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淮走到門口。
透過門鏡,外面站著推餐車的服務(wù)生。
他眉宇微皺,身體側(cè)后退了一步,然后緩緩打開了門。
門剛一開,一只腳就踢了進(jìn)來。
他早有防備,所以并沒有被對方踢到,側(cè)身用膝蓋反擊,對方用力踹開門,一身黑色夾克,鴨舌帽,墨鏡。
兩人一內(nèi)一外,就這樣打了起來。
服務(wù)生嚇得臉色慘白,愣愣地站在門口,“你,你們別打了,再打,我就要報警了。”
他話音剛落,就被男人用手刀打暈了。
陸北淮看到他的出招,眼眸劃過一絲異色,手下泄了力,“你是她哥?”
和安頌伊的手刀一模一樣,但威力明顯更強(qiáng)!
盾一腳將他踹進(jìn)房間里,大步走進(jìn)。
“四年前,我就該殺了你!”
他從腰間抽出短刀。
陸北淮下意識看了眼遠(yuǎn)處的床,盾扭頭看去,見安頌伊還在安睡,立刻收起了刀,“小妹!”
他快步?jīng)_到床邊,仔細(xì)檢查,見她臉色蒼白,回頭,眼底劃過凜冽的殺意,“你對她做了什么?”
陸北淮活動了一下手腕,“她只是睡著了,你最好別現(xiàn)在吵醒她!
“我要帶我妹妹走!
“你們到底把她當(dāng)成什么?”
剛掀起一個被角的盾動作一頓,扭頭,冷眼盯著他。
陸北淮走到床尾,俯視著床上睡得很沉的安頌伊,“她二十五了,是個成年人,作為一個成年人,你們什么時候能不再干涉她的行動?”
“你沒資格說這句話!”
盾脖頸暴起青筋,眼底殺意滿滿:“如果不是你,我們不會一周收到七張病危通知單,她是被輻射了,但我們用了十年時間終于延緩了她基因崩潰的速度,可是因?yàn)槟,她原本至少能活到四十的機(jī)會再也沒有了!
陸北淮黑眸震詫。
“她腹部中槍,身上更是各處骨折,她遇到的那個混蛋是個業(yè)余泰拳打手,陸北淮,你可以不愛她,可你為什么要傷害她?”
他呼吸一窒,身形踉蹌一下。
一抹黑影沖過來,他只覺脖頸一刺痛,就被盾按在墻上,手中 的小刀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你是救過她一命,所以我們不能殺你,但再敢接近我小妹!”
盾湊近他,一字一句道:“我會割斷你的脖子。”
“是嗎?”
陸北淮聲音里沒有一絲懼怕,彷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冰冷得沒有一點(diǎn)起伏,“我跟自己說過,這一輩子,絕不再受任何人威脅。”
話音剛落。
他反肘擊向盾,動作和剛才相比,凌厲,迅敏。
盾愣了一秒,便全力回?fù)簟?br>
兩人都怕吵醒床上的人,只能盡量降低聲音,以身肉搏。
幾分鐘后。
砰!
盾被踢飛出酒店房間。
陸北淮前額頭發(fā)垂落,擋住了眼眸,他盯著手里的匕首,眼神冰冷得不像一個活人,“如果你不是她哥哥,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你!”
盾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你不是陸北淮?!”
嗖!
匕首扎進(jìn)他身側(cè)的墻里,陸北淮:“她一直到現(xiàn)在都堅(jiān)信自己的哥哥們只是想保護(hù)她,從不會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相信你們不會利用耳釘定她的位置,所以沒摘過!
他轉(zhuǎn)身。
“從今以后,她的命,我來護(hù)!
關(guān)上門。
他立刻扶墻,悶吭一聲,嘴里涌出血腥味,他抿了下唇,生生咽下去。
走到床前,安頌伊還沒醒。
他坐在床邊,俯身靠近她,眼底的狠辣瞬間變成無盡悔恨,“對不起!
他知道四年前那場意外讓她受了重傷,可也僅限于受了重傷,他以為她受到輻射后,生命的長度已經(jīng)注定。
原來,為了見他,她幾乎賭上了余生。
原來,她現(xiàn)在無法確定自己能活多久的最大元兇,就是他!
“怪不得萊恩市再見,你避我如蛇蝎,安陵恨我入骨,我……我都不知道……”他眼角泛起紅意,握住她的手,身體無法自持地顫抖。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他低頭,額頭抵著她的手。
許久之后,他突然起身,掏出手機(jī)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很快接通,那邊傳來聲音:“喂?”
他望著窗外,眼底涌起波濤洶涌,“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