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那緊閉的院門,蘇念念嗓音顫抖:“這就是靳川的家!
顧知野能察覺到妻子情緒的不對勁,他連忙上前攬住對方的肩膀,這個動作讓靳樓眸色黯淡了些許,無需多言,他直接翻過院墻,從里面把門栓給拉開,院子里的花草打理得很好,一看就是經(jīng)常有人來的。
靳樓面色鐵青,蘇念念說的那些,好像并非空穴來風(fēng),他下意識的等待著蘇念念和顧知野進來,剛才還昂首挺胸的蘇念念卻像來到了什么禁忌之地,連臉色都慘白,她悄聲對著顧知野吩咐:“你進去看,看看衛(wèi)東有沒有在這里!
顧知野低低的‘嗯’了一聲,
和靳樓一前一后的推開了里屋的門。
與此同時,
隨著光影的侵入,世界被劃分成兩半,黑與白太明顯,靳樓和顧知野都不可避免的瞧見了掛在堂屋的那幅巨大素描畫,畫中的女孩赤足,蹁躚起舞,栩栩如生,是蘇念念無疑。
更驚悚的是,這樣的畫作并不止一幅,大大小小,共六幅,甚至還有未完成的,靳樓的心跳都漏了一拍,猜到某種可能,他臉色一瞬間黑如鍋底,和他相比,顧知野淡定得有點冷漠,他眼眸低垂,冷冷道:“我能燒了這些東西嗎?礙眼……”
靳樓的手微微顫抖。
下一秒,
蘇念念的嗓音在外面響起:“找到人沒有?要不要我進來……”
“不要進來——!”,靳樓的嗓音帶藏著兩分慌張。
顧知野瞥了眼外面,沉聲道:“你以為她為什么討厭靳川?你弟弟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說完不等靳樓反應(yīng),顧知野就率先去了其他的房間。
包括地窖。
一一察看,
全部都沒有薛衛(wèi)東的身影,得到最后的結(jié)果,蘇念念肉眼可見的失望,夫妻兩轉(zhuǎn)身就要離開,靳樓追了出來,當(dāng)著顧知野的面做出解釋:“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有那什么薛衛(wèi)東的消息,我會聯(lián)系你們,但這件事或許是誤會,我弟弟并不知情……”
蘇念念紅了眼:“你拿什么保證?”
她的眼淚就要竄出來,為了避免被靳樓看到自己的脆弱,蘇念念連忙把頭埋進顧知野的胸膛,男人占有欲十足的抱住了她,這一幕無端的刺痛靳樓的心,更多的關(guān)切怎么都說不出口,最心愛的女孩已經(jīng)成為了其他人的妻子,只能說造化弄人。
而他這副破敗的身體,同樣不允許他陪伴在佳人左右,靳樓用力咽下喉嚨里的咸腥味,“顧同志,麻煩你照顧好她!
“我的妻子,我自會照顧,你以什么資格來說這句話?”
“……”
“就當(dāng)是哥哥的身份!
“作為哥哥,麻煩你拴好家里的那條瘋狗行嗎?有這個閑心管旁人的媳婦,倒不如操心操心你那道德敗壞的弟弟,如果他再犯到我手上,哪怕是有那位的干預(yù),我都絕不會半點留情!”顧知野擁著蘇念念,離開了這個禁忌的地方。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靳樓只覺得心都仿佛被捏碎,難受到了極點,他張了張嘴,半響,直接吐出了一口血。
虛弱至極的靳樓早就沒了當(dāng)初的精氣神,他一手扶著墻壁,一手朝著屋內(nèi)走,把那些放肆大膽的畫作都堆砌到一起后,靳樓顫抖著手,選擇把東西焚燒殆盡,如同他和蘇念念的那些美好過去,只能被埋葬,化成見不得光的灰燼。
……
經(jīng)過這次的提審,哪怕認定薛衛(wèi)東在學(xué)術(shù)界有剽竊他人成果的嫌疑,可鑒于他的優(yōu)秀,根本沒法定重罪,最重要的是,當(dāng)初站出來指責(zé)他的那些人,如今居然紛紛改口,至于鬧得最厲害的那位薛同志,則了無蹤跡。
查無可查。
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沒錢二沒背景的人,想要在這條路上走得遠,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等提審的事情完畢,負責(zé)此案件的公安松了口氣,對靳川道:“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只要寧縣農(nóng)業(yè)局那邊的人肯松口,你恢復(fù)自由是遲早的事,總的來說,你是去做貢獻的,他們不吃虧!
“再說吧,現(xiàn)在多的是時間能陪陪家人也是好的,不著急工作。”因靳樓剛回黑省的緣故,高顯蘭還沒來得及從帝都抽身回來,她勒令小兒子一定把大兒子給照顧好了,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其他事,不要給哥哥添負擔(dān)。
天可憐見的,那些陰暗的、齷齪的、就連代表著他心思的事,靳川一個字兒都沒在哥哥面前吐露出來,他壓抑的情緒,盡數(shù)發(fā)泄在那棟私宅里,暗不見天日。
遠遠的,他們瞧見洋房冒出了火光。
靳川的眼皮跳了跳,他剛下車的功夫,就瞥見左鄰右舍提著桶一趟趟的往返他的宅院,原本漂亮的花朵被人踐踏得不成模樣,聊以慰藉的畫作不作他想,皆在這場火災(zāi)中化為了灰燼。
靳川的情緒游走在崩潰邊緣,哪怕是身旁人極力阻止,都沒能攔住他放聲厲吼:“誰干的?!誰他媽放的火!有本事站出來!看我怎么弄死你!”
喧鬧的人群中傳來一聲冷冷清清的回答。
“人就在這里,你準(zhǔn)備如何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