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解清楚事情經(jīng)過,蕭瑯炎目光孤冷,渾身上下透著陰戾的威壓。
他薄唇抿著一條線,好一會才垂著冷眸對沈定珠道:“你本事真不小,連太子都對你這樣不擇手段。他碰你沒有?”
沈定珠連連搖頭,此時(shí),有旁人經(jīng)過,她便雙手握住蕭瑯炎的手,輕輕搖晃。
一副撒嬌明媚的嬌態(tài):“王爺,給我掐那枝秋花來。”
路過的兩名公子相視一笑,向?qū)幫跽埩税,又借了不打擾的托詞,很快離開了。
他們走后,沈定珠老老實(shí)實(shí)撒手,卻讓蕭瑯炎眉頭皺得更緊。
“沒碰。”她小聲回應(yīng),余光看著旁處,“傅云秋過來了,我去拿她要給的東西,王爺請一定幫我找一找沉碧!
她肯定是不會去赴約的,就怕蕭玄恪心狠,真將沉碧殺了。
蕭瑯炎拉住她的手,淡淡道:“不用去了,她已經(jīng)給我了。”
隨后,他讓沈定珠先行回宴上,他派人去找沉碧。
待宴席開始,男女賓席列分開。
沈定珠的身份十分尷尬,雖是通房,但到底是寧王的人,故而位置被安排在了傅云秋的身旁不遠(yuǎn)處。
她見時(shí)辰差不多,借口不適,率先起身要走。
“沈姑娘?”傅云秋喊住了她,面帶關(guān)懷的淺笑,“你哪里不舒服?我這丫鬟剛巧會點(diǎn)醫(yī)術(shù),不妨讓她幫你看看?”
沈定珠斂袖,重新坐下,才慢悠悠地道:“只是方才經(jīng)了風(fēng),有些頭疼,不勞傅大小姐費(fèi)心了!
語畢,她不動聲色地看了趙玉圓一眼,給了對方一個(gè)為難的眼神。
趙玉圓暗中咬牙。
看來,讓沈定珠去探路,是不合適了。
恰好此時(shí)前院來了奴仆:“宣王殿下邀請各位女賓主前去飲酒歡樂。”
傅云秋領(lǐng)頭,帶著眾人前去,沈定珠跟在后面,余光瞥了一眼趙玉圓,只見她已經(jīng)趁著大家沒留意,轉(zhuǎn)而去了后堂花滿塢的方向。
到了男賓席間,沈定珠被蕭瑯炎招去身邊。
宣王看見,露出意味深長的笑,道:“五弟身邊還真是時(shí)時(shí)不能離開沈姑娘!
蕭瑯炎眸色淡淡,應(yīng)下:“她怕生,讓二哥見笑了!
沈定珠完全一副嬌弱的姿態(tài),依靠在蕭瑯炎身邊。
她無意中抬起眼眸,瞧見周陸離神色平靜地看了她一眼,兩人四目相對,沈定珠率先收回了目光。
桌下,蕭瑯炎握了握她的指尖,低聲道:“人找到了,在石林附近的地窖里,我已經(jīng)派人先將沉碧送回去了!
沈定珠這才放心地點(diǎn)點(diǎn)頭,紅唇抿出嬌美的愉悅,主動起身攏袖,為蕭瑯炎添酒。
兩人當(dāng)著眾人的面,表現(xiàn)出感情十分要好的樣子。
傅云秋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端坐椅子之上,神態(tài)溫和地問:“怎么沒見太子殿下?”
宣王道:“太子方才說去醒醒酒,就在后堂,不過也是,怎么去了這么久還沒回來?”
他正要喚下人去看看,傅云秋卻站起身:“還是我去瞧吧,云芝,你陪我一起去!
她想借著太子,來彰顯自己身份的尊貴,但又不愿顯得自己太過熱烈沒了規(guī)矩,故而拉上了傅云芝。
見她們相繼離去,沈定珠捧起一盞果酒,垂著烏黑的羽睫喝了。
蕭瑯炎湊過來,附耳低問:“你把誰騙過去了?太子去了近一炷香了!
沈定珠放下酒盞,溫和的日光下,她的肌膚粉白若桃李,精致美麗的小臉神色寧靜。
“還能是誰,能被騙過去的,只有不安分的人。”
就在這時(shí)。
對面?zhèn)鱽韼茁曊{(diào)笑——
“周少將軍,聽說嫻妃娘娘屬意你做菩月公主的駙馬,可真有此事?”
沈定珠情不自禁地抬眸,朝對面的周陸離看去。
他們之中隔著琳瑯滿目的珊瑚樹,但還能看見周陸離的眉眼,永遠(yuǎn)凝著淡淡的煙云,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他拱手,化作薄唇邊的輕笑,禮貌且克制。
“請諸位莫要打趣在下,嫻妃娘娘并未提過此意!
“那也是早晚的事,”身邊的人起哄鬧起來,“不然為什么菩月公主獨(dú)獨(dú)與你相處甚歡!
“那是因?yàn)椤敝荜戨x說著,停了下來,目光不由得轉(zhuǎn)向沈定珠。
她沒料到他忽然看過來,頓時(shí)低下頭,莫名的心虛,將一杯酒飲盡。
還要喝第二杯的時(shí)候,蕭瑯炎一掌握住她纖細(xì)的手腕。
“收起你這悲憫的神色,別惹本王生氣!彼吐暲淅渚妗
沈定珠抬起頭來,因著喝酒,臉頰已經(jīng)變成淡淡的緋紅色,那嬌艷的粉唇也帶著兩滴晶瑩。
她拿指尖胡亂地揩去,隨后垂頭輕輕喟嘆,用蕭瑯炎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王爺,上次您喝醉時(shí),我可不是這么兇蠻對您的!
蕭瑯炎正要說話,卻聽到遠(yuǎn)處傳來嘈雜的動靜。
不少仆從驚慌失措地跑來,向宣王稟奏:“不好了殿下,傅家三小姐和趙家二小姐打起來了!”
“什么?”宣王大驚,旋即擰眉,“今日是本王生辰,竟還有人如此不懂規(guī)矩,竟敢鬧事,瞧瞧去!”
沈定珠跟著烏泱泱的眾人往前,方才喝了幾杯酒,這會兒頭暈乎乎的。
蕭瑯炎約莫是擔(dān)心傅云秋會受傷,他腳程走得極快,她追不上,踉蹌兩步,險(xiǎn)些摔了。
“小心!币坏狼謇涞穆曇魪呐詡鱽,有人順勢扶住了她的胳膊,等她站穩(wěn)后,又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
沈定珠下意識道:“謝謝。”
然而,她抬眸看去,卻看見周陸離冷峻的眉宇,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才跟著大步朝前離去。
待沈定珠趕到花滿塢的時(shí)候,宣王已經(jīng)讓人將扭打在一起的趙玉圓和傅云芝拉開。
寂靜無聲的院子里,唯有趙玉圓凄厲的哭聲。
沈定珠在人群中朝內(nèi)張望了一眼。
趙玉圓的臉上道道血痕,只怕是破了相,再反觀旁邊的傅云芝,倒只是發(fā)絲凌亂。
太子衣衫不整,面色陰沉地坐在屋子里的凳子上,宣王小心翼翼地在他旁邊說話。
不料,太子突然狠狠拍桌:“將沈定珠給孤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