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后。
長途大巴車上。
“馬上開車了,12小時,到帝都,上廁所的,買東西的,趕緊叫回來!”
檢票員在前面吆喝,倒數(shù)第二排座位上的女人聞言趕緊把頭抬起來,一張好像剛從非洲回來似的黑得發(fā)光的臉上,一雙漂亮的眼睛閃著光。
“都不讓我去帝都,我還非去不可了!”
剛伸展一下腿,就聽到一聲:“!疼~”
她忙收回腿,低頭一看,嘴巴瞬間張得能塞進一顆雞蛋,前面座位下竟然藏著一個小女孩?!
“小朋友,你怎么在這里?”
剛要伸手拉小朋友,三個西裝男就沖上車來。
檢票員:“誒,車票!”
帶頭的人:“不坐車,找人!
聽到有人上車,她趕緊抽回手彎腰把身體壓看向旁邊坐上的蛇皮袋行李包,同一時間小女孩也再次縮到了座位下。
一小一大兩人,一個拼命往椅子下縮,一個努力把臉貼在蛇皮袋上,低聲喃喃:“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在她聽不到的車座下,捂著腦袋的小女孩子小聲祈禱:“找不到我,找不到我!
就在男人要走到車尾時,一個男人上車喊了一句,“陳哥,定位亮了,小姐不在這里!
三人立刻奔下大巴車。
車子慢慢開動,駛離車站,余光看到外面的景象,女人抬起頭,長舒一口氣,“原來不是找我的啊!
小姐……
她瞇起眼睛,低頭看向車座下,“小朋友,你是不是沒跟家里人說就跑出來玩,這可不行,很危險的,我去告訴司機!
“阿姨,不要啊!
小姑娘一把抓住她的腿,眨巴眨巴眼睛,豆大的淚珠就掉下來了,“那是舅舅的人,舅舅要把送忘憂給別人當童養(yǎng)媳,忘憂不愿意!
“!”
女人驚住。
這時代還有童養(yǎng)媳?!
那個舅舅也太可惡了吧!
座位下的小女孩挪了半天,奶聲奶氣地開口:“阿姨,我這樣好難受,你可不可以拉我出來。”
她只好挪開自己的行李,把小女孩拽出來。
七八歲的樣子,扎了個兩個丸子頭,漂亮得像電視里的童模,她還是第一次在現(xiàn)實中見到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忍不住伸手戳了下女孩水蜜桃似的臉蛋。
“小朋友,你多大了?”
“七歲!
“童養(yǎng)媳是犯法的,你爸爸媽媽呢?阿姨幫你聯(lián)系他們,絕對不會讓你舅舅把你當童養(yǎng)媳賣了的!
小女孩撲閃撲閃著大眼睛,突然撲進她懷里哽咽,“忘憂以為爸爸媽媽都去世了,可前幾天忘憂才發(fā)現(xiàn),爸爸還在,他就在帝都,忘憂想去找爸爸,舅舅不讓,就讓人到處抓忘憂。”
“A國可是法治社會,你舅舅也太可惡了,你放心,阿姨帶你去找爸爸。”
小女孩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淚珠,“真的嗎?”
“當然!
她伸手幫小女孩擦掉眼淚,“阿姨也是去帝都找人!
“阿姨,你去找誰。俊
“我老公,我懷疑他出軌了,我要去抓奸,所里的人都幫他說話,等我找到證據(jù),我看那么些人還怎么幫他說話!”
她憤慨地說完,發(fā)現(xiàn)小姑娘單純地望著她。
“不該跟你說這個的,你叫什么。客鼞n嗎?”
“嗯,忘憂,安忘憂!
她摸摸忘憂的小腦袋,“忘憂,真是個好名字。”
“阿姨叫什么。俊
“我叫王翠花。”
忘憂打了個哈欠,靠進她懷里,“翠花阿姨,我知道什么是出軌,你幫我找爸爸,我?guī)湍阕ゼ椋胰司死铣鲕,我陪三舅媽抓過他三次!”
出軌三次?
這孩子都攤上了什么樣的親戚!
……
晚上九點半。
帝都長途巴士站的候車大廳里。
一大一小加一個行李包縮在角落的椅子上。
忘憂:“阿姨,我好餓。”
王翠花也摸摸肚子,“我也餓……我就想不通了,就下個車的功夫,小偷到底怎么摸走我錢包的,太可惡了!”
兩人可憐巴巴地盯著遠處的快餐店。
王翠花吞了吞口水,“忘憂,你連你爸爸叫什么都不知道嗎?”
忘憂搖搖頭。
“長什么樣子呢?”
繼續(xù)搖頭。
她扶額,“那你一個人來帝都怎么找他?而且,你真的確定你爸爸還活著?”
“三舅舅說。”忘憂站好,學著大人說話的模樣,“幸虧我們沒讓那個瘋子知道忘憂和忍冬是他的孩子,不然他一定會從帝都殺過來。”
“五舅舅說:他現(xiàn)在做事那么高調,一定會給我們惹麻煩,決不能讓他知道孩子的事。”
五舅舅?!
“忘憂,你到底有幾個舅舅。俊
“六個!
她:“……”
這家人真能生啊。
“那忍冬是你……”
“我弟弟,我們是雙胞胎,但是去年開始,大舅舅就不許我跟弟弟住在一起了,弟弟每天都被打得很慘,舅舅還不許他哭!
她心疼地伸手抱住忘憂,“你舅舅太壞了,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到你爸爸,讓你爸爸把忍冬也接回來,你們一家三口就能團聚了。”
“阿姨,你真好~”
“咳,打擾一下!
身后傳來一道聲音,她扭頭看去,就見一個戴著眼睛的男人正盯著她,“像,近看更像了!”
她一臉懵逼,“像什么?”
男人掏出手機,給她看屏保照片,“你看,你跟這個人除了膚色之外,是不是很像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