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家子?
一百萬兩?
霍思思聽到這話,俏臉上有些詫異。
她并不差錢,在京都愿意為她一撒千金的人多了去,但敢一撒百萬金的,不是說沒有,但也不多。
一百萬兩,哪怕是京都的一些豪商大族,也不見得能拿出來。
沒想到在臨安這種小敵方,竟然有人比京都的權(quán)貴豪商還闊氣。
敗家子?嗯,這個名字倒也是應(yīng)景。
她搖頭笑了笑,給明玉說道:“退回去吧!”
明玉抿了抿唇,道:“可是,太子殿下說要我交給你……”
“嗯?梁乾?”
霍思思眸色微凝,有些意外,沒想到竟然扯到了梁乾:“這小子跟著瞎湊什么熱鬧?”
說到這里,她忽然意識到了不對。
大康的銀票是有面額限制的,最高不過一萬兩,就算一百萬兩全是一萬兩的面額,那也是一百張!
堆起來,也有一指厚了。
但這信封這么單薄,明顯不像是裝了一百萬兩銀子。
總不能是梁語卿不想讓自己插手臨安的事,故意找來惡心自己的吧?
想到這里她的嘴角不由微微挑起,這的確很有可能,這種事這女人真干得出來。
她搖了搖頭說道:“給我吧,我倒是我看看,梁語卿這賤人,究竟想玩什么把戲!
“哦!
明玉癟了癟嘴,將信封遞過去。
霍思思接過信封,拆開后,取出了信封中的信紙。
她原本還以為,這應(yīng)該是那個敗家子的肉麻情話,結(jié)果攤開后,才發(fā)現(xiàn)紙張上,是用一手很漂亮的小楷,填出來的一首名為《木蘭辭玄冰湖贈霍思思》詞。
作為天下第一名妓,她收過的情詩情詞,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篇了,大多都是名震大康,或者是名震京都的大才子所寫,一個敗家子填的詞?能看嗎?
恐怕又是一個嘩眾取寵的家伙吧……
霍思思搖頭一笑,耐著性子繼續(xù)往下看,并且輕聲地念了出來。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
剛看第一句,她嘴角的笑容就漸漸僵住了。
她本身就才華橫溢,當(dāng)即就被這開篇吸引了,單此一句,就寫盡了情侶間的癡情怨偶,只是誰和你人生若只如初見?我見過你嗎?我認識你嗎?
登徒子!
霍思思咬了咬牙,繼續(xù)往下看。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霍思思暗暗地哼了哼,居然說我變心?說得本小姐像是薄情寡義一樣,無恥。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
看完這一句,霍思思眉頭微微一挑,陷入了沉思,這好像是個關(guān)于愛情的典故,只是沒聽說過吶……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dāng)日愿!
錦衣郎?
這應(yīng)該說的是典故中的男主人,只是這又是誰?
這么動人心弦的愛卿故事,怎么歷史上就沒有一點記載呢?
難不成……是這個敗家子杜撰的?
要真是這樣,那這敗家子就有點意思了,能把故事當(dāng)成典故融合進詩詞中,和詩詞相得益彰,妙偶天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至少,京都那些自認才華橫溢的才子,是沒有這個本事的。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dāng)日愿。
霍思思將首詩詞重新連貫起來看了一遍,美眸漸漸亮了起來,嘴角一抹迷人的笑意也漸漸蕩漾開,開始對這個敗家子有些好奇了。
雖然詞中的一些典故,她不知道,但總體來說這首詞……是一首足以震爍古今的好詞。
和這首詞比起來,以往收到的那些情詩情詞,連這首詞的一點邊角都比不上。
敗家子?
呵,有點意思。
“明玉!
霍思思放下手中的詞,抬起頭來,眨眨美眸道:“你出去一趟,叫那個敗家子……嗯?他叫什么來著?”
她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連對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明玉想了一下,回道:“聽那些等在外面的人說,好像是叫唐安!”
霍思思點點頭,指尖輕輕敲著桌案道:“唐安么?嗯,你去幫我請一下唐公子吧,就說我請他上船一敘。
“梁語卿那賤人想要找這家伙惡心我,可能她也沒想到,這敗家子會有這一手。
“叫他上來,我要親自驗一驗,這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實才學(xué)!
她美眸放光,仿佛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絕世寶物一般,俏臉上的激動難以掩飾,嬌艷的薄唇微微揚起,透著一絲嫵媚,十分的迷人。
“。繛槭裁?”
明玉聽到這話,卻臉色大變。
她咬了咬唇,看著霍思思道:“小姐,文大才子的船就在后面呢,應(yīng)該馬上就靠岸了,要是他知道,你私自會見了一個敗家子,恐怕他會生氣……”
聞言,霍思思嘴角的笑容漸漸收斂,盯著明玉,美眸微瞇道:“這話,是誰教你說的?”
她的目光并不清冷,語氣也很平淡,卻自帶一股強勢,攝人心魄。
明玉被霍思思的氣勢嚇到,雙腿一顫,直接嚇得跪了下來,額頭緊緊貼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她可是很清楚,自家小姐雖然很和善,但發(fā)怒起來,那也是要死人的。
“小姐饒命,是李媽媽,是李媽媽讓我這么說的。”
明玉不敢隱瞞,聲音顫抖道:“李媽媽說文興禮是京都第一才子,才華橫溢,溫潤爾雅,又是當(dāng)朝宰輔的孫子,整個大康,唯有他是你的絕配!
明玉口中的李媽媽,是聽雪閣的老板娘李茹,也是霍思思的養(yǎng)母。
當(dāng)年霍家獲罪,女眷被充入教坊司,當(dāng)時她十歲,是李茹花重金買下了她,當(dāng)然,錢是七公主出的,當(dāng)年為了救她,七公主跪在永安宮三天三夜,才求得皇后開了口。
因此這些年,她和七公主的關(guān)系才既是閨蜜,又是宿敵,畢竟當(dāng)年下旨將霍家滿門抄斬的,是當(dāng)今皇帝。
霍思思聞言,嘴角微挑:“我是喜歡詩詞,并不代表我霍思思要嫁的人,必須才華橫溢,當(dāng)然,能有一個才華橫溢之人琴瑟和鳴,也是不錯的。
“只是這個人,不會是文興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