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為難的幕僚張淮忍不住出言道。
“騙他的!只要司徒劍南不反對咱們,你們直接搶上百來輛車就走。直接拉到本王在外城的莊子上!”
梁嵩翻個白眼,“這都聽不出來嗎!張淮,你喝酒喝多了吧!
面對大皇子不客氣的言詞,幕僚張淮并未生氣。
他陪著笑道:“大殿下,屬下不是打擊殿下的士氣。
實在是此行涉及銀兩數(shù)額龐大,想要靠一個侍衛(wèi)的三言兩語,就將好處搶過來,您覺得司徒劍南會同意嗎?”
張淮直言道:“不可能的!再怎么說,人家也是陛下的親軍,錦麟衛(wèi)的頭子!殿下您還是別自取其辱了!
大皇子梁嵩眉毛瞬間立了起來。
“呵!錦麟衛(wèi)算個屁!他們在本王面前,就是一條搖尾巴的狗!
本王開口要錢,是給他司徒劍南一個面子。他敢不給本王?”
張淮聽得皺眉不已。
大皇子現(xiàn)在越發(fā)專橫,跋扈,固執(zhí)自大了。
自打大皇子在北犾那條線斷了之后,上頭皇帝只罰了他幾個月的監(jiān)禁,外頭甚至什么事也沒流傳后,梁嵩就開始得意自滿起來。
張淮能明白,這是大皇子自覺犯下大過,親爹竟對他依然恩寵不減分毫,自以為皇帝是將他當(dāng)成了繼承人了。
可事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要是皇帝真想立大皇子,就不會派太子下江南的同時,再將唐啟元的兒子唐安也派過去。
想想看,太子領(lǐng)的賑.災(zāi)的任務(wù)。
唐安是什么人呢?大康首富的兒子。他家有都是錢,可以說,太子當(dāng)初下江南,就是去鍍個金。
結(jié)果唐安不但有本事賑.災(zāi),本人能力更是十分出重。
竟能在極短的時間里,將江南世家收拾個七七八八。更可惡的是,司徒家的小兒借著唐安收拾江南世家的機會,直接將江南各處大營納入掌中。
一下子就幫太子立下赫赫功績。
更別說,太子一黨從江南抄來無數(shù)錢糧,直接解決了北伐的軍需。
這是多大功勞。
大皇子竟一點都沒看到,直到現(xiàn)在,還是孜孜不倦的惦記著的人家運回來的抄家銀兩。
他怎么就不想想,文相突然間跑去巡城,還不開城門,其目的何在呢?
人家這是想以朝堂上的權(quán)勢,將太子所得直接搶入國庫!
結(jié)果大皇子只惦記著錢了。
想到這里,張淮苦口婆心地勸道:“大殿下,那屬下算那司徒劍南聽您的話好了。他把銀子給了咱們,那么些錢,那么多的車輛。
您覺得直接將錢放到您的莊子上,別人就一無所知嗎?咱們這消息可是四皇子府上得來的,加上文相派人阻攔司徒劍南入城。
可見四皇子早將這些錢視為囊中之物了。如此一來,殿下您覺得您下的命令還好使嗎?起碼屬下覺得,文相爺是不會聽從您的吩咐的。”
梁嵩的臉慢慢沉了下來。
他道:“你說得對。張淮,你有什么好辦法嗎?最好能讓老四他們雞飛蛋打,啥也得不著。
最好在最后關(guān)頭,將司徒劍南壓運的銀兩搶到咱們手里!”
張淮無語地看著大皇子。
想啥美事呢。
發(fā)現(xiàn)運銀之事的是文相一黨,他們只是緊隨其后得到了消息。
換句話說,四皇子他們得了先手,他們早就落后不知多少步了。
結(jié)果大皇子還想將便宜占盡。
天底下哪來那么多的好事!
舔了甜唇,張淮苦笑:“難。不過屬下倒有一個折中的計劃!
“講!張先生,您就別賣關(guān)子了,事情緊急,天知道咱們商量的時候,司徒劍南會做出什么決定!我這急啊!”
張淮深吸一口氣:“屬下方才琢磨了,那司徒劍南在被發(fā)現(xiàn)前,正在京郊附近的一處隱蔽山腳休息。也就是說,他在大白天沒想著進(jìn)城,只想等天黑入城!
梁嵩眨眨眼,看向還跪在屋中那報信探子。
“司徒劍南真的是在等天黑?”
探子道:“應(yīng)該是的。我們的人跟在文相,四皇子的人身后,他們就是在京郊帽兒山的背陰山那里,發(fā)現(xiàn)的司徒劍南蹤跡!
梁嵩扭頭看向張淮。
張淮聳聳肩:“屬下若是也壓運許多銀子入京,也會在天黑入城。畢竟大白天的,他那幾百輛馬車車轍印又那么深。在有心人眼里,根本瞞不下什么!
“那你說怎么辦?別和我說這些沒用的。我只想知道,咱們怎么偷偷從對方手里將錢要來。還要瞞老四他們!”
張淮道:“殿下,我說這么多,意思就是,司徒劍南的事,早就被許多人知道了。這事根本無法隱瞞了!
這種情況下,朝野內(nèi)外想要分潤這錢的人也會很多。
殿下您就別想什么偷偷將錢拿走的好事了!
咱得行事光明正大才有機會分潤一二!”
梁嵩不悅道:“怎么,除了老四之外,還有誰敢跟本王搶錢?真以為本王是吃素長的?”
張淮一聲冷笑:“殿下,那人可就真多了。
比如說,陛下!
比如說,四皇子。
比如說,戶部等官吏!
還有一些個能上奏陛下,講出一些冠冕堂皇理由的朝臣!”
梁嵩目瞪口呆道:“不可能。本王才從老四府上知曉此事,就算是派人出城打探,也沒花多少時間。他們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這事的?
照你們這么說,司徒劍南壓銀回京之事,豈不是早就滿城風(fēng)雨了?可是京城現(xiàn)在平靜得狠,也不像消息四散的樣子啊。”
“殿下,不信的話,您只管派人守在宮門前,只看今天晚上有多少人要進(jìn)宮求見陛下吧。”
梁嵩遲疑著沒說話,就在此時,外間有人來報。
“王爺,陳樞密使那邊派人過來了!
“陳籍?他來干什么?”
大皇子梁嵩呼地一下站了起來。
自打他派沈晗跟北犾交易后,陳籍就對他有些不假顏色了。
二人之間的聯(lián)盟,有些名存實亡之感。
要不是父皇一直對他態(tài)度很好,梁嵩甚至懷疑,陳籍是不是會直接跟他下頭的弟弟聯(lián)系。
現(xiàn)在,他派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