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棠一愣,旋即又禁不住滿臉復(fù)雜,“我都還沒說是做什么生意,你怎么就答應(yīng)了?”
楚言奚反問,“不是胭脂鋪的生意嗎?不是也沒關(guān)系,只要是晚棠姐姐開口,做什么生意都行!
姜晚棠:……
這種被人全身心信任的感覺讓姜晚棠覺得肩頭沉甸甸的,同時她又禁不住憂愁和擔(dān)心,這小妮子這般對人不設(shè)防,會不會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
楚言奚催促,“晚棠姐姐,到底是什么生意,你快說呀!
姜晚棠只得收回自己內(nèi)心的復(fù)雜,開始談?wù)隆?br>
她緩緩開口,將自己嫁妝鋪子發(fā)生之事盡數(shù)道來,楚言奚聽得滿臉怒容。
“豈有此理,究竟是何人故意在背后針對你?還有沒有王法了!不行,我們馬上去報官,定要讓官府把那嫣然居和醉仙居背后的人揪出來不可!”
姜晚棠將她制止,“言奚妹妹稍安勿躁,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我心里已經(jīng)大致有了猜測,眼下也不是公開撕破臉的時候!
楚言奚見她心有成算,便沒再多言。
姜晚棠慢慢將自己的計劃道來,“對方能破壞我的生意,我也同樣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是我不屑用那等卑劣的手段,我要把鋪子重新整頓一番,重新開業(yè),光明正大地?fù)屪邔Ψ降纳!?br>
楚言奚用力點頭,“合該如此!”
姜晚棠:“那背后之人若是存心針對我,我的鋪子便是重新改裝開業(yè),只怕也會招來各種不必要的麻煩,是以,我便打算打著賣鋪子的幌子蒙蔽對方,對方誤以為我的鋪子轉(zhuǎn)賣給了他人,自然就不會再緊盯著我的鋪子不放。”
楚言奚聽明白了,“你是想讓我出面買下你的鋪子?”
姜晚棠頷首,“沒錯。我需要言奚妹妹給我當(dāng)個幌子,不止是現(xiàn)下的鋪子,他日若鋪子開了分店抑或是擴大了規(guī)模,也需要言奚妹妹繼續(xù)幫我遮掩。若他日鋪子生意興隆,日進斗金,又引來旁人覬覦,有言奚妹妹在,料誰也沒那膽子敢隨隨便便伸手摘桃!
楚言奚聽完了這番話,心頭不禁更加氣憤,同時又對姜晚棠升起一陣陣心疼憐惜來。
可憐晚棠姐姐一介國公之女,打小就流落在外吃盡苦頭不說,便是認(rèn)祖歸宗了也依舊要被小人算計,叫她不得不殫精竭慮,為守住自己的嫁妝苦心謀劃。
楚言奚頓時升起了一股濃濃的保護欲,“晚棠姐姐,這件事我答應(yīng)了,你盡管放心,你的鋪子今后就由我來護著,誰也別想謀奪半分!
頓了頓,她又立馬補充,“你我之間也要有明文契書,那些鋪子只是暫記在我的名下而已,我是不會貪墨半分的!
她說著,便直接舉起手作發(fā)誓狀。
姜晚棠輕輕握住她的手,“我既向言奚妹妹開了這個口,自然就是信得過你!
楚言奚心里很高興,但她卻十分堅持。
“你再信得過我,那也是一碼歸一碼,該有的契書一樣都不能少。我爹娘說了,親兄弟都要明算賬,只有這樣才能避免嫌隙,大家才能走得更遠(yuǎn)!
姜晚棠輕輕點頭。
“好。”
姜晚棠自然知道要立契書,但這話由她說出口,和由楚言奚說出口,意義是大不相同的。
楚言奚這般坦誠直爽地把話說開了,彼此間也就少了顧忌。
飯要一口一口吃,胭脂鋪和酒樓是目前姜晚棠打算先經(jīng)營的鋪子,所以她將這兩個鋪子的情況一一道來。
楚言奚其實根本沒有做生意的經(jīng)驗,她的鋪子也都是交給下頭的管事去打理,她連每季度上交的賬冊都沒翻過,這些全都有娘親在操持。
眼下聽姜晚棠說了一通,她覺得自己的頭都要暈了。
她當(dāng)即擺手,“晚棠姐姐,這些庶務(wù)你就不必跟我說了,我只能給你當(dāng)個幌子用,真正經(jīng)營生意的事我可做不來!
她這副模樣,儼然就打算做個甩手掌柜。
姜晚棠見此便不再多言細(xì)節(jié),只道:“那勞煩言奚妹妹安排兩個熟手的賬房先生,胭脂鋪和酒樓都需要!
姜晚棠這是在主動放權(quán),也是在表達自己的誠意。
她們合伙做生意,自然就要做到彼此公開,不能自己一人獨大。
掌柜是她的人,賬房是楚言奚的人,彼此之間也就有了鉗制,也能確保鋪子的賬目清晰,不會被哪一方所蒙蔽。
楚言奚自然也懂,她也沒推辭,點頭答應(yīng)下來。
“再有便是最要緊的分成問題……”
楚言奚當(dāng)即道:“我就是個幌子,鋪子的實際經(jīng)營肯定得靠你多出力,我便拿兩成,你拿八成!
她是皇家郡主,自小就在富貴窩里長大,從不缺銀子,是以她對分成也并不多在意,拿兩成也不過是意思意思而已。
姜晚棠卻是一臉正色,“兩成太少了,你四我六。”
楚言奚連連擺手,還要開口推拒,姜晚棠語氣鄭重地道,“言奚妹妹,我給你四成不是看在我們的情分上,而是你的確該拿這么多。相信我,你這個郡主的名頭遠(yuǎn)超這個價值!
她也不是做慈善的,不會無緣無故地給楚言奚好處。
除了這兩個生意以外,她還有另外一個更大的生意要做,那件事光靠她不足以達成,必須要有楚言奚出力。
現(xiàn)在,如意郡主這個名頭或許顯得毫無作用,但之后一定會發(fā)揮巨大的作用。
楚言奚聞言,原本要推拒的話便一下咽了回去,心頭更是升起一股自己被需要和信任了的自豪之感。
“好,那就我四你六。晚棠姐姐,關(guān)于鋪子的事,你要人還是要銀子,只管開口便是。”
姜晚棠笑,“放心,到時候若真的需要,我不會客氣!
現(xiàn)在生意是她們的,楚言奚也占了一份,自己就是要多多麻煩她,才能讓她有足夠的參與感,只有真正參與了,她才會真正上了心,而不是抱著一種游離在外,可有可無的狀態(tài)。
她們當(dāng)下就擬定了契書,利落地簽好,兩人人手一份。
楚言奚看著這份契書,心里很高興,十分珍惜地妥帖收了起來。
姜晚棠也有種大石落地的感覺,沒想到今日出門還能辦成這么一件大事,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有了楚言奚這棵大樹,她就不用擔(dān)心背后的宵小之徒再動手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