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阿明這是怎么了?”張?zhí)锾镆部吹絼⒚鞯臉幼,前天還和她討糖吃的孩子,今天就成這樣了,心里難免跟著焦急。
“丟魂了。眉頭隱隱有些黑氣,怕是沖撞到了!敝馨舶裁⒆拥男∧槪仡^問兒媳婦,“最近我們村里有白事嗎?”
“有!有,村頭的劉大強(qiáng)家!崩罟鸹奔钡卣f,“劉大強(qiáng)的老娘前陣子過世,在家停靈七日,前天剛下葬!
“嬸子,阿明前天還好好的,昨天就有些提不起精神,我以為他在外面玩累了,沒成想今天一覺起來就這樣了…”
李桂花說著說著,摟著孩子,嗚嗚哭了起來,看著非?蓱z。
“先進(jìn)屋吧,別急哈!
劉良和劉忠最近白天都在村長家和劉志偉讀書,劉媛媛帶著孫女們在村里玩,所以現(xiàn)在家里只有周安安婆媳二人。
劉明被放在炕上,呆愣愣的模樣,有點(diǎn)瘆人。
“桂花,把劉明的生辰八字給我!
李桂花毫不猶豫就報(bào)了兒子的八字,周安安把八字寫在一張黃紙上,又讓兒媳婦點(diǎn)燃一支蠟燭。
她拿著黃紙繞著蠟燭的燭火,慢慢的,一圈又一圈,嘴上念念有詞,“劉明,劉明,看到引路火速速歸家,勿讓親人掛念!
張?zhí)锾锖屠罟鸹ňo緊靠在一起,大氣不敢出,一會兒看著燭火,一會兒看著炕上的孩子。
“劉明,劉明,看到引路火速速歸家,勿讓親人掛念!
“劉明,劉明……”
突然,周安安手中的黃紙燒了起來。接著,床上的劉明抽搐了幾下,就昏迷過去。
李桂花驚呼出聲,焦急地上前看著兒子。
“沒事了,魂魄剛歸位,睡一覺就好了。小孩子體弱,魂魄不穩(wěn),以后不要再讓他沖撞到了。”
李桂花連連點(diǎn)頭答應(yīng),對周安安十分感激。
不過周安安卻是一臉凝重。
“你們說劉大強(qiáng)的老娘前天下葬了,那她的身后事可有什么奇怪之處?”
李桂花和張?zhí)锾锘タ匆谎郏該u搖頭。
李桂花說道:“嬸子,我只知道他家死了人,卻沒有過去看,阿明他爹去鎮(zhèn)上做工了,我平時(shí)除了來您家,就是帶著阿明待在家里和去地里。不過,不過前天他們送葬,我剛好帶著阿明從地里回來,可能是那時(shí)候沖撞到了吧!
張?zhí)锾镆舱f:“娘,我沒聽說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聽村里人說就是年紀(jì)大了,走了。”
正常走的,怎么會有那么大的怨氣,能勾走一個(gè)小孩的魂魄?
周安安心里存疑,沒說出來,她打算去找村長劉林問問,村里的紅白喜事他都會出席。
周安安吩咐張?zhí)锾锟春眉,就出門去了。
劉家村剛剛收成,地里沒啥活,周安安家里的地都是雇了短工幫忙收的,今年的收成還可以,農(nóng)民能安穩(wěn)度過。找到劉林時(shí),他正帶著兒子在地里。
莊戶人家就是這樣,大部分時(shí)間都是守著地。
看到周安安走近,劉林率先打了招呼,“弟妹,回來了啊,府城的事兒完了嗎?”
“完了,沒什么。我早上還讓張氏拿了匹布到你家了,給志偉做衣衫用!
劉林推辭,“這可使不得,我那會兒不在家,回去讓你嫂子給你還回去哈!
“志偉這陣子帶著我孩子和他爹讀書呢,這是謝禮!
“不行不行,上次你幫了志偉那么大忙,他這么做是應(yīng)該的。而且良弟本來學(xué)識就很好,志偉也沒幫上忙。”這還是他聽孫子說的,良弟其實(shí)學(xué)識很不錯(cuò),見解獨(dú)到,可能之前落榜是缺了運(yùn)氣吧。
周安安懶得和他拉扯,“行了,是我給志偉的,你可不能退回來。對了,我還有事問你呢!
周安安和劉林劉大鐵走到無人處,才問起劉大強(qiáng)家的事情。
劉林只是出殯的時(shí)候去吃席, 喪事都是劉大強(qiáng)家兄弟姐妹操辦的,他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隱情。
“嬸,是不是劉大強(qiáng)家出啥事了?難道是劉大娘真回來了......”
出聲的是劉大鐵,按輩分是周安安夫妻的老侄子。聽他這話里話外的,肯定是知道點(diǎn)什么。
周安安說道:“你怎么知道劉大強(qiáng)的娘會回來?”
劉大鐵不敢隱瞞,趕緊把知道的都說了。
劉大鐵和劉大強(qiáng)同輩,大鐵是村長兒子,平時(shí)村里有個(gè)大事小事,找不到村長,也會找他幫忙。
大強(qiáng)娘過世,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大事,老人生老病死很正常,所以大鐵只是去走個(gè)過場。
但是在大強(qiáng)娘停靈的第三天夜里,卻發(fā)生了一件怪事。那會兒他正好在大強(qiáng)家商量出殯做席面請客的事情。
劉大強(qiáng)的子女兄弟都在靈前燒紙,劉大鐵正要離開時(shí),突然堂中的棺材響了。
咚!
咚!
就像里面有人在敲棺材板。
里面哪來的活人?只有死了的劉大娘!
眾人嚇得半死,紛紛跑到門口。
劉大強(qiáng)臉色蒼白,顫著聲音說:“娘啊,您一路走好,不用…不用惦記家里了…”
棺材一下安靜了下來。就在大家都以為劉大娘已經(jīng)安息去了時(shí),棺材又拼命抖動了起來,噼里啪啦響,嚇?biāo)纻(gè)人了。
劉大鐵嚇得一屁股坐在門口,劉大強(qiáng)兄弟也癱軟在地上,還是大強(qiáng)媳婦有膽色,拉著大強(qiáng)和孩子,拼命對著棺材磕頭,邊磕還邊哭,希望里面的劉大娘能憐惜子孫,不要作怪。
果然,這下棺材沒動靜了,他們還特地等了好一會兒,依然安安靜靜的,劉大娘這次應(yīng)該是放心走了。
事后,劉大強(qiáng)特地拜托劉大鐵不要說出去,老人都死了,不能身后還被嚼舌根。
劉大鐵自然不是多嘴的人,連老爹都沒說。
周安安聽后,若有所思,“林哥,我們?nèi)ズ笊娇纯窗伞!?br>
村里人過世都葬在后山,劉大娘也不例外。
劉林直覺里面有事,吞了吞口水,說道:“弟妹,是不是有不妥的地方?或者劉嫂子只是不放心家里人咧?”
周安安看著后山的方向,淡淡地說:“如果只是不舍還好,就怕是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