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冷空氣來襲,天空開始下雨。
淅淅瀝瀝的小雨,一如江南夏季梅雨季的天。
車輛停在白天那家瓷器館的時候,大門果然開著的,不過門口掛著“CLOSED”的牌子。
CLOSED,不營業(yè)。
傅司寒撐開車內(nèi)預(yù)備的大黑傘,護(hù)著言晚晚下車。
店內(nèi)沒有客人,也沒有幫傭,只有一個眼熟的中年老板正坐在吧臺上玩手機(jī),聽到有人開門進(jìn)來,楞了一下,認(rèn)出人來。
“言小姐,又見面了!”老板說,“不過我們歇業(yè)了,門口掛著拍子,有人包場了!
老板說著話,還看了傅司寒好幾眼,中年大叔眼里不乏贊賞之意。
悄悄這帥哥,郎才女貌的!
“我!币慌缘母邓竞f。
老板:“?”
晚晚尷尬的解釋:“老板,包場的人,是他!彪S即介紹,“他是我愛人,我們來是想再畫一份瓷器,讓你特地來加班真是抱歉!
老板愣了好幾秒,隨即晚晚看到八卦的熊熊之光在中年男人眼中燃起。
“哎呀!不抱歉!請進(jìn)請進(jìn)!”老板臉上堆著笑容,肆無忌憚的打量傅司寒,“我就說這位先生怎么有點(diǎn)眼熟呢,感情是你的愛人!
“你知道?”晚晚問。
“那肯定的呀,我又不是不上網(wǎng)!國內(nèi)微博可多你們的八卦消息了!”中年大叔一副“我時髦吧”的驕傲表情。
晚晚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花要自己作畫就只有選白瓷,老板把燒好的上好白瓷都拿了出來,有茶杯、茶碗、茶壺,也有瓷碗,還有幾個小件兒的花瓶。
送了米氏夫婦茶杯,花瓶的個頭相比其他物件來說大了不少,一個得畫到三更半夜,斟酌之后,晚晚選了瓷碗。
“要這個!备邓竞蜒酝硗韯偰闷鸬拇赏虢o放下,指了指旁邊兩支幾乎如出一轍的茶杯。
不過這茶杯和言晚晚今天送給米氏夫婦的也不同,這是泡茶喝茶一體化還帶蓋的茶杯。
“你要兩個?”既然對方想要茶杯,那茶杯也可以,但是你一口氣要兩個,心是不是太貪了?
傅司寒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一個,我一個,艾賽亞和慧玉那種!
晚晚還沒反應(yīng)過來,倒是老板非常上道,“就是情侶的唄?哎呀,言小姐上午的作品不是送給你先生的呀?這么好的產(chǎn)品,肯定得給你自己和你愛人一套,一喝茶就能想起彼此,多好!”
晚晚覺得這大哥就是閑得沒事兒干胡說八道,轉(zhuǎn)眼一看傅司寒,他竟然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
那就是默認(rèn)了老板的說法。
……怎么以前沒發(fā)現(xiàn)這奔三的男人心里這么多想法呢?
晚晚開始琢磨該畫什么圖案。
“我去給二位倒杯水。”老板笑呵呵的退下,特意給兩個人空間,不當(dāng)電燈泡。
老板一走,傅司寒伸手捏了捏言晚晚的臉蛋,惹來女人嬌嗔一瞪。
“好好畫,畫得比艾賽亞他們的丑,你就等著我讓你哭吧。”
嘿,還威脅她!
“那你想要什么圖案,我學(xué)過國畫,沒學(xué)過動漫什么!币簿褪钦f,能畫的內(nèi)容其實會受到限制,網(wǎng)上那些可愛的情侶圖案的類型,她不會。
傅司寒眉梢輕佻,不滿意:“你白天給艾賽亞他們畫杯子的時候,圖案也是問人的?”
“我就是問的……別人……你信嗎?”在這種氣場強(qiáng)大且精明到極致的人面前,撒謊都沒有底氣。
男人一副“我傻嗎我信?”的眼神看著她。
晚晚嘆了口氣,這男人好難伺候!
她想了好一會兒,終于開始動筆。
“衣服?我們的情侶襯衫?”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晚晚下筆沒一會兒,男人就看出了端疑。
“靈感是那個,不過我畫的不是,情侶衫上的圖案是屬于別人的知識產(chǎn)權(quán)。”
晚晚一邊畫一邊說,說話的語速就放得格外的慢,一向清冷的聲線里多了一種軟糯的味道。
聽得傅司寒心尖兒顫了顫,想把人拉過來親一頓,但是現(xiàn)在去一拉一親,這茶杯肯定就泡湯了。
還是等畫好再請吧。
言晚晚的靈感來自于那套情侶衫,不過將其修改成了古裝的模樣,傅司寒的男杯是青衣長衫,鳥雀紋,她自己的女杯則是襦裙,山水紋。
大多數(shù)情況下,眾人都會覺得山水紋更適合男性,鳥雀紋更適合女性。
但既然是情侶杯,又是獨(dú)一份,反其道而行之更好。
老板倒水只是個借口,過了好半響才回來。
言晚晚的作品已經(jīng)幾乎成形,進(jìn)行最后的修繕工作,老板連連夸贊,如果不是知道言晚晚是他請不起人物,他都想和言晚晚合作出品瓷器成品了。
她的繪畫功底扎實,有些技巧的確不夠成熟,不過貴在有靈氣。
靈氣這東西,不是勤就能補(bǔ)拙的,多少人終其一生都尋不到半分。
“言小姐,先生,我可以拍張照發(fā)微博嗎?”老板興致勃勃的問,眼里都是躍躍欲試。
晚晚正準(zhǔn)備說,不行,耳邊先想起一句,“隨你!
晚晚震驚的看向傅司寒。
他、他剛才說什么?
他答應(yīng)了?
老板喜不自勝的反應(yīng)印證了言晚晚沒有聽錯。
“那,可以把言小姐畫的作品與你們倆一起拍進(jìn)去嗎?”老板大概不知道眼前這位帥哥的脾氣并不太好,或者是不知道眼前這位是什么地位的存在,十分知道“得寸進(jìn)尺”四個字怎么寫。
這次晚晚依舊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男人又道了句“可”。
“那真是謝謝了!”
只聽相機(jī)“咔嚓”“咔嚓”兩聲連拍。
晚晚所有的話都咽回了肚子里。
她轉(zhuǎn)過頭去認(rèn)真的打量傅司寒。
“怎么?”男人泰然自若。
“你還說你之前不是故意的!”
晚晚算是看明白了,他這個人一向不愿意上新聞的,只要他愿意,封鎖消息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應(yīng)該說,以他的心智和城府,防范于未然都是稀疏平常的事。
可是,前幾天,她和他的八卦緋聞偏偏搞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國內(nèi)國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