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置祖宗基業(yè)于不顧,擅起刀兵為賊寇找回場子,這種仗我們大明朝能打贏嗎?”
“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為了此事出征北境,將士們的氣勢何在;
到時候,恐怕要出大事!
朱祁鎮(zhèn)聽到于謙這么說,立馬喊到:
“于謙你大膽,竟然詛咒我大明朝,朕的太爺爺五征漠北,打到匈奴人的祭天圣地;
以皇帝之身封狼居胥。”
“朕的父親明宣宗更是親手斬了瓦剌大汗馬哈木,讓草原上數(shù)十個部落俯首稱臣;
更是得到天可汗的尊號!
“正所謂老子英雄兒好漢,朕作為宣宗皇帝的親子,豈能向大明的手下敗將認錯;
這一仗朕要御駕親征,像太爺爺一樣打到草原諸部的祭天圣地,狼胥居山!
朱祁鎮(zhèn)這狂妄的話,讓滿朝武將臉色難看。
于謙更是蒼涼的笑了起來:
“打下狼胥居山,呵呵!”
“陛下,太宗皇帝自幼跟著常遇春大將軍南征北戰(zhàn),血里火里闖過來;
然后,又跟著徐達大將軍拿下大都,數(shù)次遠征草原才逐漸成長起來!
“之后隨著藍玉前往漠北草原,滅掉前元王廷才逐漸養(yǎng)成的無敵之勢;
就算如此,太宗皇帝終其一生五征漠北,才打到蒙古諸部的祭天圣地。”
“陛下,你上過一天戰(zhàn)場嗎?
你憑什么認為,自己是比太宗皇帝更強的天選之子,可以一戰(zhàn)打到狼胥居山。”
朱祁鎮(zhèn)聽到于謙的話,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王振看到這一幕怒聲說道:
“于謙,你狂妄,如此指責君父,你想被滅九族嗎?”
于謙,慘然一笑道:
“更狂妄的還在后邊呢,宣宗皇帝打小就跟著太宗皇帝征戰(zhàn)北境,數(shù)次負傷;
最后一戰(zhàn)為了大明的邊疆安定,親率一萬親軍和馬哈木鏖戰(zhàn)!
“最后也是身受重傷才走下戰(zhàn)場,也是這一戰(zhàn),讓先帝受到了嚴重的內(nèi)傷;
這才而立之年就英年早逝!
“三代皇帝和數(shù)十萬將士拋頭顱撒熱血,換來的太平盛世;
陛下今天要為一個違反宣宗皇帝圣旨的逆賊,要興大軍北伐,你怎么想的。”
朱祁鎮(zhèn)聽到這里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
“于謙,罵完了吧!”
“你如此辱罵君父,你想干什么,如果你認為朕這皇帝干的不稱職;
來來來,這位置朕讓給你了,你來干吧!”
朱祁鎮(zhèn)這么逆天的話都說出口了,嚇得滿朝文武齊齊跪下,齊呼萬歲;
楊士奇連忙說道:
“陛下,于謙是擔心如引發(fā)北境大戰(zhàn)會出現(xiàn)大變故,因此語言沖撞了一點,請陛下恕罪。”
朱祁鎮(zhèn)這個時候冷哼道:
“楊閣老,于謙可不這么想,他恐怕還認為朕執(zhí)意北征是個昏君呢?”
于謙這個時候撲騰一聲也跪下了下來。
朱祁鎮(zhèn)以為于謙服軟了,剛松了一口氣,就聽到他說:
“太宗皇帝曾賜給微臣打王金鞭,可上打昏君下打佞臣,連仁宗皇帝都受過此鞭;
如果,陛下仍要一意孤行,今天微臣就要代太宗皇帝行家法了!
朱祁鎮(zhèn)看著跪在地上的于謙,雙手高舉一條金鞭,臉色立馬黑了下來;
立馬怒聲道:
“好好好,于謙你有種,以后這朝廷有我沒你,有你沒我!
隨即領(lǐng)著王大伴怒氣沖沖的就離開了金殿。
滿朝文武看著一旁的于謙,有嘲諷,有惋惜,有驚嘆,還有陣陣苦笑。
內(nèi)閣首輔楊士奇看著于謙道:
“于謙,你是不是傻,你就算有意見不可以私下陳奏嗎?”
“拿著打王金鞭和陛下鬧掰,你到底怎么想的,這玩意對陛下真的有用嗎?”
“你心里就沒有一點數(shù)的!”
于謙苦笑一聲道:
“楊閣老,今天的形勢你也看到了,陛下執(zhí)意要北征,明不順則言不正;
這樣的北征,無法凝聚軍心民心,必敗無疑!”
“如果到時候,皇帝蒙塵神器易主,到時候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朝堂上,帝師于謙和朱祁鎮(zhèn)鬧掰的事情,沒下朝就被小太監(jiān)稟報給了太后孫若微。
太后孫若微急忙向金殿趕來,剛走進金殿就聽到于謙的話;
臉色頓時鐵青,怒聲道:
“于謙,這么說我還得替大明朝廷和陛下謝謝你了!”
“你今天膽子可真大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讓皇帝下不來臺;
到最后,更是連太宗皇帝的金鞭都請了出來,讓皇帝威嚴皆無!
“你就算再赤膽忠心,也是犯了皇家大忌,你就不擔心你出現(xiàn)意外嗎?”
于謙聽到這里,坦然一笑:
“為國而死,微臣不后悔!”
太后孫若微這個時候冷笑道:
“于謙,你恐怕想多了,你要是就此死了,八成要被安上一堆罪名遺臭萬年;
而皇帝還是要御駕親征,你拿命阻止皇帝,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改變。”
“他如今已經(jīng)長大了,你要再這樣下去,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了;
如今之計,趕緊遠離朝堂這個是非之地,才能活命。”
“你伺候我大明四代皇帝,忠心耿耿,不應該死的如此窩囊!
“朝廷的事情,有我來處理!”
“如果最后連我都勸不住他,你待在朝堂上沒有任何意義!
于謙聽到這里,才逐漸明白了一些大勢,原來自己的一腔忠心和血勇在皇權(quán)面前;
沒有任何用處。“
最終,于謙悲哀的說道:
“太后娘娘,于謙謹遵懿旨!”
孫若微這個時候鄭重的說道:
“今日起,廢除于謙的帝師之位,革去兵部右侍郎之職,發(fā)配石料廠。”
隨著孫太后的離去,楊士奇陪著于謙走出皇宮,臨別之時輕聲說道:
“于謙,還記得先帝臨終之前的遺言不,你忠于的不是皇帝,是天下;
如果有一天讓你身居高位,恐怕會不得好死!
“我們幾個老家伙年紀都大了,本想把內(nèi)閣托付給你;
沒想到都幾十年了,你的脾氣是一點不改,現(xiàn)在你自己先去石料廠了,這叫什么事情!
于謙嘆息一聲說道:
“楊閣老,您老抬舉我于謙了,我這脾氣恐怕不適合執(zhí)掌內(nèi)閣。”
楊士奇嘆了一聲道:
“于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