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魏長樂笑道:“沒什么值得不值得,總不能見死不救!北阋酒鹕恚灼兴_這次沒有任何猶豫,立刻伸手扶住,扶他起身。
魏長樂知道幾人心里擔(dān)憂,笑道:“沒事。有白菩薩的傷藥,很快就會好。咱們繼續(xù)趕路!
“大人,你后面漏風(fēng)!泵喜ū阋撓伦约旱拿抟,“你穿我的!
白菩薩急忙道:“我這斗篷可以防風(fēng)!
她立刻解下斗篷,不由分說便從后面給魏長樂披上。
“你不冷?”魏長樂也知道后面一直漏風(fēng)實在不成,即使鐵打的身子,一直受寒風(fēng)侵襲,肯定也是撐不住。
白菩薩搖頭道:“不冷,我穿的厚實!
傅文君道:“我在前面走,白菩薩,你跟在后面指引道路!
大家都知道傅文君是擔(dān)心后面還會有猛獸潛伏,她武功最高,感知最強(qiáng),走在前面更容易發(fā)現(xiàn)潛伏的猛獸。
傅文君顯然是覺得魏長樂有傷在身,不能走太快,所以速度降下來。
她雖然口中不會說多少關(guān)切之言,但心細(xì)如發(fā)。
天黑之后,傅文君選了一處視野比較好的地方,讓幾人歇息。
山中行路十分艱難,即使四人的體質(zhì)不是普通人能相比,卻也耗費不少。
孟波取了干糧,分發(fā)給幾人。
“對了,白菩薩,市井傳言,龍背山下有陰兵出沒,還害死了人,這事兒你可知道?”魏長樂坐在樹下,吃著干糧問道。
白菩薩細(xì)嚼慢咽,似乎有什么心事。
聽到魏長樂詢問,忙抬頭道:“知道。傳言自三年前開始,都說龍背山下有陰兵借道。不過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大清楚。”
“你覺得陰兵借道這種詭異的事情,與古寺里的那位大帥可有關(guān)系?”
“不知道!卑灼兴_搖搖頭,“但這種事情發(fā)生在龍背山下,肯定是有些牽扯的!
孟波好奇道:“大人,古寺那幫人為何要這樣做?裝神弄鬼嚇唬人嗎?”
“就是嚇唬人,而且十分奏效!蔽洪L樂笑道:“我仔細(xì)了解了龍背山,這是一處寶地。不說山里的藥材和樹木,便是遍布其中的獵物,對那些靠山吃山的獵人來說,那就是寶藏!
他咬了一口發(fā)硬的燒餅,才繼續(xù)道:“雖說這座山落在一些士紳的名下,但以前會有很多獵人偷偷進(jìn)山狩獵,以此為生。那些士紳即使知道,那也是管不過來,總不能花銀子雇人天天在山里守著!
孟波笑道:“難道是那些士紳派人裝神弄鬼,以陰兵借道嚇唬獵人,令他們不敢進(jìn)山?”
“一開始我確實有這種懷疑!蔽洪L樂正色道:“但連續(xù)出人命,這事情可能就與士紳無關(guān)了。”
白菩薩微點頭道:“那些士紳嚇唬人的手段有,但鬧出人命,他們恐怕沒這么大膽。要是處理不當(dāng),上面介入下來,查到人命案與他們有關(guān),他們就吃不了兜著走。我覺得僅僅是為了嚇唬獵人不讓他們狩獵,他們還不至于狠毒到殺人。”
“有道理!泵喜c點頭。
傅文君忽然道:“古寺裝神弄鬼,不讓獵人上山,以免發(fā)現(xiàn)他們的存在,有沒有這樣的可能?”
“當(dāng)然有!蔽洪L樂點頭道:“但這應(yīng)該不是最主要目的。按時間推算,大帥占據(jù)懸空古寺至少五年以上,陰兵借道卻是從三年前才開始發(fā)生。如果真的是嚇唬人,為何五年前沒有這樣做?”
他看了白菩薩一眼,繼續(xù)道:“此外第一次發(fā)生陰兵借道事件后不到幾個月,馬靖良就來到山陰,若說這兩件事沒關(guān)系,打死我,我也是不信的。”
“有道理,有道理!”孟波再次連連點頭。
魏長樂想了一下,又道:“而且陰兵借道也很詭異。五仙社的楊雄親眼見到,那些陰兵在山下行走,還帶著幾具棺材!
說到這里,他唇角泛起淺笑,掃視幾人,問道:“幾位覺得那幾具棺材有沒有問題?”
白菩薩瞬間意識到什么,立刻道:“棺材里......有東西!”
“棺材當(dāng)然有尸首,沒尸首怎么叫棺材?”孟波哈哈一笑,可是見到三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瞧著自己,瞬間意識到自己可能犯蠢。
傅文君若有所思,輕聲道:“自山陰往南走,龍背山下的官道是必經(jīng)之路。要運(yùn)輸貨物,就必須走那條路!
美眸微轉(zhuǎn),她唇角泛起一絲輕笑:“陰兵借道都是發(fā)生在天黑之后,他們的目的,是讓天黑后沒有人敢走在那條官道上!
魏長樂雙手十指互扣,笑道:“不錯,我也是這么覺得!
“大人,你的意思是說,那幫人裝神弄鬼,是要占道運(yùn)送貨物?”孟波也明白過來,皺眉道:“他們冒充陰兵,殺害路人,就是讓所有人在天黑后都不敢走上那條道。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在那條道上運(yùn)輸貨物!
魏長樂點頭道:“二哥說得對!
“可是什么貨物要這么做?”孟波更是詫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解道:“官道本就是為了貫通南北,如果是運(yùn)送貨物,也沒必要大費周章啊!
白菩薩靈動的眼珠子微轉(zhuǎn),輕聲道:“莫非是害怕盜匪,所以以此手段威嚇?”
“不會。”傅文君微搖頭,“如果裝神弄鬼的真是懸空古寺那幫人,他們根本不可能在乎盜匪。山陰匪患雖重,但大都是過不下去的百姓落草為寇,每股盜匪人數(shù)都不多,戰(zhàn)斗力也不強(qiáng)。懸空古寺有不少高手,放眼山陰,真正能對懸空古寺造成威脅的盜寇鳳毛麟角!
孟波疑惑道:“既然如此,他們?yōu)楹钨M盡心思?”
“不怕匪,卻怕官。”傅文君一根手指輕貼顎下,“如果是尋常貨物,可以正大光明運(yùn)送。但既然費心費力,就只能表明那批貨物見不得光!
魏長樂顯出贊賞之色,道:“英雄所見略同。他們的貨物出自龍背山,應(yīng)該是往南邊運(yùn)過去,而且經(jīng)常會運(yùn)送。但他們擔(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這種狀況,所以才會搞出陰兵借道這一出!
“公子,你是說他們擔(dān)心被人查知有貨物從龍背山運(yùn)出?”白菩薩柳眉微蹙。
“懸空古寺和馬靖良是一黨,盤踞于山陰,是山陰真正的地頭蛇!蔽洪L樂雙目如夜色中的星辰,含笑道:“他們不怕盜匪,甚至不怕官府。如此遮遮掩掩,如果我沒有說錯,忌憚的是節(jié)度使趙樸和我魏氏。”
傅文君微點螓首:“不錯。山陰雖然被人視為馬氏的地盤,但馬氏比誰都清楚,你們魏氏和趙樸的耳目肯定也一直在這邊。他們費盡心思,就是擔(dān)心被你們的耳目探知龍背山有問題,害怕運(yùn)送的貨物被你們知曉!
“如果不出意外,馬靖良三年前來到山陰,真正的原因,就是為了龍背山的貨物!蔽洪L樂臉色變得冷峻起來,“他在山陰城所為,很可能只是吸引注意力,為龍背山作掩護(hù)!
孟波驚訝道:“大人,照你這樣說,龍背山有寶貝?”
“但山上能有什么?”白菩薩嬌美的俏臉也是疑惑,“藥材、獸皮、木材,除了這些,這山上也沒有什么其它的東西。這些貨物在山陰很尋常,就算光明正大運(yùn)送出去,那也沒什么要緊啊。”
“當(dāng)然不是這些!蔽洪L樂看著白菩薩,冷笑道:“馬氏家財萬貫,也看不上這些東西!
傅文君道:“你這次進(jìn)山,就是為了查明他們運(yùn)出的到底是什么貨物?”
“是。”魏長樂點頭道:“我們都以為山上除了那幾樣,沒什么別的東西。但在此之前,我們同樣不知道深山之中竟然還有一座古寺,所以山里還是有許多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環(huán)顧四周,四下里一片漆黑,隱隱聽到山林中的蟲鳴獸叫。
“有道理!泵喜嬃艘豢诹揖,贊同道:“深山既然有古寺,說不定就有別的寶貝。大人,弄不好那些寶貝就藏在古寺里。”
白菩薩狐疑道:“我在古寺里待了近一年,也并沒聽說哪里有什么寶貝!
她秀眉微蹙,想了一下,輕聲道:“惡和尚貪婪得很,如果他真的在古寺里發(fā)現(xiàn)寶貝,自然是占為己有,為何要運(yùn)送出去?”
“貨物肯定是勾結(jié)馬氏運(yùn)出去!蔽洪L樂輕笑道:“他既然貪婪,如果有比他手中更吸引人的東西,他當(dāng)然舍得獻(xiàn)出寶貝!
傅文君微微點頭,道:“以目前對大帥的了解,他早年也不過是亡命江湖之徒,這種人馬氏肯定是看不上眼。但馬氏能和他走到一起,雙方自然都是有所圖!
“莊主,這就更奇怪了!泵喜ㄆ娴溃骸昂?xùn)|馬氏乃是河?xùn)|世家,在河?xùn)|根深蒂固,要銀子有銀子,要權(quán)勢有權(quán)勢,那狗屁大帥手里有什么寶貝值得馬氏貪圖?”
幾人都是沉吟。
孟波的疑問,也正是幾人心中的疑惑。
如果先前的判斷沒有差錯,馬靖良來到山陰是為大帥打掩護(hù),這就表明河?xùn)|馬氏對大帥及其手中的貨物異?粗。
否則也不會派出族中的后起才俊馬靖良跑到小小山陰坐鎮(zhèn)。
可馬氏要錢有錢有人有人,大帥手中又有什么能讓馬氏如此在意?
“都不用想了!蔽洪L樂笑道:“真要是能想出來,咱們也就不用深入虎穴了。既然來了,咱們總要摸清楚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蹺。”
傅文君也是點頭道:“趕了一天的路,你們也都辛苦,都好好歇息吧。今晚我來守夜。”
“莊主,你歇下,我來守夜!泵喜Φ溃骸耙郧白窊羲叭,連續(xù)追上幾天幾夜都不用歇著,守上一夜不在話下!
魏長樂站起身,道:“你們都是因為我才過來,哪有讓你們守夜的道理。孟二哥,要不這樣,你先歇著,我守上半夜,你下半夜接班!
“可是你還有傷,大人,你.....!”
“就這樣決定了!蔽洪L樂搖搖頭:“不必再多說。我先到周圍巡視一下!
他直接拔刀出鞘,握刀在手,揮手示意幾人先歇息,徑自到周圍巡查。
有了山豹的前車之鑒,他更加小心。
山中猛獸不在少數(shù),而且許多兇獸極其擅長潛伏偷襲,悄無聲息靠近,然后出其不意發(fā)起攻擊,稍有疏忽,搞不好就是大難臨頭。
好在轉(zhuǎn)了一圈,確定附近并無野獸,這才寬心。
正往回走,忽聽“咔嚓”一聲,似乎是踩斷枯枝的聲音。
他立刻警覺,握緊刀,低聲道:“誰?”
循聲看過去,只見一道人影站在不遠(yuǎn)處。
“公子,是我!”
“白菩薩?”魏長樂上前去,“怎么沒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