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緊張地挽著歐老爺,歐太太站在歐老爺另一邊,同樣神色緊張地看著。
王婆子和老嬤嬤心中有數(shù),反正不會真的出現(xiàn)什么東西,只要做給歐太太看就行了。
“天靈靈,地靈靈。歐正,歐正,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你安心去吧!
歐老爺點(diǎn)點(diǎn)頭,可不,安心走吧,都陰陽兩隔了,等下輩子有緣再做你爹。
歐太太就揪心了,想到和兒子從此不能相認(rèn),就一陣心疼。
王姨娘睜著大眼睛,就想找到歐太太的錯(cuò)處。
老嬤嬤的身體再次顫抖起來,雙眼翻白,嘴上咕嚕嚕地不清不楚地喊著爹喊著娘。
歐老爺默默地往后挪了兩步。
歐太太捏著手帕,一邊抹淚,一邊隱忍著。
“太上老君請顯靈,呵哈!”王婆子一掌打在老嬤嬤的背后,老嬤嬤頓時(shí)安靜下來了,頭低垂著,昏迷了過去。
“太太,成了!痹捴械囊馑,歐少爺復(fù)活成功了。
歐太太忍著激動,連連點(diǎn)頭,“好,好,辛苦神婆了。”
歐老爺也做出一副慈父狀,說道:“辛苦神婆為我兒超度了!
王婆子淡定地回應(yīng),“超度亡魂,是神婆的職責(zé),二位不用多禮!
“哦?剛剛哪來的亡魂?我怎么沒看到!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眾人一跳。
周安安利索地從墻頭翻了下來,小紙人隱身站在她的肩頭。
歐老爺眉頭皺起,指著周安安質(zhì)問,“你是誰?半夜翻我家墻頭,我要把你扭送官府!”
周安安笑瞇瞇地說:“歐老爺請息怒,我也是神婆,正好路過此地,白天見這婆子鬼鬼祟祟地進(jìn)來,以為她要干什么偷雞摸狗的事情。本著打抱不平的好意,我就來你家守著,如果這婆子敢對歐老爺不利,我也好抓個(gè)現(xiàn)行!
她不能讓歐家人知道她是李家找來的,不然他們肯定不會聽她說下去。
歐老爺半信半疑,世上有這么熱心腸之人?他剛想反駁,就被旁邊的王姨娘拉了一下。
“老爺,她說她是神婆,而且還說剛剛沒看到少爺?shù)幕,難道......”
王姨娘就知道今晚肯定有貓膩,哪有人偷偷摸摸給兒子做法事超度的,照她這位好姐姐的脾氣,還不得叫全歐家的人都跪在她兒子棺材前,才甘心?
歐老爺被王姨娘這么一說,懷疑地看了王婆子一眼,難不成這人在糊弄他妻子?
歐太太顯然不把來歷不明的周安安放在眼里,王婆子的手段,她早就領(lǐng)教過了。
“不管你有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半夜闖入別人的家,就是不對。來人,把這婦人抓起來,送官!”
歐太太厲聲說道,門外的家丁聞言立馬沖了進(jìn)來,把周安安圍了起來。
周安安臉色不變,看著歐太太說道:“你真以為死的是你兒子?”
歐太太心里咯噔一下,這女人在說什么?
“你真以為這老婆子能換命?而不是掉包?”
歐太太還沒來得及說話,歐老爺先出聲,“什么換命,什么掉包?張氏,你到底瞞著我干了什么?!”
歐太太不滿丈夫第一時(shí)間就質(zhì)問她,但是看著滿院子的人,這事兒不能讓外人知道。
她忍下心里的怒火,淡淡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剛失去愛子,悲痛不已,于是請王神婆做場法事,送我的孩子一場。這其中并沒有你說的什么換命,什么掉包,我想,恐怕你是找錯(cuò)雇主了。”
歐太太一副痛失愛子、又堅(jiān)韌的慈母模樣,惹得在場的人都心生同情,就連歐老爺都為自己剛剛的質(zhì)問感到慚愧。
周安安沒有咄咄逼人,她看向一直裝死的老嬤嬤,說道:“你不知道不要緊,可以問問你的下人。她一直跟著你嗎?你確定她對你一直忠誠?我怎么看著不像呢......”
歐太太深吸一口氣,正打算讓人把周安安打出去,就看到她手指頭突然冒出一點(diǎn)金光,指向她的嬤嬤。
這一手,把眾人唬住了,剛剛他們沒見過王神婆的神通,但是這位......手上可是能冒光的。家丁們退后了一步,神色惶恐。
周安安只是想打醒老嬤嬤,讓她不要再裝了。
老嬤嬤本來閉著眼,緊張不已,她不知道哪里冒出來這個(gè)神婆,好像還知道她和王婆子的事情。
突然被打中,她的手臂疼得不得了,再也裝不下去,痛呼出聲。
“哎呀,哎呀,疼死我了......”
老嬤嬤捂著手臂,眼珠子往四周瞄 一圈,疑惑地道:“這是,這是怎么了?哪來這么多人?咦?你又是誰?”
周安安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戲還挺多。但是遇到我,你該謝幕了!
老嬤嬤看了周安安一眼,沒有言語,反正她空口無憑,太太不會相信她的。
王婆子一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即使對方一直說她是騙子,但她就是不出頭辯解,這種事越辯越出錯(cuò),她只要?dú)W太太相信她就行了。
果然,歐太太對她們兩個(gè)的信任已經(jīng)根深蒂固,她絲毫沒有懷疑,心里只想趕緊看到自己的兒子,也不知道他適不適應(yīng)自己的新身體。
在場只有王姨娘相信周安安,不,應(yīng)該說她想用周安安來打擊歐太太。
“你說你是神婆,又說什么假兒子,換命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沒頭沒腦的,我們也不知道從何信你啊,不如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說?”
王姨娘的提議正中歐老爺?shù)南聭,他不是傻子,這個(gè)突然冒出來的神婆看著就不是信口雌黃的二愣子,現(xiàn)在他就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歐太太不想讓周安安開口,這事可以讓歐老爺知道,但不能讓外人知道。不然,別人會怎么說她,怎么說她的兒子?!
周安安也不打算自己說,她自有辦法讓當(dāng)事人開口。
眾人看到她從背后掏出一支笛子,土黃色,算不上精美,甚至有些粗糙。
“骨笛一響,任何心思都無所遁形!
大家心中一凜,又后退了幾步,有的家丁已經(jīng)悄悄地捂上了耳朵。
不過,周安安早就修為大漲,能控制骨笛,不再無差別攻擊了。
想象中美妙的音符并沒有出現(xiàn),反而極其尖銳刺耳,幾歲小童吹的估計(jì)都比這女人好,大家捂著耳朵,但并沒有用,笛聲好像就在他們腦中響著,讓人心煩氣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