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燕一貫對長得好看的人頗有善意,而有句話也常說,只要一個人的面貌長得好看,全世界都會為她多開一條路,多一些善意。
蘇清遙面容清麗,就像那高山底下的清泉,清澈,明亮,叫人一眼看了會生出歡喜善意來。
趙燕對蘇清遙第一眼很有善意,故而,她也確實想幫這個女孩出點主意,若是能讓她選出一條適合自己的人生路也是不錯的。
在院內(nèi)不適說話,兩人進堂中,趙燕也不是個拐彎抹角,跟她說蘇清遙之事。
“我與王妃娘娘交情深一些,便多管閑事的過來給蘇姑娘提點意見,至于好壞也還得蘇姑娘你自己做決定!壁w燕說道。
蘇清遙垂眸,她確實不知該如何是好,便點頭道:“都是夫人是個極好的人,您能來跟清遙說這些,清遙已是感激不已!
她站起身微微福禮說道:“多謝夫人好意。”
“快別多禮,那我可就說了。”趙燕道。
蘇清遙應聲,坐下來認真聽著。
趙燕的意思并未直接讓蘇清遙如何選擇,而是分析其中利弊。
蘇清遙,奶娘也都聽著,聽到最后都是驚詫的。
因為趙燕說:“……這個世界上,只有母親和女兒才是相同的血脈,自然,若是蘇姑娘想要延續(xù)蘇家的香火,那自立門戶便是最好的法子!
“……夫人的意思是,我自立門戶比嫁人更好些?”
“這個我說不準對蘇姑娘你好不好,但我便是自立的門戶,我的丈夫姓王,我的府邸為趙府,便是我的養(yǎng)子,也改為趙姓!壁w燕說道:“但自立門戶的前提是,你能撐得起這個門戶,你能不被任何人欺負,你能讓所有人都對你敬佩!
蘇清遙一下就歇菜了,她沒辦法讓別人對她敬佩。
她不行。
趙燕卻說:“沒有人天生是不行的,關鍵在于愿不愿意為自己而努力,活著本就艱難。每個人能活得體面從來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爭的。我從一個普通人,一路走來,不也是靠自己努力掙來的嗎?”
趙燕說的已經(jīng)夠多了,再說下去也不過如此。
她走了。
蘇清遙陷入迷茫之中,她不知該怎么決定,但心中卻又有幾分松動。
她確實想要自立門戶的,蘇家的血脈不能到她這里就斷絕,可她又覺得自己實在能力不足,而嫁人往往更簡單一些。
奶娘也陷入兩難,她也是姓蘇,自然更想蘇家留香火。
她想了想,勸姑娘說:“姑娘,不如我們還是自立門戶吧?有秦王妃的照顧,定然能延續(xù)下去的。”
“奶娘,我辦不到!碧K清遙膽怯。
她想想自立門戶要做的事情就害怕,就退縮了。
奶娘抿了抿唇,跟她說起老爺夫人,說起老夫人來,蘇清遙又有些動搖了。
她們自然還有得糾結。
趙燕則去見葉銀禾,坐下來灌了一杯茶才說:“娘娘,這蘇姑娘確實是個膽小的,嫁人確實更好一些!
自立門戶不是誰都能立起來的,這需要更多的努力和付出。
葉銀禾預料之中。
“等她自己決定吧!彼f。
趙燕就不說這蘇清遙了,說起其他的事情,午膳在王府用完,下午出去辦事。
江州的日子如常,除了多了個蘇家的表姑娘住在王府里。
——
另一邊卻不是這樣。
巨城的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梁朝兵臨城下,他們已沒了退路。
要么攻打巨城拿下,一路高歌猛進,要么退回梁朝國都,看老天爺給不給活路。
兩條路,一個等死,一個博一線生機。
但在這樣的緊要關頭,營帳中卻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皇貴妃剛懷上孩子,不到三月就被皇后娘娘給打沒了。
白玹染聞聲趕來,看著皇貴妃倒在地上,腿間漫出來的鮮血,氣血上涌。
他起身過去,掐著陸雨歌的脖子厲聲說:“你害死了朕的皇兒,陸雨歌,你這個毒婦,你就這么容不得朕身邊有別人嗎?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
陸雨歌被掐著脖子,臉上漲紅一片,眼角也都是血絲。她淚水滑過臉頰,低在白玹染的手背上。
“本宮,沒有推她,不管陛下信不信,本宮指天發(fā)誓,沒有推她!标懹旮柙捳f得艱難,但一字一句卻都無比清晰。
她是恨秦思雨媚主,但她也不是第一次被背叛了,風無涯當初背叛她選擇了趙燕那個賤人。
如今白玹染選擇秦思雨這個上不了臺面的東西,她明白了,男人都一樣。
她沒辦法改變男人的想法,而皇后之位,永遠都是她的。她陪著白玹染打下江山,卻不是在后宮享福,如今都還穿著盔甲上陣殺敵。
白玹染不能廢她,因為他不能,這個江山有皇后一半的功勞,這個時候廢后,舉國都不會認。
陸雨歌只冷眼,一句:“本宮不屑動她,陛下這么聰明,貴妃這點小把戲陛下都看不出來嗎?”
她不去自辯,等白玹染的手勁兒松了些,她一把推開后退兩步,壓著嗓子咳嗽幾聲。
外面不知怎的傳來戰(zhàn)鼓聲,陸雨歌顧不得他跑出去。
“皇后娘娘,南域國發(fā)兵了,正在攻擊我們的營帳!
隔著一條河,對方要想攻擊,只有過了河,再過來。
可那樣他們也會發(fā)現(xiàn),能夠立馬把人殺了,怎么就被攻擊營帳。
但營帳燒起了大火,顯然是有細作潛入。
陸雨歌很快鎮(zhèn)定下來,安排人去救火,再安排人去迎戰(zhàn),又讓人去尋找潛藏在軍營里的細作。
不管猜測是不是真的,先找了再說。
外面的動靜白玹染也聽到了,他吩咐宮人把貴妃送回營帳,找太醫(yī),他追了出去。
到了外面也只是看到陸雨歌遠去的背影,白玹染拉了一人問話。
“娘娘懷疑有細作,已經(jīng)做人去抓拿了……”
聽完所有,白玹染突然又后悔起來,他方才為了貴妃對陸雨歌那樣實在不應該。
貴妃秦思雨可以有無數(shù)個,而陸雨歌只有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披掛上陣,替他打江山的女人,他得哄著陸雨歌。
這么想著,白玹染決定等陸雨歌回來,就哄哄她。
女人嘛,哄哄就好了,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