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
“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老子還怕了他不成?”有人怒罵著。
盛家老宅里,天色黑沉如墨,外面下著雨,滴答滴答的。
盛海天坐在此座,看著前頭的盛家老祖宗,就說道:“祖父,不是怕他,是怕上頭的。”
他指了指天上,堂中的人自然都懂。
上頭的不就是京城那邊的皇家嗎,可皇家到這邊如同從京城去到北疆,來回都要一個半月。
這么遙遠的距離,他們要做什么都是隨隨便便的事情。
盛老太爺人已經(jīng)七十有余,在得知天災(zāi)之相時,想到的就是未來天災(zāi)年年不斷,皇家肯定會為了保全實力,對大業(yè)所有的邊境城市舍棄。
所謂舍棄,就是不管不顧,任由他們自生自滅。等天災(zāi)過去了,再重新管理。
這些都是有歷史記載的,因此,盛家老太爺想到的就是自立為王。
他們在這邊擴張勢力,過幾年等京城那邊無暇顧及他們的時候,就開始起事。
第一件事就是統(tǒng)一海城,成為海城的王,隨后再往其他地方一路攻打過去,擴大地盤。
就算是京城那邊的人發(fā)現(xiàn),也沒有心思多管,就算是派兵來鎮(zhèn)壓,派的也只會是哪些能力不高的小將。
那些在他們的眼里不足為懼,只要不是那幾個厲害的帶兵來都沒有問題。
但今天盛海天去見了那晏氏的臭小子,那小子居然半點也不遮掩拐彎,直接就說他們盛家是想要造反。
盛海天陪著笑解釋說不是,回來之后便直接開了家族議會,讓祖父拿個主意。
盛老太爺很是淡定的說道:“管他是誰,他既然不想當(dāng)個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選擇做個聰明的死人,那就成全他就是了!
盛海天默了默。
“我們?nèi)缃襁m合跟晏氏那邊撕破臉嗎?而且這小子,好像是秦王的孩子!
秦王的孩子……
算一下年紀(jì),秦王的孩子確實這么大。
五六歲的孩子,秦王的孩子就這么厲害,這個年紀(jì)就出來辦事了。
“呵,是他的又如何?他如今在北疆抵御烏斯,便是他兒子死在這里,他還能過來管不成?”盛老太爺根本不帶怕的。
既然都想著造反了,還能怕這些何談造反?
——
客棧里。
晏澤吃完飯后,等到三個護衛(wèi)回來。
三個護衛(wèi)分別調(diào)查到盛家的勢力分布,養(yǎng)的親衛(wèi)兵營在哪里。
“還有他們的糧倉,都在城郊外,屬下還不能確定人數(shù)!
晏澤默了默,說道:“他們沒發(fā)現(xiàn)你們?”
“發(fā)現(xiàn)了,在屬下剛出客棧就發(fā)現(xiàn)了尾巴,不過很快便甩掉了!
三人都被人跟隨,也都很快把人給甩掉了,做為皇家準(zhǔn)備的暗衛(wèi),若是跟蹤的小尾巴都不能甩掉,那都不配在暗衛(wèi)待著。
晏澤看了他們的圖紙,腦海里已有大概的數(shù)目,就說道:“糧倉那邊不用管,這兩日去盛家那邊找找印章!
盛家訓(xùn)練的親衛(wèi)兵,只聽盛家的命令,但就算是聽盛家的命令也有令牌,印章這些東西的。
第二日的夜里,夜黑風(fēng)高,暗衛(wèi)摸進盛家去。
盛家戒備森嚴(yán),暗衛(wèi)差點被發(fā)現(xiàn)了,到盛家老宅的書房翻翻找找沒有找到印章或者是令牌這種東西。
——
另一邊,江州。
十一月中旬,秋收季節(jié)剛剛結(jié)束。
葉銀禾看著官府送來的稅務(wù)賬冊,比之上半年,糧食增收了兩成,都是那一千一百畝田地增收的。
這兩成的糧食可是很多的。
葉銀禾很是高興,也不吝嗇的給他們夸獎和鼓勵,再寫了折子將增收的情況送到京城去。
“王妃,知府夫人來了!遍T外,婢子說道。
“進!
葉銀禾放下筆,屋里雖然暖和,但她拿筆多了手還是有些涼,便握著湯婆子暖手。
婢子挑開簾子,梅媚進來后,便有人接過她背上的斗篷。
抖去雪花。
手里被塞一個湯婆子,梅媚施禮。
“夫人坐。”婢子笑道。
梅媚看王妃對她笑,走過去說道:“王妃萬安,今兒竟然下雪了,這還沒到十二月呢,真是氣候多變,冷得叫人猝不及防!”
“天災(zāi)之年又豈是說說而已!比~銀禾道。
江州算是好的了,雖有洪災(zāi),但他們預(yù)防得很好,旱災(zāi)沒有,糧食依舊正常種植收獲。到了十一二月開始下雪,冷,便開始貓冬。
誰能想到,江州這樣的偏南方地區(qū)都需要貓冬的。
梅媚擔(dān)憂得很:“今年這么快下雪,大棚固然能產(chǎn)出不少蔬菜,但明年呢,也不知道明年下雪會下到幾時?”
就怕二月三月還下雪,那他們的春季農(nóng)作物就不能按時種下,產(chǎn)量會降低暫且不說,秋季的農(nóng)作物就不好跟上了。
葉銀禾對她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只管跟著天時走。”
下雪就下雪,能做的都做了,這老天爺不給活路他們就自己創(chuàng)造活路就是了。
葉銀禾這次叫梅媚過來,是讓她合計好今年的收成之后,新增加的大棚有多少是可以為此收成的?
梅媚就說:“有兩個棚子不夠保溫,如今趙總管也不在,我們也實在查不出哪里有問題,那棚子的作物都死了。”
葉銀禾:“……”
損失兩個棚子,那少了不少蔬菜呢。
“查看哪里破損,用羽毛能測得到。”葉銀禾說道。
梅媚就點頭:“是,今年的糧食漲價比去年的要低一些!
“嗯,煤炭如何?”
“也都足夠!
一切都在計劃中,百姓們有足夠的糧食,煤炭也有錢買,不買煤炭的就勤快準(zhǔn)備柴火,終歸能挺過寒冬就行。
葉銀禾總歸是放心的。
十一月過去后,十二月轉(zhuǎn)眼就來了。
這一日大雪紛紛揚揚,腳踩在雪地里,直接到膝蓋。
“天殺的,這雪怎么能下這么大,這可是南方!”行人抱著手臂匆匆走著,嘴里一邊抱怨。
“所以才說天災(zāi)之年嘛,咱們還算好的咧!”同行的人說道:“不愁吃喝,在外是冷,回到屋里暖和!”
只要不出去作死挨凍,自然能活得好好的。
“那倒是,聽完廣福那邊有好些人凍死了,一覺醒來,人都是僵硬的!
在睡夢中死去。
南方都能凍死人,北方呢?
“他們不盤炕嗎?”有人疑問。
“怎么盤炕?南方的人哪里懂這些,要不是之前朝廷搞補貼政策,咱們估計也不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