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梁乾最近和唐安學(xué)壞了。他扮商隊沒穿什么清貴的公子常服,而是換了一種讓人恨不得自戳雙目的富貴衣裳。
怎么個富貴法呢,就是往身上使勁掛金銀。
這小子頭頂常帶一個小玉冠。
但玉那東西多不亮眼啊,梁乾換了。換成一頂鑲嵌碩大紅寶石,能亮瞎人眼的大號金冠。
然后他又往脖子上,手腕上,掛上大金鏈子,大金鐲子。就是十根手指頭都沒放過,十個大號金戒指,那叫一個亮瞎人眼。
腰間玉帶扣換,換成金子做的,壓衣裳的玉佩,換,換成金牌!
反正這小子一番披掛下來,那重量差不跟一披一身半甲差不多了。
就是風(fēng)家兄妹二人明知梁乾是釣魚,也不由多有側(cè)目。
他還從沒見過這么富貴的太子爺呢。
等梁乾臨走前,特意到唐安面前晃一圈時,這廝臉上帶著賤嘻嘻地笑。
唐安頓時恨不得自插雙目。
“你穿成這樣,可別耽誤了殺匪。那十個大金戒指隔一個帶一個吧。你小子別到時你槍都抓不穩(wěn),叫賊人追著砍!我看你被追得滿地亂竄時,后不后悔!”
梁乾嘿嘿笑道:“唐安,你還是擔(dān)心你自己吧。我估計這次我出去,至少能抓到一票劫匪,你可要多努力。
哈哈哈!
一想到明兒就有一群傻子撞到我手里,我心里怎么就那么開心呢!
說完,他興沖沖跑了。
唐安一時無語,轉(zhuǎn)頭看向風(fēng)晴天:“風(fēng)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釣個魚,也抓幾個賊匪?”
風(fēng)晴天剛想答應(yīng),就被風(fēng)晴雪按住。
“大哥,你身體沒好,要是爹知道你帶病出門,非氣死不可。你可別小妹擔(dān)心了!”
說罷,風(fēng)晴雪一雙妙目,狠狠剜了唐安一眼。
唐安摸摸鼻子,訕訕道:“不去就不去,我不是看風(fēng)兄恢復(fù)得挺好嘛。走了!”
……
平章縣外的各條路口。
這二天砍瓜切菜似的殺了一群老百姓,這些江南世家派來的人,可是得了一大批的錢財。
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很有錢。
世家私兵多是世家從佃戶里招納來的人手,這些人有錢,也是有限的。
至多他們吃得比平常百姓好,但說多有錢,那是開玩笑了。
真特別有錢,這幫人還當(dāng)什么私兵啊,直接當(dāng)?shù)刂鞫嗪谩?br>于是,僅僅二天下來,平章縣外的劫匪就出了莫大變化。
他們此時已經(jīng)把露營地又往平章縣中心靠了靠。
對于往泰安縣的道路,這種肥得流油地盤,起碼有三家勢力打不了止一場了。
無它,爭油水豐厚的地盤!
最開始大家還有些情報不明,攔在各處的私兵所得各不相同。
可二天下來,這幫人為了把平章封死,是要互通消息的。
一堆大字不識幾個糙漢嘴上有幾個把門的,是以凡是擋在泰安縣這邊的人都發(fā)了。
唐安要求平章縣建十個水泥作坊,而這里用的水泥配方是需要鐵礦粉的。
平章縣本身不產(chǎn)這種東西,只能花錢去買。
單李墨他們一族,就往這上邊扔了不下千兩銀子。
畢竟唐安承諾了,制多少,收多少。
這可發(fā)財?shù)臋C(jī)會,就算再明智的人,也知道快些囤材料,多生產(chǎn)。
就泰安縣那頭的小鐵礦,能有多少鐵粉給他們用?
這幫平章大族心里哪能沒數(shù)。
是以唐安命令下了二天,這些大族就早早組織人手往泰安縣跑了。
而且是多帶錢,多買鐵礦粉,最好先買足了礦粉,不耽誤他們發(fā)財。
至于說沒買到的人怎么辦,呵呵,那就沒辦法了,只能跑遠(yuǎn)路。比如往天水府城那邊坐船去買?
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往泰安縣派人采買礦粉的家族足有五家。
五家至少帶了三千到五千兩銀子,都打的一個算盤,能買多少鐵礦粉就買多少!反正一句話,多囤貨!
大康一戶平民百姓,以十口之家來算,一年也只要十兩銀子便可有酒有肉的活得極好了。
可想而知,這筆錢有多刺激人了。
這些世家私兵加臨時組織的劫匪能有什么成算,一聽通往泰安縣的大道能大發(fā)橫財,都跑過來了。
只有李家,黃家等幾家大世族的私兵還知道聽上命令。
把守著另外幾條沒甚財路的路口。
梁乾正是選了這么一條極危險的商路。
這小子滿身金光走在路上,也不知引來多少劫匪的側(cè)目。
一開始這幫人沒敢亂來,因為司徒劍南的錦麟衛(wèi)隨行開路。有軍隊在,那幫子劫匪不是傻子,自然還裝普通災(zāi)民。
等這小子似模似樣走了一半路,把擺在明面上的錦麟衛(wèi)打發(fā)了。
這頭錦麟衛(wèi)大張旗鼓的剛回營,梁乾的車隊就出事了。
說來梁乾也是個不怕事的,他金光閃閃的坐在車?yán)锷虏伙@眼,還故意騎馬在外頭轉(zhuǎn)了轉(zhuǎn)。
然后,這小子就對錦麟衛(wèi)百戶朱由劫抱怨。
“朱百戶,你說這次咱們出來還能有劫匪嗎?為什么現(xiàn)在還沒什么動靜?莫不是真叫咱們的錦麟衛(wèi)給嚇跑了?”
朱由劫能怎么辦,只能安慰他:“殿下莫急,這釣魚嘛,就是有點慢。
小人估計,最多也不過一二天就能有消息了!
梁乾一聽要一二天才能釣到魚,頓時有些喪氣,不由往探出腦袋往外頭張望。
明晃晃的金冠被太陽余輝照得金光四射。
車?yán)锏闹煊山俣既滩蛔∑似^。
其實朱由劫正在心底腹誹,那劫匪也不是傻子。咱們都大張起鼓派出了錦麟衛(wèi)四處巡查了,他們哪有那個膽子動啊。
在他不知道的一處小山頭,一個麻臉小眼漢子瞇著眼,興奮地一刀放倒禿山上唯一一棵樹。
然后他撒丫子就往山下跑。
“直娘賊!好大一個金冠,那得值多少錢啊!還有那明晃晃的大金鏈子,天爺,簡直了!做完這一票,頭領(lǐng)還不得撈個萬金。。停,老子怎么就被扔山上當(dāng)眼線了呢,咱得損失多少錢!”
這老小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像身后有狗攆似的,跑得更快了。
通往泰安縣的大道上,一片密林里忽地飛出許多驚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