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被踹倒在地,其中一個男子想破口大罵,但是他還沒被憤怒沖昏頭腦,他看到眼前的婦人是從包廂里出來的,而且舉止打扮都比普通百姓好,于是就忍下脫口而出的話。
另一個男子就沒這些顧忌了,從地上爬起來后,就指著周安安破口大罵:“你這婆子,敢踢我!你活膩了是吧,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周安安面若寒霜地看著男子,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們在酒樓打架斗毆,影響了我們吃飯興致,還讓我們家的孩子擔驚受怕,我理應出來與你理論一番。而且我只是把你們分開,免得你們傷及無辜!
“喲!喲!理?!你拿的是哪個理。∥疫@可是縣尉大人的理!新河縣的縣尉大人是我親舅舅!專門管縣里的治安的,好你的老婆子,今日你踢我一腳,明日你就等著下大獄吧!”
“哦?縣尉大人?”
“怕了吧,我告訴你,晚了!我現(xiàn)在就去告訴我舅舅,你打了我,你和......和地上這個狗東西勾結(jié)在一起,要打死我,要我的命!你們!你們給我等著!”
這個縣尉的外甥面目猙獰地放下狠話,就氣沖沖地吩咐小廝去報官,他本人就坐在一邊的圓凳上,陰惻惻地等著看周安安和地上男子的下場。
掌柜從剛剛就沒機會說話,這下看到事情鬧大了,連忙跑到縣尉侄子的身邊,說道:“明少爺,這位可是縣丞大人的夫人啊,縣里有名的神婆!
小廝本來聽了吩咐要離開的,這下也不敢走了?h丞夫人,神婆,這無論哪個身份都比自家少爺厲害啊。
那個明少爺聽到掌柜的話,臉色一白,完全沒了剛剛囂張的氣焰,哆嗦著身子從圓凳站起來。
是周神婆?劉縣丞的夫人?這......為什么出門不帶婆子丫鬟,他還以為是哪個多管閑事的富戶婦人呢。這下可好,舅舅鐵定饒不了他。
明少爺推開掌柜,扯著僵硬的笑臉,湊到周安安的跟前,“原來是自己人啊,夫人有禮了,小侄不懂事,還請夫人見諒!
周安安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仗勢欺人的人,明明一點本事都沒有,但是就能借著家族長輩的功勞和職位,在平民百姓中橫行,甚至為非作歹。無論是古,還是今,這都是她極其厭惡的!
“我可沒有你這么大的侄子,也不是你的自己人。如果你覺得理虧,我們可以去縣衙理論理論!
“不敢不敢,小侄,呃,是我的錯,我不該打擾別人用飯,不該在大庭廣眾鬧事。夫人見諒!
明少爺很乖覺,他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如果她只是劉夫人,他不至于這么低聲下氣,但是她還是周神婆,那就不一樣了,她對新河縣的百姓是有恩情的,是得縣令大人看重的,他就怕她去高縣令面前說舅舅的壞話,影響舅舅的官途。到時舅舅肯定不會保他,那他以后還怎么狐假虎威。更可怕的是,她是神婆,萬一整兩只小鬼纏著他,那才是要命。
所以,就算現(xiàn)在要他下跪磕頭,他也是愿意的。
周安安沒有搭理他,轉(zhuǎn)身就回包廂了,臨走時余光看向另一個男子,他低垂著頭,一直沒有說話,就像事不關己一般。明明剛剛縣尉的侄子要誣陷他殺人,他卻沒有及時為自己辯解,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想什么。
周安安反鎖了門,屋子的女孩們都擔憂地看著她。
“沒事了,就一個紈绔少爺,已經(jīng)打發(fā)走了。大家吃飽了嗎?”
高太太點點頭,“飽了飽了。本來好好的心情,被這混小子一攪和,全沒了。算了,我們泡茶喝吧!
高太太也聽到外面的人自稱是縣尉大人的外甥,反正也是閑著聊天,于是她一邊泡茶,一邊和周安安說起了這個明少爺。
“這個明少爺,叫錢明,縣里錢員外的小兒子,他親娘就是我們縣尉朱大人的妹妹。平日里,錢員外和朱氏都非常寵愛他,加上外家舅舅的勢力,他在新河縣幾乎是橫著走。殺人放火倒不至于,但是欺男霸女沒少做。每次都是他舅舅給他擦屁股,錢家賠錢了事。但這更助長了他的氣焰。
我剛剛以為他會不依不饒呢,沒想到他居然怕你。哈哈哈......”
周安安眉頭皺了一下,說道:“這樣一個有錢有勢的人,卻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下和他打架......”
“可能是有什么仇吧!备咛淮_定地說,“噢!對了,說到和錢明有仇的,最近私底下傳得最多的,就是錢明很可能打死了他的新婚妻子,說不定是他妻子的家人來討公道呢!
“打死人了,怎么不報官?還能讓他這樣隨意行事?”
高太太輕嘆一聲,說道:“都是猜測,而且沒有人證啊。我也是聽一些處得好的太太們私底下說的,但是錢家明面上是說錢明的妻子是自己摔倒,磕到頭死的,是意外。
至于為什么會有這種傳言,好像聽說是那新婚妻子身邊的小丫鬟傳出來的,但是后來就找不到她人了。
而錢家對那女孩的葬禮也極其用心,錢明還放話說,要為亡妻守喪三年呢,那做派不像是會虐待妻子的樣子。”
周安安放下手中的茶杯,聽高太太說著錢家的八卦,想起了剛剛坐在地上的男人,如果是那可憐的女孩的家人的話,也太平靜了吧......
幾人飲了一會兒的茶,就從酒樓離開了。
“那我們改天再聚,有空就來我家找我聊天。”
“好啊,到時你可不要嫌我煩。”
周安安和高太太分開回家,劉媛媛挽著她的手臂,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怎么?交到好朋友了?”
“對啊,娘,彩婷姐姐她們?nèi)撕芎,懂很多事情,還會農(nóng)活呢。聽她們說,高老爺每年春耕秋收都會讓自家的孩子去鄉(xiāng)下的莊子種地收糧,無論男女!
周安安溫和地聽著女兒說話,一邊想著,這高家的教育還真是實在,比之錢家好太多了。
周安安以為錢明的事就此過去了,不過就是一個故作深情的紈绔子弟,遲早得栽跟頭。卻沒想到,他這跟頭栽得如此來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