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敏修看著那些此刻正在被明軍騎兵絞殺的信使,臉色越發(fā)地顯得難看。
如此看來,明軍分明就是要將平壤城這里完全困死。
而且大同江上的那些明國水師將信使炸到四分五裂的場面,曹敏修轉(zhuǎn)起了念頭,當即開始下令。
讓城內(nèi)的守軍,除開那些此刻派駐于東城之上的將士外,其余的都向著遠離大同江的城西方向集結(jié)。
“我們既然拿大同江上的明軍戰(zhàn)船沒有辦法,可不代表我們解決不了那區(qū)區(qū)千余騎兵。”
不得不說,曹敏修這話,頓時得到了一干將領(lǐng)們的認同,畢竟方才的炮擊,同樣也讓他們的內(nèi)心十分的忐忑。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大量的高麗兵馬開始集結(jié)于城西之時,太陽已然漸漸的開始西斜。
而此刻,遼東都司水師趙參將抬眼看了看天色,這邊朝著身邊的傳令兵吩咐了聲。
很快,一串鮮紅色的旗幟在桅桿上漸漸的升起,一艘艘的戰(zhàn)船開始拉開架勢之后,一門門的火炮,從那些黑黝黝的舷窗中伸了出來。
此刻,炮兵指揮長正在自己所在的二層甲板大聲的咆哮。
“瞄準城墻,所有炮位,瞄準城墻,準備發(fā)射……”
很快,又有傳令兵再次趕來傳令。
“五連發(fā)預(yù)備!放!”
伴隨著這一聲怒吼,甲板上的火炮依次開火,噴吐出的熾焰,令那火炮都向后方聳動,撞在了后方的沙袋上。
然后就立刻開始清理炮膛,重新裝上了用紙包包裝好的定裝發(fā)射藥,之后再裝填上那呈圓錐型的炮彈。
而此刻,炮兵指揮長從一旁的觀測小窗,看到了那平壤城墻之上,崩現(xiàn)出了一團團的火光,還有滾滾的濃煙在那城墻之上彌漫。
隨著那風(fēng)兒吹拂過,就能夠看到那平壤城上那被炸缺的女墻,又或者是被炸出來的裂痕。
而此時,第二輪的炮擊已然開始……
此刻已然披盔帶甲,正在西門跟前的翻身上馬的曹敏修,愕然地回頭望去。
只能看到那一道道的青煙正緩緩地升向天空,而那宛如雷鳴一般的巨響還在此起彼伏,甚至都讓他身下的座騎也變得煩躁不安,頻頻踩踏著地面。
身邊的一位將領(lǐng)看到了這一幕,下意識地朝著曹敏修問道。
“將軍,這,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我要率軍出擊,戰(zhàn)機稍縱即逝,不過那東城方向也不能不加理會,樸兵馬使??,你立刻趕過去督戰(zhàn),萬萬不可讓明軍登上城頭,不然,我拿你是問!
“。!”這位平壤兵馬使樸有理一臉懵逼的看著那曹敏修從那已然緩緩洞開的西門沖了出去。
“阿西八……我,府院君你怎么能這樣……”
可問題是此刻大軍已然猶如一股洪流一般涌向城門,曹敏修早就已經(jīng)聽不到了他的答復(fù)。
一口一個阿西八,罵罵咧咧的樸有理只能黑著臉,領(lǐng)著一票哭喪著臉的親兵,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朝著東城的方向接近。
可是這才還沒行到平壤城中部,就看到了無數(shù)的百姓此刻正哭喊著朝著城西的方向狂奔而來。
要不是樸有理與一干親兵連刀都拔了出來,大聲喝斥,怕是他們都有可能會被人流直接裹挾回西門去。
隨著越靠近平壤城東,那一聲聲宛如在耳邊炸響的爆炸聲就越發(fā)地顯得刺耳。
而不時還會有一兩枚炮彈落進平壤城中,然后就在平壤城內(nèi)發(fā)生了劇烈的爆炸,樸有理甚至親眼看到一幢足足有三層高的木質(zhì)建筑,在挨了一記爆炸之后,直接垮塌,然后開始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阿西八……這,這些明軍到底用的是什么妖術(shù)……”
就在樸有理震驚到連臟話都罵出來的時候,身邊的親兵突然抬了抬正前方。
樸有理抬頭望去,就看到了那原本高高聳立的平壤城東城門的門樓,現(xiàn)如今居然已經(jīng)垮塌了大半。
“老爺,咱們,咱們不必過去了吧?這等妖法簡直比天雷還要厲害,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過去豈不是粉身碎骨的命?”
“倒不如先留在這里,看看情況!
聽到了身邊那些臉色慘白的親兵的苦苦相勸,看到那些連滾帶爬朝著這邊逃來的平壤軍民。
同樣也被明軍的火炮嚇得膽寒的樸有理抿了抿嘴皮之后,用力地點了點頭。
“有道理,如今前方城墻毀壞如此嚴重,本將軍應(yīng)該留在這里,收攏那些潰兵才是正經(jīng)的!
很快,樸有理便在這里收攏了百余殘兵,一問方才,還真有不少都是從那城墻上逃下來的幸運兒。
他們用那帶著哭腔的嗓音,手舞足蹈的講述起了那明軍會噴火的戰(zhàn)船,每噴一次,城頭之上都會被炸掉了塊,甚至還有一處較為薄弱的城墻都已經(jīng)被炸塌了一部份。
如果是直接被命中的話,莫說全尸了,碎肉殘肢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拼成人形。
。。。
此刻已經(jīng)率軍殺出了城的曹敏修看到了那千余明軍騎兵,似乎一點也不害怕自己這邊的高麗精銳。
哪怕是現(xiàn)如今涌出城來的兵馬已然過萬,對方似乎絲毫不懼,而是分成了幾個大約百人一隊的小團體,繼續(xù)游弋在那里許之外。
有將領(lǐng)趕來稟報,說是那明軍的戰(zhàn)船頻頻噴火,已然將整個平壤城東城墻炸得垮塌了不少,城上的守軍死傷慘重,百姓們此刻也在四散而逃。
而那位樸兵馬使此刻正在城內(nèi)收攏殘兵,詢問接下來該當如何。
曹敏修不由得暗暗慶幸,幸好自己提前準備,不然自己也有可能會成為其中的倒霉鬼。
“他乃是平壤兵馬使,自然要駐守城池,力保平壤不失,眾將聽命,隨我殺敵……”
隨著那曹敏修的軍令下達,一干站在西城這邊仍舊感覺心驚肉跳的高麗兵馬也都興奮了起來,朝著遠處的明軍殺過去。
咱們手短,打不了那大同江上的明軍戰(zhàn)船,可是你們這些明軍騎兵,難道還能比那元蒙騎兵更牛逼不成?
就在他們開始突進之時,前方的那些明軍騎兵們紛紛抄起了一根燒火棍子,拿棍子的一頭,對準了這些撲上去的高麗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