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子和蘇晉臉色巨變。
“什、什么叫失蹤了?”蘇晉問。
蘇彥哲沒答這種智商問題,直接著手聯系臺城各大機場和跨省汽車站,讓那邊留意蘇羽潔,如果發(fā)現她,直接將人扣下。
蘇晉恍然大悟,問蘇彥哲:“我之前給你媽打了個電話,會不會是她……不可能,她不能這么做的,她……”
蘇晉越說越覺得這個很有可能,完全不能說服自己。
他比其他人都清楚,陳蘭心里的疙瘩有多大,維護蘇羽潔而放棄和蘇老夫人容貌秉性如出一轍的言晚晚,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蘇彥哲聞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蘇晉。
如果不是蘇晉多此一舉,蘇羽潔能跑?
除了陳蘭向蘇羽潔通風報信,他們想不出來還有什么人能在蘇家老宅幫助蘇羽潔。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蘇老爺子痛心疾首的叱罵蘇晉。
蘇晉抿唇不說話。
也不知道說什么。
這下子蘇晉和蘇老爺子兩個人完全沒有了心思再傷春悲秋,蘇老爺子感覺聯系自己雇的安保公司,蘇晉聯系陳蘭。
陳蘭猜到蘇晉會給她打電話。
接到蘇晉質問的話后,她咬死不承認,“我怎么會知道羽潔去哪里了?家里那些保鏢和看護不是老爺子請的嗎?人不見了,你們不問問你們自己請的人,好意思來問我?”
“陳蘭,你這個拎不清的女人遲早會后悔!”蘇晉拿這個跋扈的發(fā)妻沒有辦法。
陳蘭冷笑:“你倒是看看我到底會不會后悔!”
人心本就是偏的,她不過是偏袒自己從小教養(yǎng)到大的女兒,有什么好后悔的?
言晚晚除了是她生的,還是什么?那孩子,生下來后是蘇老太太帶在身邊養(yǎng)著,后來走丟被別人撿去,早就和她隔了心。
不要也罷!
蘇彥哲很不想把這樣一個消息告訴言晚晚,但是又不得不說。
至少,在找人的信息網絡渠道里,傅司寒的能力比他蘇家要強。
晚晚滿心歡喜的在醫(yī)院等待蘇羽潔的骨髓,已經開始著手敲定蘇羽潔的檢查流程和打動員劑的時間,就在這時,她看到蘇彥哲匆匆趕來醫(yī)院,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蘇彥哲看著言晚晚,眼神復雜而憂傷,充滿了抱歉。
“出事了?”傅司寒很快反應過來。
“蘇羽潔失蹤了!碧K彥哲說,“人正在找!
正在找,還沒找到。
晚晚眼皮跳了一下,聲音瞬間變得艱澀:“蘇老爺子不是安排了人把她看著?蘇老爺子把人放了?”
“不是。是她自己知道爺爺妥協,跑了!
雖然言晚晚不認蘇家,雖然蘇家長輩令人生恥,但是蘇彥哲也不愿意小妹對家人有更加深沉的埋怨甚至恨意。
傅司寒立刻聯系了尹才,安排尋找蘇羽潔的下落。
“晚晚……”蘇彥哲擔憂的看著言晚晚。
“沒關系,我、我只是需要消化一下!蓖硗頂[手,打斷了蘇彥哲意圖安慰的話。
蘇羽潔不會乖乖就范,這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
蘇彥哲點點頭,跟言晚晚和傅司寒道別,“我先會臺城那邊找人。”
“蘇彥哲!”
蘇彥哲走到樓梯口,晚晚忽然叫住人。
晚晚問:“蘇羽潔能順利跑掉,一定是有人幫她,她一個人肯定做不到的……有陳蘭,對不對?”
蘇彥哲“嗯”了聲,幾乎是落荒而逃,也不知道言晚晚聽到他那一個“嗯”字沒有。
冬日的風從醫(yī)院大門呼嘯的灌進來。
蘇彥哲是一個比較懼寒的男人,小時候還被年幼的言晚晚笑話過,但是,此時此刻風吹過來,他的身體卻沒有了寒冷的感覺,只剩下一片麻木。
心,是麻木的。
“蘇彥哲!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蘇彥哲回過神來,沒想到對方會主動叫自己,“左小姐,巧。”
左佳狐疑的看著他,“你怎么了?”
這男人明顯狀態(tài)不對,生來就是天之驕子、而后掌權家族和集團的男人,竟然會露出無措和自我厭棄的模樣。
而且,蘇彥哲還是頭一次見到她后,這么冷冷淡淡的只說了一個“巧”字,連“左小姐”這個一個稱呼都不是嘲諷或者戲虐,而是冷淡疏離。
左佳和蘇彥哲認識這么多年,很了解蘇彥哲。
這個模樣的蘇彥哲,絕對不正常。
“沒什么!碧K彥哲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很輕的自嘲的笑了聲。
過了幾秒,他收斂了神色,突然認真的說:“左佳,對于我過去對你過于偏執(zhí)而做出的事……我很抱歉。”
左佳皺眉看著他。
“你找晚晚對吧?她在樓上!碧K彥哲說完,垂眸離開。
“蘇彥哲你等等!”擦家而過的瞬間,左佳拉住蘇彥哲的手臂。
她疑惑的凝視他,認真的打量和思考,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情緒,“蘇彥哲,你到底怎么了?你現在的模樣和狀態(tài)很奇怪!
如果換做其他人,可能接下來的對話就變成了“左佳,你現在這樣會讓我懷疑你是不是對我念念不忘”亦或者是“左佳,你拉著我不放,是又喜歡上我了嗎?”,但是蘇彥哲和左佳都是三十歲的人,他們還具有比年齡更超前的心理年齡。
這種試探的小把戲,早就不屑于使用。
“我只是看清了一些事!碧K彥哲扯開自己的手臂,“左佳,你當初不愿意嫁給我,不愿意嫁入我們蘇家,是對的!
我們這樣的家庭,這樣充滿了骯臟和糟粕的家庭,還是不涉足的好。
曾經蘇彥哲只想把左佳綁在身邊,因為他很清楚,這輩子都不會有比左佳更想留在自己身邊的人了。
但是,正是知道她的好,珍視她、珍惜她,所以更加害怕她深陷泥濘,擔心她成為蘇家的一員。
蘇彥哲甚至在想,自己的往后余生會不會成為自己爺爺那樣的人?他可是蘇老爺子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人。
如果會,他……也不愿意蘇羽潔看到他那樣丑陋的一面。
既然如此,既然她已經厭惡了他,那就,就此結束吧!
–
“晚晚,蘇彥哲怎么了?”
左佳上樓,在病房外見到言晚晚,問完這句話,發(fā)現言晚晚的神色也不對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晚晚抬眼,看向左佳:“蘇羽潔跑了!
左佳今天才接到蘇羽潔愿意捐骨髓的消息,原本是過來醫(yī)院恭喜言晚晚和言晨睿,沒想到人剛到,就又聽到這樣從云霄跌落谷底的消息。
她似乎有些明白蘇彥哲剛才那樣的表現,但是又好像缺點什么,不太能說得通。
“佳姐,你剛才問蘇彥哲什么?”晚晚回過神來。
“沒什么!
現在言晚晚自己都焦頭爛額,左佳也不好拿蘇彥哲的事情煩她。
晚晚調整了一會兒心情,進言晨睿的病房。
言晨,F在已經從ICU出來,轉到普通病房。
米西可正在病房里配言晨睿說話。主要是米西可在說,言晨睿在聽,少年偶爾說一句什么都能把小姑娘氣得瞪眼。
瞪眼兩秒后,她又脾氣很好的自顧自的又開始說話。
“姐。”
“晚晚!”
兩個人見言晚晚進來,高興的打招呼。
有了通過骨髓移植而痊愈的盼頭,兩個人精神頭都不錯。
言晚晚看著積極治療的言晨睿,有一種悲從中來的感覺,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告訴言晨睿,蘇羽潔失蹤了。
骨髓……還是未知數。
“姐,你怎么這么看我?”言晨睿的笑容收斂,很快發(fā)現不對勁的地方,“傅司寒呢?沒陪你?”
“他去處理公司的事情了,有些事必須由他經手!蓖硗碚f謊信口拈來,“小睿,你一定要好好配合醫(yī)生,康復之后才好取媳婦!
言晨睿下意識的看了眼米西可。
“聽到沒有!你要好好的哦,不然就是對不起我!”米西可驕傲的揚了揚小下巴。
有晚晚撐腰,她就是硬氣!
言晨睿之前那一閃而過的一丁點狐疑很快被打消,注意力很快被米西可吸引。
晚晚出病房,遇到傅司寒。
“怎么樣了?人找到了嗎?”
傅司寒搖頭:“還沒有!
蘇羽潔不算笨,知道要隱藏行蹤必須不用任何留下身份痕跡的東西,她沒有用身份證銀行卡,甚至手機都新的,原來那只手機的定位顯示仍然在蘇家老宅。
“別急,總能找到!备邓竞ひ舻统炼kU,“這次找到后,她就別想再離開!
這話,充滿了偏執(zhí)和威脅,行走在犯罪邊緣。
晚晚握住傅司寒的手:“阿寒,你別忘了你之前答應過我什么!”
不要做違法的事!
–
蘇羽潔原本打算第一時間離開臺城,卻發(fā)現她走不了了。
海陸空各大路線都在全面排查她的行蹤。出于謹慎考慮,她連黑車都不敢坐。
蘇羽潔躲在狹窄昏暗的橋洞里,猛烈的冬風從四面八方灌進來,冰冷刺骨?諝庵袕浡鴲撼簦鹑缋鴪。
“你那邊的?滾開,這是小爺的地盤!”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過來,兇神惡煞的趕蘇羽潔,全是不耐煩。
乞丐一靠近,蘇羽潔就聞到更濃烈的臭味,嫌棄的往后退。
一退,整個人就被趕出了橋洞。
四面通風,更冷了。
蘇羽潔念念不舍的望了眼橋洞,又不敢再回去。乞丐都是些下賤的人,又臟又臭,萬一對自己起了什么歹心……
蘇羽潔想心理一陣寒惡。
才從蘇家出來的時候,她打算涼言晚晚幾天,再找言晚晚談條件。
但是這一刻,她改變主意了!
蘇羽潔進入一個極其隱秘的網站,注冊匿名會員,發(fā)帖:【買一條人命,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