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劾唐安的有之,可同時,支持唐安的也有之。
這時,云州方面猛地發(fā)來一封奏報,云州等四州之地,請中央撥糧,以供二十萬大軍消耗一事。
另,唐安肯請善武事的太子坐鎮(zhèn)北方,為天下兵馬大元帥,以防北狄人出動大軍悍然來襲。
聽說,當晚元康帝就病了。
聽說,最后經(jīng)過滿朝文武激烈的爭吵后,也沒同意太子外放。
現(xiàn)在太子在京,京中還有二十萬大軍待命,元康帝坐龍庭很穩(wěn)。
但是太子若是出了京城,如放虎歸山。
云州的唐安和西北的高飛英合兵一處,再加上代表著南方軍界的司徒劍南,那就是實實在在擁兵百萬了。
到時候,元康帝拿什么跟太子爭?所以說,唐安的請愿折子,里頭每一個字都不是亂寫的。
京城之中,所有臣子都被唐安這一手驚駭?shù)搅恕?br>問題是,這個局他們解不了。
文府書房。
四皇子粱煊跟文昭然相對而坐,二人面上都滿是愁容。
“文相,現(xiàn)在怎么辦。靠珊弈翘瓢残≠\,竟敢私自動兵,結(jié)果還叫他辦成了。一舉占得四州之地,還請愿太子去前線督戰(zhàn)。相爺,您說我父皇會怎么做?我怎么才能壓下太子?”
文昭然沉思不語,半晌,他道:“殿下,老臣請您親自上書,讓陛下將太子從宮里放出來吧!薄
“什么?放出太子?文相,您是打算同意唐安那小賊的條件?”
文昭然一聲冷笑:“本相倒是想同意,可是皇帝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粱煊憤然道:“那相爺您因何要放出太子?他在宮里呆著學習,可比大康儲君出現(xiàn)在朝堂強!”
文相一攤手道:“沒辦法,唐安攜二十萬大軍,再加上太子少傅高飛英手中二十萬大軍,不放人,對方是絕對不會消停的。而且,你以為我們不想陛下放心,陛下就想了?可是沒辦法,在把唐安和高飛英從北邊調(diào)走前,太子必須出來。這是京城給唐安的一友好信號,也是拖延時間的最佳良方!
四皇子粱煊的表情就像吞了蒼蠅一樣的難看。
突然,他恨恨道:“都是兒子,憑什么梁乾那廝就得到父皇的厚愛,把高飛英和唐家都給了他。我呢?就因為我與世家交好,所以就不缺文臣武將了?要不是當初父皇偏心,這等局面哪會發(fā)生?”
文昭然想了想,他勸道:“與大殿下相比,殿下您起碼與太子一方?jīng)]結(jié)下死仇!
這句話一下子挑起了四皇子的情緒,他稍一琢磨,頓時笑了起來。
“本王若是奪嫡不成,看在都是兄弟的份上,一世富貴應(yīng)該沒有問題?墒谴蟾缢蛻K了,他的人可是把唐安得罪死了。
我記得唐安起勢的原因,就是我那親大哥叫手下把吞下唐安之時。他老子唐啟元差點死在大哥他們手里。
正好,我這一次出面,再賣太子一個面子。想來本王以后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四皇子粱煊說到這里,滿心的頹然。面對太子如此勢力,他對奪嫡再無絲毫信心。
文昭然不以然:“太子是太子,唐安是唐安,未來如何,誰人能保證?且國朝祖宗家法上,一直要駐軍大將不許連任。唐安做過一任知州后,本官把他調(diào)離云州就是。此子布局極強,但是能不能吞下這處地盤,卻不一定了!
調(diào)走?摘果子?
四皇子粱煊的眼睛霎時亮了,他一拳頭捶在大腿上,興奮道:“是啊,我怎么忘了唐安是能調(diào)走的!”
突然,他神色一變,發(fā)愁道:“文相,要是唐安不走怎么辦?”
文昭然淡然道:“不走?不,他會走的!唐家是陛下的錢袋子,這么多年,唐啟元一直為大康做牛做馬。
沒道理因為一個唐安,這位唐大首富就忘乎所以。
殿下莫非忘了太子爺也在京城?
他唐安不想讓太子出現(xiàn)意外,最好老實聽話。
本相已經(jīng)決定,明日便向陛下上奏,派遣寧安侯和司徒長空等數(shù)位老將去西北領(lǐng)軍。
高飛英是太子少傅,可本相薦的人,也不是普通人!這可是為了北伐備戰(zhàn),高飛英就算再不樂意,也得聽京城這方面的話。
否則他于軍中的威望必失。
對了,唐安拿下關(guān)山十六州中的四州之地,必然缺乏大批官吏。
本相會向陛下進言,再派一些官員過去,好將那四州之地徹底梳理一遍,以保證此地永為我大康所屬!
四皇子粱煊一愣,派大將去西北?
他遲疑道:“那齊國公若是與其子……”
文昭然斷然道:“不會。齊國公忠心大康,派他去北邊,只會節(jié)制司徒劍南,而不會成為唐安的助力!四殿下,我打算把江南官員和將官選調(diào),對陳樞密開放。
江南因為司徒劍南之因,天然傾向太子。本相無法在短時間里把他們身上的印記清理掉,再上里邊忠心皇帝的錦麟衛(wèi)太多,本相更無法直接對其進行撤換。
江南軍營動不得,那本相便不動。
我會放陳籍和諸皇子入場。
如果再加上陛下的人,如此魚龍混雜,江南軍營沒個幾年時間,根本別想形成戰(zhàn)力!太子有這些軍隊,和沒有有什么區(qū)別?”
四皇子粱煊聽完,向文昭然深深一拜。
“老大人,他年我若為帝,必拜文相為相父,保文氏一族富貴安康。”
“好好好!”
文昭然大樂。
次日,大朝會上,四皇子和文相大放異彩,他們提出的建議在皇帝和朝臣眼中,無比完美。
皇帝當時就準了。
至于把太子放出來參政,皇帝足足遲疑了二日光景,才一臉不情愿的把太子放出宮。
既便如此,太子所在的東宮附近,還是布滿了無數(shù)的御林軍,其中牧戰(zhàn)就是這部兵馬的負責人。
牧戰(zhàn)是絕對的;庶h,有他在東宮附近盯著太子,皇帝才能安心。
當然,光是這樣監(jiān)視,必然會逼得太子和唐安密謀造反。元康帝并不缺乏政治智慧,他充公利用梁乾的孺慕之心,在明面上處處賞賜,加恩太子,厚待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