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武橋是咱們這邊的人,要是他倒了大霉,你想過咱們這些人怎么辦嗎?
我來告訴你,咱們和厲武橋一樣,都會被姓魏的弄死的!”
安秉生說到這里,突然間閉上了嘴。
看著安秉生安靜下來的模樣,于子淳笑了。
“說啊,怎么不往下說了?
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想說,魏佐一個不順眼,就把咱們抓起來殺掉?
我說安秉生啊,你在想什么呢?
就憑那快進(jìn)了土的糟老頭子嗎?
他身下孫男娣女一大堆,哪來的膽子敢把你我殺了泄憤?
別說你我這二個,就是厲武橋站在他面前,那廝也不敢把他殺了!
我們是京官!
官階再小,那也是官!
姓魏的就是再生氣,還敢殺官不成?”
安秉生苦笑一聲:“是我糊涂了!
于子淳笑道:“無妨,誰天天被魏佐那等蠢貨氣,也會氣糊涂的!
他道:“正常來說,他是不敢殺官造反的!
安秉生默然。
于子淳又道:“不過你我也不得不防他一手,一會兒咱們也花些錢,雇幾個兵卒保護(hù)。
“若魏佐敢動手,雇幾個人也沒用吧!
安秉生道。
于子淳冷笑一聲:“這里不是邊疆,隨便殺個人,報個病逝,報個賊匪殺人就能了事。
這里是京營,京城近郊。
哪個武官敢把這種理由報上去,就等著掉腦袋吧。
先頭咱們手里沒人,只能可著魏佐拿捏。
可現(xiàn)事情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jī),咱們手里能有人可用了,你我還怕個什么?”
“可你也犯不著刺激魏佐啊,這廝是個帶兵的丘八,大字不識二斗,你激怒他干什么?還坑了厲武橋一下子,這對咱們有什么好處的?”
于子淳一攤手:“我有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激怒他了?這事我從來沒干過。魏佐生氣,是被厲武橋士的事激怒的,與我何干?”
安秉生看著于子淳睜眼說瞎話,不由氣結(jié)。
“算了,本官不和你爭執(zhí)。我現(xiàn)在就回去雇人手當(dāng)車夫,再雇些士卒當(dāng)護(hù)衛(wèi),保證銀車能安全進(jìn)京!
安秉生說完就要離開。
于子淳突然問道:“你想把魏佐扔了,讓他雞飛蛋打?”
安秉生馬上停下腳步,“那我不雇人了?也罷,本官就在這里等魏佐的消息。要是他贏了,那咱們接著和他談。
要是他輸了,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咱也像厲武橋?qū)W習(xí)。
想來魏佐攔不住前頭那只小車隊,等會兒本官的車夫跑路,他也一樣攔不住!
于子淳看著安秉生,無奈地道:“你,你就不怕魏佐跟咱們翻臉,直接把這里的主人,風(fēng)營主將朝未堯和三千營的人惹出來?
到了那時,京里沒人是他們的對手,咱們的銀子可就飛了!
安秉生霎時傻眼。
“那方才你我還不如給厲武橋個人情,把姓魏拖在這里呢!
提到這兩個名字,于子淳的臉黑了。
“幫他做甚?讓他安安全全把銀子拉回去,受上官褒獎嗎?那我們呢?我們算什么?人家是青年才俊,你我就是一群蠢才嗎?”
安秉生霎時間頭腦清明,算是明白于子淳的想法了。
只有五十輛銀車離開,一百萬兩的銀子,這點(diǎn)銀子夠誰分呢?
如果再有銀車離開,估計也就夠三法司的人自己花用罷了。
當(dāng)然,風(fēng)營不止一個出口,可能厲武橋還有幾只小車隊在逃跑。
一個營地,有三四個出口是正常的。這樣算下來,厲武橋只管了自己那邊一攤事,別人他是一個都沒理會啊。
等銀子進(jìn)了刑部衙門,他和于子淳等人還在這里沒弄回銀子呢。或者說,他們弄回了銀子,只是這銀子里,還得給魏佐一筆。
明明可以不用花錢,甚至少花錢,可他們卻拿大筆錢財喂了一個小小營將。
這叫什么?這叫無能!
正是想明白這一點(diǎn),于子淳才逼著魏佐出手,把厲武橋打壓回去。
否則的話,京中各部門都派了人跑京營要搶銀子。
結(jié)果厲武橋能力頂尖,輕輕松松,沒花多少銀子,就把他們部門的銀兩給搶回去了。
這還不算,這廝還拉著三法司的人,一起把該得的銀子搶回去不少。
可是別人呢?
禮部于子淳,吏部安秉生。
加上工部的宋儀澤,他們幾人都被厲武橋比下去了。
都是六部之一,三法司那邊風(fēng)光無限,他們同為六部之人,卻初叫一小小營將造得灰頭土臉。
這代表什么?代表著官途沒了啊。
難怪于子淳使壞,逼魏佐出手阻攔。
反正一句話,既然讓我們沒有功勞可領(lǐng),那就大家都別得了。
想明白了,可是安秉生還是愁眉緊鎖。
“于兄,你想的周到。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等會兒魏佐要是勝了,把那些銀車攆回去,他會不會更加囂張?
要是再多管咱們要錢怎么辦?”
于子淳道:“安兄還是想太多了,只要你我能取回部分銀兩回京,便立下大功一件。
其余的,想也沒用!
安秉生苦笑:“你沒聽魏佐說嘛,他要直接從銀車?yán)锟坫y子。
本官擔(dān)心的是,要是這筆銀子就呆在京營里,咱們六部怕是很難把錢收攏到手了!
于子淳笑了笑:“誰家能放幾百萬的銀子?只要魏佐貪圖方便,把銀子拉進(jìn)京里換取銀票,咱們就能扣下這些銀子。
行了,不提這個。
一會兒你我回去,只說咱們看到厲武橋的車隊離開營門了。其余的,就別說了!
安秉生驚道:“于兄,你要干什么?假報消息,于咱們有何好處?一個不好,咱們可就得罪了大半個朝廷的人!”
“當(dāng)然是讓他們繼續(xù)雇人手和車夫啊。”
“什么?還來?這魏佐還沒分出勝負(fù),這么急做甚?”
安秉生一臉震驚地看著于子淳。
于子淳卻道:“他們多多雇人,就能讓更多的人站到魏佐對面。魏佐的人手了,咱們手里的人多了。
這樣他的底氣只會越來越弱,到時候,咱們自然能和他好好談?wù)。比如說,壓價。我覺得,給他百來萬就夠用了。安大人覺得如何?”
“這……
他不是要八百萬嗎?一下少了八百之一,他還不馬上發(fā)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