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這一句人死去燈滅,給林峰徹底把嘴堵住了,心也塞住了。
婉清這突來的情緒變化,真的跟之前,判若兩人了。
聽話的小綿羊,好像不復存在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剛才不是說,明天我們就去見爸最后一面嗎!
“爸怎么入土,我都聽你的,行嗎?”
林峰腳步加快的追上去,來到婉清身邊,語氣很是客氣的詢問著。
“行,但不止這一件事,你跟寧欣去魔都,后面結婚的事,包括家里以后任何事!
“都得聽我的,不然就算了,你想咋弄就咋弄,也不用再問我了。”
婉清看向林峰,神情嚴肅,語氣堅決的出聲道。
這一幕讓林峰感覺很是不舒服,這是要奪家里的大權,還是在拿捏自己?
讓自己以后所有的事,都要聽她的,這要是在以前。
林峰理都不會理的,甚至現(xiàn)在都想一口給反駁回去。
可想到婉清最近的遭遇,跟老楊為自己的付出。
林峰楞是忍了下來,點頭回應道:“那就先吃飯,家里的事,以后商量著來吧!
“明天先安排爸的事,其他后面再說,可以嗎?”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的讓人措不及防啊。
大部分男人的轉變,其實就是一瞬間,由最開始的憤世嫉俗,個性要強的小伙。
走向后來隨波逐流的爺們,敗給的不是理想,而是我們曾經(jīng)最不屑一顧的柴米油鹽。
這不是毒雞湯,是事實,是生活,是每分鐘,每天都發(fā)生的真實情況。
如現(xiàn)在的林峰一樣,不論婉清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但為了家庭,為了責任,他要妥協(xié),他要軟著陸。
老楊父女兩個,為他鋪的這條路,遠比曾如萍的快刀殺傷力更強。
沒有誰,能一直由著自己的性子,隨心所欲下去。
吃飯的時候,除了曾學銘跟林若初眉來眼去,用筷子不停的互相羈絆外。
桌上的林峰跟婉清也沒再多說一句話。
柳青紅的女兒還是那樣,問啥都不說話,給啥吃啥。
也不主動去盤子里夾菜,看上去跟自閉癥孩童差不多。
要不是林若初說沒事,林峰還想給孩子送醫(yī)院看一看。
吃完飯后,林峰在客廳抽了兩根煙,思來想去后。
決定把這個孩子送到獄醫(yī)哪邊待著去。
不然帶在自己身邊不方便,而且柳青紅現(xiàn)在也照顧不了她。
平陽縣的樊清言那邊,倒是可以,畢竟有個小卓在。
兩孩子還能結個伴,可再把柳青紅的孩子丟過去,明顯是在給樊清言增加負擔。
萬一孩子從她手上再丟了,讓這女人以后又如何面對林峰。
想了想,最終還是去魔都時,丟到獄醫(yī)跟前最合適了。
“哥,你妹長的真帶勁,我泡她你沒意見吧?”
林峰將煙頭泯滅,準備起身上樓,洗洗睡覺時。
曾學銘把廚房收拾完后,過來坐在了旁邊。
“你泡她又不是泡我,我的意見很重要嗎?”
“明天上午去市人民醫(yī)院的太平間,下午去婦幼保健院見院長!
“讓衛(wèi)煌提前安排好,去告訴他一聲。”
林峰重重的拍了他肩膀一下,吩咐著明天的行程。
沒辦法,京都這邊又堵,手續(xù)又雜又亂。
不提前安排好,有可能一天下來,一件正事也干不完。
“哦,好,我現(xiàn)在就給他打電話去!
曾學銘回應一聲,掏出手機向院子走去。
林峰也向樓上走去,剛到二樓便看到剛洗完的林若初。
穿著睡衣走了下來,迎面與林峰打了個照面。
長發(fā)飄飄,秀色可餐,曾學銘怪有眼力見的。
“哥,那個曾學銘你能不能說說他,跟個狗一樣,煩死了!
“純二皮臉,不要臉的很呢簡直!
林若初開口就是在埋怨曾學銘,眼里的嫌棄是藏不住的。
“行,回頭我說說他,追女孩子光靠不要臉怎么行呢!
“對了,林路結婚了吧?”
林峰笑著敷衍一聲,將話題扯到了自己那個弟弟。
“嗯,二哥去年后半年結的,爸給他買了輛冷運車,在跑運輸。”
“嫂子是隔壁鄉(xiāng)的,喪偶,帶個孩子嫁了過來!
“沒辦法,二哥的手指之前斷了好幾根,就沒接上!
“相過幾次親,一看到二哥的手,都黃了…”
聽到這話,林峰回想起之前侯慶在鄴城縣給林路做局的事。
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啊。
“哎,那家里就剩下你了,也該考慮嫁人結婚了。”
“晚點我給你點錢,替我轉交給你二哥,告訴他,給自己留點后路。”
拍拍林若初的肩膀,丟下兩句話后,林峰繼續(xù)向三樓自己的臥室走去。
屋里帶著洗浴間,所以林峰進門后,直接拐進去洗澡了。
半小時后,林峰換上浴袍走了出來,看到婉清還沒睡。
便主動上床,躺到了她的旁邊,孩子在旁邊的嬰兒車里,已經(jīng)熟睡過去。
“還生氣呢?”
看婉清還拉著個臉,林峰只好露出笑容,把臉湊過去帶著哄人的口吻出聲道。
“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在家里,你不應該大男子主義!
“在外,在工作上我就不說了,你怎么樣我都會支持你!
“但我也希望,在家里的事上,你不要再跟以前一樣,任何人的意見都聽不進去!
“完全一意孤行,想怎么來就怎么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婚禮也好,我爸的后事也罷,包括你跟寧欣一塊去魔都!
“這些事,那件跟我沒關系?”
“可你卻絲毫不給我話語權,連問都不問一下,自己就替我做決定了。”
“那我算什么?”
“算花瓶,還是你的生育機器?這算是一個家嗎?”
聽到婉清的話,林峰之前心理的那股陰霾一掃而空。
也明白婉清在意的是什么,這就是她跟寧欣本質(zhì)上最大的區(qū)別。
有些事她會很直白的說出來,而寧欣不會,永遠不會,打死都不會。
吃飯前的故意甩臉子冷暴力,到睡前的坦白本意。
這一來一去,雖然給了林峰臺階以及解釋。
但也在替婉清,逐漸成為曾如萍那種人有了開始的苗頭。
“你說的對,是我過于獨裁了,以后我會注意!
林峰說完,主動親了口婉清,將她樓的更緊了些。
“對不起,我也有不好的地方,剛才吃飯前,不該對你甩臉子!
“可是剛才那會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從小就沒媽,現(xiàn)在連爸也沒了!
“這世上,我現(xiàn)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了…”
“我很害怕,你知道嗎,我害怕連你這個依靠都會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