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浩渠的話,安碌瞇著小眼睛道:“回大人,你知道的,這個傻子的身邊一直有人保護。
安碌留著兩瓣山羊須,眼睛很小,一眼看去就感覺不是什么好人。
他湊上去接著道:“現(xiàn)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我們的人是不能動手的,不然很容易被太子和寧陽公主抓住把柄。”
“所以我是買通了唐家的老管家李松來辦此事的,按理說不應該會出現(xiàn)差錯才對……”
張浩渠面目猙獰,目光冷冽道:“不會出現(xiàn)差錯?那現(xiàn)在算怎么回事?嗯?!現(xiàn)在這敗家子帶著糧食來府衙了!
“你知不知道,唐啟元一旦出來,會對我們的計劃,產(chǎn)生多大的影響?”
安碌沉默,他自然知道事情的輕重。
沉吟了片刻,他才拱拱手道:“大人,屬下覺得……憑這敗家子,應該還改變不了唐啟元的立場!
“改變不了?”
張浩渠盯著安碌,猶看傻子道:“改變不了?你知道這敗家子在唐啟元心中的位置嗎?他就是唐啟元的命!
“你現(xiàn)在告訴我,他改變不了唐啟元的立場?”
安碌聞言輕笑一聲,拱手道:“可是,大人忽略了唐啟元的想法了啊……這些年唐啟元把唐家的生意做得這么大,就是因為不站隊。
“因為一旦站隊,唐家就會陷入風雨飄渺之中,唐安再重要,還能比唐家全族幾百口人的性命還重要嗎?
“唐啟元再心疼兒子,總不能因為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就把整個唐家推入火坑吧?
“再有……當夜在幻音坊,他有沒有見到大人你的臉,還只是一個推測而已。”
張浩渠怔住。
他皺眉想了想,忽然覺得安碌說得是有道理的。
當夜唐安進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別過頭拉上了斗篷,唐安能認出自己的幾率不大。
除掉唐安,也只是為了預防萬一。
想到這些,張浩渠心頭總算舒服一些了,眸色微凝道:“那先生你的意思是……”
安碌冷笑道:“等下大人可以試探一下,那個敗家子是否發(fā)現(xiàn)你的身份,他沒什么心機,套兩句恐怕連底都會給你抖出來。
“沒有發(fā)現(xiàn)最好,要真發(fā)現(xiàn)了……”
安碌抬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畢竟,這些年他做的荒唐事還少嗎?仇人可是很多的……”
張浩渠雙眸微瞇,明白安碌的意思。
如果唐安沒有發(fā)現(xiàn)當晚和北狄人交易的人是他,那對他的威脅也不大,唐啟元對他來說,基本也就無足輕重。
但如果唐安認出了當夜的人是他,那唐安就必須死!
張浩渠猛地睜開了雙眼,眼底一片冷厲:“你去辦吧,手腳干凈點!
他抬頭看了安碌一眼,聲音冰冷道:“要是這件事還做不好,我也救不了你!”
安碌擦著冷汗,連連點頭道:“是,我這次一定辦好!
安碌離開后,張浩渠背著手攥著,在大廳上來回徘徊,心頭焦躁不已。
私賣糧草軍械給敵國,這是通敵叛國,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決不能出半點差錯!
否則,會有無數(shù)人因此掉腦袋……
許久,張浩渠又不由搖了搖頭,不屑一笑,這種事做了這么多年了,現(xiàn)在因為一個敗家子,竟然感到了畏懼?
真是可笑!
他連朝廷都不放在眼底,呵呵,一個敗家子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此處,他轉(zhuǎn)身走到桌案前,執(zhí)筆寫下了釋放唐啟元的文書,蓋上了章印。
不管等下唐安是死是活,唐啟元都得放的,這是太子下的命令,太子現(xiàn)在手執(zhí)天子劍,暫時不可違抗。
這時,一個捕快匆匆跑了進來,拱手道:“大人,唐安帶著十萬旦糧食,前來贖回唐啟元!
“知道了!
張浩渠將文書收進懷中,道:“走吧,我去會會這個敗家子,另外,命令戶堂的人仔細核查糧草數(shù)目,然后開始入庫!
“是!”
捕快應了一聲,就帶著張浩渠往前堂走去。
此刻,刺史府大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白衣,手執(zhí)折扇的少年,正滿面不耐煩地往刺史府里面瞅。
正是唐安!
見到唐安,張浩渠輕笑一聲,抬手整了整衣袍,便快步向著唐安迎了過去。
“哎喲,這不是唐賢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