通紅。
本就是孕期情緒起伏比較大，她眼睛撲閃撲閃著，就有眼淚滾珠似的往下落，頭歪到一邊，冷著聲音道：“那你還真是不要臉。”
言暮：“……”
他頓了一下，又是心里酸澀，又是哭笑不得，只得無奈地為她擦拭淚水，摩挲著她精致的臉頰，輕聲道：“是是是，是我不要臉，別哭了，你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呢�！�
他把手覆上祝白芍的肚子，灰褐色的眸子里滿是執(zhí)拗還有一種深不見底的陰翳。
“我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的，不論你同不同意，而且，你不想救聊蒼了嗎？他可還沒醒……這世界上，除了我這里，可沒有其他地方能有技術(shù)讓他恢復(fù)、蘇醒了……”
祝白芍心里輕嗤一聲，這家伙，還在這里裝模作樣，要是她真的帶聊蒼離開，估計不用幾個小時，聊蒼脫離那加了料的營養(yǎng)液，立馬就能醒過來。
只不過演帝獸還需要完成任務(wù)，自然是眼淚更加肆意流著，咬著唇喃喃：“為什么非要強求？這樣只是互相折磨，不會有結(jié)果的……”
“我偏要強求！苦果亦是果！”
男子聲音冷冽，眼神中的偏執(zhí)陰郁讓人心頭狂跳，而后在祝白芍震驚的視線下他又重歸平靜，只是那雙眸子深沉如淵，帶著讓她心驚的情感。
沉甸甸到讓她心中跟著郁結(jié)。
祝白芍沉默了。
“所以你想要聊蒼好好的，想要你肚子里的小家伙好好的，就乖乖的，我不會害你�！�
言暮眸子深沉，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微微用力，“早就在我發(fā)現(xiàn)我對你的心意時，我就沒打算放過你，無論前方是地獄亦或者深淵�！�
至于為什么沒有說天堂，因為言暮有自知之明，他靠威脅留下的小姑娘，可能永遠不會愛他。
世上也沒有天堂。
……
之后的日子里，祝白芍不再反抗他的接近，卻是在面對他時，笑容就會很勉強，如非必要，她就一直呆在聊蒼的病房里。
言暮看在眼里，再做好了心理準備也覺得有些頭疼。
看著監(jiān)控中又一次躲在聊蒼床榻前的小姑娘，言暮目光深幽，他身側(cè)的管家Y2猶豫著上前提出意見。
「言暮先生，或許您該從聊蒼身上下手，只要他還活著一日，祝小姐就會一直牽掛著他……」
“你要我殺了他？”
言暮挑眉，他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給管家Y2灌輸過這種思想。
管家Y2連忙賠笑，狗腿地飛過來，道：「言暮先生您給我的設(shè)定里就不包括殺人，我又不是安保機器人，我說的不是生理上的死亡，而是情感上的死亡……」
「財團研究室不是新出了一款記憶芯片嗎？」
言暮手中搖晃酒杯里剩余酒液的動作突兀停下，杯中的酒水倒映著他驟然幽深的眼眸。
……
祝白芍眉頭微蹙，看著言暮帶著醫(yī)療機器人過來，說要給聊蒼進行最后治療，她精致的小臉上有疑惑之色一閃而過。
聊蒼不是因為言暮在營養(yǎng)液里加的料才昏迷的嗎？
他現(xiàn)在這是做什么？
祝白芍不明所以，選擇暗中觀察。
反正她看出言暮對聊蒼沒有那種除之后快的殺意。
那個醫(yī)療機器人將自己身上的檢測插管連入聊蒼的中央處理器，頓時有許多數(shù)據(jù)出現(xiàn)在它身前的顯示屏上。
而后那機器人將一枚色彩寡淡，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芯片放了進去。
祝白芍眉頭一動。
作為超級云間黑客，她這下看明白了言暮究竟想干嘛。
只見顯示屏上讓人眼花繚亂滾過的數(shù)據(jù)在又一次一次閃過，不經(jīng)意間，就有一部分數(shù)據(jù)被劃分進了那枚記憶芯片中。
竟然是在清除聊蒼的記憶。
祝白芍手指動了動，覺得這或許是個好機會，不然一直和言暮僵持下去，怎么生孩子完成任務(wù)。
肚子里這個還沒生出來，她就已經(jīng)開始想著下一個了。
至于清除記憶數(shù)據(jù)——他能清除，她就能找回來。
所以在言暮眼中，祝白芍就是靜靜站在一邊，有些擔心地看著接受“治療”的聊蒼。
時間很快過去，在幾人的注視下，聊蒼睜開了眼睛。
眼睛掃視一圈，看著陌生的環(huán)境，旁邊或關(guān)切、或冷漠的眼神，他不明所以皺了皺眉。
他先是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頸，才跳下了床。
“嘶～身體好僵……哎……？”
聊蒼未說完的話一下哽在喉嚨里面，有一個嬌小玲瓏的姑娘沖進了他懷里，抱住了他的腰。
“聊蒼！你終于醒了！”
祝白芍從他懷里抬起頭，一張精致的小臉上眼廓圓而亮，此時蒙著薄薄水霧，殷紅的唇瓣被素齒咬著，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惜。
“呃……”
聊蒼被驚艷了一瞬，就注意到了她的大肚子，心里遺憾了一下她有夫之婦的身份，就推著她的肩膀，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這位夫人，你是不是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