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嘴里邊吐著槽,可是他那都快瞇成了兩條細縫的眼睛,足以證明這位大明天子的心情到底有多好。
“這小子行事常常不按規(guī)矩來,早早失失的,咱說了多少回都不聽!
“從他上任那上?h令開始,到現(xiàn)如今,這數年以來,彈劾他的奏折,沒有一千也有數百之多!
“哼!要不是咱看在他乃是出于好意,為民謀福,為國謀利的份上,咱豈能容他這么胡鬧?”
“啊,對對對……”李善長與徐達也只能很配合地飛快點頭,都表示大佬你說得很對。
一邊暗暗撇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說的都是啥?咱大明立國這些年來,有哪位臣子,能夠挨上那么幾百份的彈劾還能夠呆在位置之上活蹦亂跳,甚至是越走越高的?怕也就只有那小子吧。
他干的那些事,如今說起來,光是違背了大明律的讓人扳著手指頭數都數不過來。
光是讓老百姓在那松江府自由流動這一條,你老朱就能要了別的官員的腦袋。
可放在常二郎那里,你不但見過堆積如山的奏折,甚至你還親自到過那里瞪眼珠子看過。
卻完全不對他違反朝廷律令之事提過一嘴,呵呵……
好吧,大家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的確是個能耐人,短短數年光景,就讓那原本屬于江南之地少有的貧困縣上海。
變成了現(xiàn)如今稅賦收入已然能夠與京師比肩的超級大縣,要知道,京師下轄上元縣、江寧縣、句容縣、溧陽縣、溧水縣、高淳縣、江浦縣和六合縣,整整八個縣。
而且又是天子腳下,這樣的地方的發(fā)展,可以說十分的便利,而且在常二郎在上海縣上任之前,上?h的稅賦收入,甚至連溧陽縣的一半都不到。
結果現(xiàn)如今,整個京師八縣之稅賦,方才能夠與那上?h打個平手。
怕是再過上兩年,京師都只能跟在那上?h的屁股后邊吃灰了。
這其中,倒也從一個側面,證明了大明律中的一些律法,的確應該再仔細斟酌一番才是。
。。。
而就在這個時候,老朱若有所覺地扭頭看著殿門口望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好大兒朱標已然邁步進入了殿內。
當即站起了身來快步走了過去!袄洗,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兒臣見過父皇!泵鎸χ桓蓛乳w大臣還有徐、李二人,朱標恭敬地朝著老朱一禮道。
“你這孩子,跟爹講什么客氣,快快過來,可是才剛回京師,快快過來坐下,來來來,喝點這紅茶暖暖身子……”
老朱樂呵呵地把那朱標拉到了自己方才坐的位置上坐下,親自給朱標倒上茶水,完全就是一副溺愛兒子的慈父模樣。
哪里還有半分殺伐果決的鐵血帝王狀態(tài)。
朱標先喝了一口茶水之后,又起身向那李善長與徐達見禮,又去拿來了一張椅子,讓親爹坐下,這才坐了下來。
老朱打量著愛子,笑瞇瞇地問道。
“老大,這一次你去了那么久,那火車真的已經開通了?坐起來感覺如何……”
這個問題也吸引了李善長與那徐達的興致,二人也支愣起了耳朵來傾聽。
李善長之前可是去那里感受過火車的巨大與快捷的,此刻也很想知曉結果如何。
“爹,孩兒從上海回來,因為是從上海坐火車直達了那青浦,然后從青浦乘馬車而回,足足節(jié)約了一天的時間!
“從上?h坐到八十多里外的青浦,也才不過一個時辰而已!
“八十多里,才一個時辰?那豈不是比當年的八百里急遞更加快捷……”
徐達沒坐過火車,之前只是聽老朱與李善長多次言語過,現(xiàn)在有了朱標的親身體驗之后,更讓徐達恨不得尋個由頭也去那上?h好好感受一波。
給那親爹還有兩位重臣描繪了半天那火車的便捷和快速之后,朱標忍不住感慨地一聲長嘆道。
“可惜,如今這鐵路,只是貫通了從青山大港經上?h到青浦縣,以及從上?h到那華亭縣而已……”
老朱的心里邊也不禁有些發(fā)癢,下意識地嘟囔了句道。
“聽老大你這么一說,咱都有些迫不及待這直達京師的鐵路了。”
只可惜,現(xiàn)如今直抵京師的鐵路線還在勘察與規(guī)劃中。
另外就是京師附近梅山鐵礦,已然開始建廠,這里的鐵礦品質極為不錯,上海鋼鐵集團也終于把現(xiàn)代化工業(yè)化的魔爪伸到了大明帝都旁邊,就在這里建設一座冶煉廠和鋼鐵制品生產廠。
之前的水泥廠只能說是最基礎的建材生產,而鋼鐵制品生產廠里邊出來的玩意,那可都是吞進煤與水,吐出無窮動力的好寶貝。
不過眼下,它們主要是生產農具,還有就是鐵軌為主。另外嘛,將會把最新的蒸汽機車的設計制造圖紙也會帶過來這里。
畢竟到時候,鐵路的架設鋪裝,自然是兩頭同時推進,施工進度才能夠更加的快捷。
。。。
打量著自己那頷下已然斑白的長須,年紀比老朱大上十四歲的李善長不禁有些感慨的唏噓道。
“也不知道老臣,還有沒有機會能夠乘上此等一日千里的載具,往來于我大明的大江南北,黃河上下!
老朱哈哈一笑,掃了一眼這位老戰(zhàn)友,如今對方年過七旬,雖然精神頭相當的不錯。
可是終究已然年過古稀,少有的長壽了都。
“那百室你就干脆給我賢婿去信一封,催一催那小子,看看他會怎么說,指不定,他又能夠有什么奇思妙想,說不定能夠讓這火車,能夠早日通行大江南北!
“既然是上位有口諭,那么老臣可就奉諭而行,回頭就給常府尊修書一封,催他一催!
一群老不休又再一次發(fā)出了爽朗的笑容,一旁的朱標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老朱瞥了眼坐在身邊喝茶,兩眼東張西望的好大兒,不禁心中一動。
“老大,你剛剛從那松江府歸來,就過來咱這里,可是有什么緊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