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樓梯拐角就瞧見了自家母親拿著鍋鏟不停張望的側(cè)影,柳桃眼皮一跳,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剛好瞧見了沖她們傻笑的蘇見山。
“……”
柳母狐疑:“門口那男同志是誰?桃桃,你搞對象了?!他哪兒的人啊?怎么瞧著傻傻的!
柳桃尷尬的腳趾抓地:“沒有!那是蘇念念的親哥,幫忙給我送了塊肉來!
“蘇念念,就是你那來自農(nóng)村的好友?!她哥長得倒是不錯,但也是個農(nóng)村戶口,這可不包糧食分配的!
“嗯,他在部隊食堂做臨時工,雖然人有點傻,但性格特別好,對我們這些好友都很照顧的,像親哥哥那般……”
“有點傻?!”
“聽說是出生時落下的毛病,反應比其他人慢點,但日常生活沒有任何影響,人挺幽默風趣的……”
“柳桃!你不會是看上這個男人了吧?!媽承認這小伙子長得是不錯,但結(jié)婚不能以相貌當飯吃,重要的是條件,有房有個穩(wěn)定的工作最好。
就咱們家這種情況,媽沒其他要求,就希望男方有個正式工作,在寧縣有住所,當然,腦子有問題的不能要,誰照顧誰這誰能說得清楚,人再好都不行!”作為過來人,柳母一眼瞧出了蘇見山對自己女兒的不同。
丑話得先說在前面。
柳桃的眉眼瞬間耷拉了下去,她把送出去的肘子拿了回來,撇撇嘴道:“行!那農(nóng)村人送來的豬肉,你肯定看不起的!
她把肉揣到麻布袋里,蹭蹭蹭的就下了樓,在柳母的厲聲中,她頭也不回的,從側(cè)邊小道繞去了制衣廠的宿舍。
這種事她壓根不敢說給蘇念念聽,生怕對方一個不樂意就讓蘇見山和她分手,雖然明知道沒有結(jié)果,但柳桃就是舍不得,她愈來愈舍不得,或許大概是愛上蘇見山那個傻子了!
家里人不同意沒關(guān)系,還有個人能幫她的。
……
“大哥的事情,謝謝了啊。”趁顧知野去房間換衣裳的間隙,蘇念念緩步跟了上去,十分不熟練的向男人表達著謝意。
她余光瞥見顧知野換了件舊乎乎的黑色毛衣,下一秒,灼熱的氣息在頭頂噴灑,后者笑著解釋:“我們不都是一家人么,大哥的婚事你不用擔心,照章巖的意思,等過了年或許有機會幫大哥轉(zhuǎn)正。
等他有了正式工的身份,我會親自去柳家說和,這樁婚事大概率是沒問題的,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奶奶,就奶那張巧嘴,肯定能說服柳家人!
蘇念念蹙眉:“我總感覺事情不會那么順利!
“船到橋頭自然直,無需擔心!
顧知野抱了抱小媳婦,這段時間掛在蘇念念心頭的煩心事就那么一樁,他想忽略都難,為了幫助蘇見山獲得柳桃的認可,這段時間他沒少幫著大舅哥出主意,至少,柳桃的心對方應該是拿下了,送完豬肉回來后,這人的嘴角就沒下去過。
滿滿一大桌子的菜,全是兩位男同志的杰作,有蘿卜燉豬蹄、豬肉燉白菜、梅菜扣肉、海帶蘿卜絲等,以及時興蔬菜,擺了滿滿一桌,顧知野的手藝,那是僅次于柳桃,再加上供銷社新上的米酒,推杯換盞間,眾人都有點喝高興了。
高建設熱情地攬著顧知野的胳膊,有一搭沒一搭的叫著兄弟,氣氛前所未有的融洽,但不知是否錯覺,蘇念念總覺得高建設看自己的眼神不那么單純。
每當她似有所覺,再度看過去時,對方卻表現(xiàn)正常,飯后,等顧知野洗漱完畢,蘇念念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或許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她總能在很多時候察覺到危險,并習慣第一時間告知顧知野。
后者穿著單薄的汗衫,倒掉洗腳水后上床,他替蘇念念拉上蚊帳,停頓了一瞬解釋道:“他是靳川的好友。”
蘇念念的臉瞬間爆紅:“我和靳川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們……我……”
她的話根本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顧知野攔腰給抱住了,后者喝醉后似乎有點解放天性,密密麻麻的吻順著蘇念念的脖頸往上,男人氣息不穩(wěn):“能看得出來,他喜歡你,但我,不會給他任何一點機會,永不可能!
“顧……顧……知野……”蘇念念想抬手,卻被男人炙熱的大掌給摁住了指骨,十指相扣,再多解釋的話語都泯滅在了唇齒間。
冬夜霜寒露重,人們漸漸進入夢鄉(xiāng)。
……
漂亮的布藝沙發(fā)上,一具柔軟的女性身軀半陷在里面,旁邊正脫衣的男人解開紐扣,俯身想吻女孩酡紅的臉頰,卻撲了個空。
“乖,科研所最近事多,等月底我陪你回趟A市。”
窩在沙發(fā)里的人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呆愣的眼神從彩色電視上挪了過來,漂亮的菱唇泛著桃粉色,她怔道:“回家么?你是要送我回家?!我哥哥肯定在家里等我……”
男人原本溫和的面孔頃刻間變得扭曲,他一把掐住女孩的下巴,微瞇了下眼道:“蘇念念,現(xiàn)在親朋好友都以為你是我靳家的人,生,是靳家人,死,是靳家鬼,你想逃到哪里去?!”
話落,他將人狠狠擲在沙發(fā)里,漆黑的眼睛帶著一股壓迫人的狠勁兒,最終落在女孩裸露的足部,漸起瘋狂。
與此同時,電視里傳來刺耳嚴肅的新聞播報聲:“西北部寧縣此次暴雨引起的山體坍塌,致使前往支援的戰(zhàn)士全部遇難,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