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顯然沒想到王扶竟能發(fā)現(xiàn)他,且在看見那襲殺而來的五色劍光后,更是露出驚色。
但他動作也不慢,手指捏訣,張口吐出一道精芒,化作一方白色圓盾,倒也并未費多大功夫,便將那五道劍光擋了下來。
圓盾一震,劍光也隨之消弭。
隨后這籠罩在白光中的人影,雙目盯著王扶所在之地,輕哼一聲,一句話也未曾留下,便化作一陣白色光影,向后激射,眼看就要消失不見。
一身氣息好似與天地融為一體。
“好高明的遁法!借水遁與水氣相融,化作水霧遁于無形,不過此人似乎不是青洲修士,這遁法倒像是瓊州正道赫赫有名的‘風靈遁’!痹颅嚨穆曇艟従忢懫,頗有一番凝重,她卻是攔不住對方的。
不過她話音還未落下,便感覺一道雷光自身前閃過,旋即那眼看就要遁走消失的白影,周圍驀然出現(xiàn)一陣雷光,隨后便好似被一股大力擊中,并“轟”的一聲,重重地砸在了玉石廣場上。
待光華斂去,露出一個撐著圓盾法寶,且相貌頗為英俊的中年男子。
“你……”此人氣息不定,便是那法寶都出現(xiàn)了皸裂之勢,但卻依舊中氣十足,指著顯出身形的王扶,就要呵斥。
可他話剛脫口,王扶手指微動,一道雷光便又脫手而出,這中年人瞳孔一縮,頓感壓力倍增,再不敢多說半字,只能拼盡全力維持法寶,擋住周圍那恍若雷蛇一般不停游動的雷霆。
饒是如此,依舊搖搖欲墜的樣子。
“王兄厲害,若是妾身恐怕還來不及出手,此人便逃了。”月瓏心中是當真有些吃驚的,并未夸大其詞。
“仙子謬贊,此人僅僅開始領(lǐng)悟意境,卻能窺破你我行蹤,可不能這么輕易放他離開。”王扶看著那中年男子,目光微冷。
他與月瓏可是一直隱匿身形,但此人區(qū)區(qū)一個剛剛領(lǐng)悟意境的元嬰大圓滿,卻能看破他們的行蹤,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王兄說的在理,不如好生拷問一番吧,妾身正好會一點亂人心智,竊取記憶的手段。”月瓏聽聞此話,本就清冷的面龐立馬露出寒意。
王扶微微一愣,但也并未拒絕,旋即手掌一抬,以“御雷真訣”催動環(huán)繞中年男子周圍的幾縷五行神雷,下一刻,只聽得“咔嚓”一聲,護持此人的圓盾法寶當即碎裂開來。
此人當即大驚失色,然不等他做出反應(yīng),那雷弧便立馬將其禁錮,便是元嬰都逃脫不了。
“我乃瓊州天元門修士,化神境弟子,兩位莫要自誤。”中年人心中惶恐,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自報家門。
然不論是王扶還是月瓏聽聞那“天元門”,均是沒有半點在意。
哪怕此仙門乃是瓊州正道魁首。
月瓏并未言語,只是張口吐出一陣幽光,一轉(zhuǎn)之下,化作一團寒氣,在中年男子驚恐的眼神中將其整個腦袋罩住。
旋即,僅僅數(shù)息時間,王扶便感覺此人失去了反抗之力,恍若提線木偶,待寒氣散去,果然如他所料,此人目光呆滯,一副暫時被控制心神的樣子。
如此卻是讓王扶微微吃驚,但他并未多言。
“你叫什么名字?”月瓏看著男子,朱唇輕啟,開始質(zhì)問,但她的聲音卻不再冰寒,反而充滿了嫵媚誘惑,好似魔音一般。
“孔云鵬!蹦凶幽驹G地開口。
“你如何窺破我二人行蹤?另外將你所知天牯山如今的情況,盡數(shù)道來!痹颅囆⌒≡囂胶,繼續(xù)開口。
“我……我有一靈獸,嗅覺靈敏,任何隱匿之法均逃不過它的鼻子……”喚作孔云鵬的男子身軀微微顫抖,顯然有些掙扎,但在月瓏的嫵媚魔音之下,仍是將所知盡數(shù)講了出來。
而就在王扶與月瓏二人審問著那天元門修士的同時,在這天牯山上,一處冒著淡淡七彩光暈的恢宏殿宇前,正有近十道身影不停地攻擊著籠罩殿宇的雄厚禁制屏障。
各種法寶、術(shù)法紛飛,光彩奪目,絢爛至極。
這些人當中,雖然絕大多數(shù)都是元嬰修士,卻也有一個黃衣老者散發(fā)著化神境的氣息。
此人御使著一枚寶珠,散發(fā)的氣息赫然是通天靈寶,此寶珠冒著明黃的光澤,每一次落下都會在那禁制光罩上留下一個肉眼可見的深坑,但此禁制好似生生不息,竟也自主修復(fù)著。
如此,讓諸多修士臉色難看至極。
“諸位,加把勁啊,破了這禁制之后,老夫只要殿中的通天靈寶,其他寶物絕不染指,此事老夫可是以道心發(fā)誓,絕不會誆騙諸位的!秉S衣老者見周圍的元嬰修士似乎有些疲態(tài),不由緩緩開口,傳出鄭重的聲音。
“黃前輩,這處宮殿的禁制在天牯山百殿中名列前茅,以我等手段,也僅能緩慢消磨,至于破禁恐怕沒這么容易!币粋已經(jīng)悟出意境第二步的元嬰修士臉上露出些許苦澀。
他們都是被這化神修士叫過來,跟他一同破禁的,可如今已經(jīng)過去三四日,卻收效甚微,早已有了退縮之意。
“若是容易又不是什么好寶貝了,老夫看你們一個個修為都有元嬰大圓滿,但最終能突破化神的怕是一個也沒有,若是能轟破此處禁制,以殿中寶物相助,化神的幾率可就大大增加了!秉S衣老者雙目一轉(zhuǎn),露出笑意,不過他話音剛落,臉色便驀然一變,并抬頭朝著遠處望去。
甚至都不再攻擊禁制,而是將那通天靈寶寶珠懸于頭頂,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下一刻,一道流光顯現(xiàn),眨眼間便到了空中。
光華一斂露出,一個負手而立的白須中年男子,其身旁還有一個身著金色衣袍的男子,若是王扶在此,必然一眼就認出后者乃是那被沙渦吞噬的昊陽真人。
“黃老鬼,此處侯某看上了,若不想死,便滾吧!蹦前醉氈心耆烁σ滑F(xiàn)身,便張口傳出不容置疑的聲音。
如此變化,周圍的元嬰修士也停止了攻擊,一個個臉色惶恐的看著來人。
這天牯山上可是有極強的禁空禁制,便是以他們元嬰大圓滿的修為,也只能離地一丈,可來人竟然輕而易舉的懸浮于半空,且一副不受限制的樣子,便是那黃衣老者也沒有如此輕松的。
甚至還帶著旁邊的元嬰修士凌空而立,此人絕不是尋;窬场
“侯道兄,老夫已在此多時,道兄……”那黃衣老者瞧見來人,臉色頓時一滯,但他曾從一古籍中見過對天牯族只言片語的描述,實在不愿放棄這七彩殿宇中的寶物。
可他話音還未落下,下一刻一團白熾色的火焰忽然出現(xiàn)在白須中年人掌中,黃衣老者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既然侯道兄有意此殿,那老夫便讓與道兄,告辭。”他拱手一番,臉上再無半點僥幸,話語一畢,便朝著遠處飛射而去。
轉(zhuǎn)眼間,便消失不見。
周圍的元嬰修士見狀,微微一愣,但他們可不蠢,當即沖著那高空的白須男子施禮后,便也紛紛離開了此處。
唯恐惹怒那前輩高人,留下性命。
白須男子見此,臉上無喜無悲,好似一切都應(yīng)是如此。
旋即他手掌一揮,掌中白熾色的火焰立馬脫手而出,落在七彩殿宇的禁制光罩上。
隨著一陣“轟隆隆”的聲響,那禁制竟是如紙糊一般,露出一個數(shù)丈大小的空洞,直接被那火焰泯滅掉。
且沒有半點合攏恢復(fù)的跡象。
而那禁制內(nèi),七彩寶殿的牌匾也露了出來,其上篆刻著幾個鎏金古字“七禽殿”。
白須男子看著如此杰作,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手掌一收,繼續(xù)負于背后。
他扭頭看著一臉喜色的昊陽真人,緩緩開口:
“昊兒,你的兩個師伯已經(jīng)去了天牯山頂?shù)奶煲皇m,為師為了將你從山腳下的禁制撈出來已是耽誤了些時間,這便不陪你去這殿中尋寶了!
“你若是能將這殿中寶物取到手中,化神之日便不遠矣!
“紫陽師祖曾說過,天牯族于上古之前,修災(zāi)難之力,共出現(xiàn)過三大玄天靈寶,其中的‘七禽五火扇’蘊含火之災(zāi)難法則,若是為師所料不錯,此殿中的寶物便與這件玄天靈寶有關(guān)。我天陽仙門修至陽之力,你修行【六陽圣極功】領(lǐng)悟至陽意境,已小有所成,若是再得些許‘七禽五火扇’的力量,哪怕只是一絲,便足以化神了。”白須中年人臉上浮現(xiàn)些許慈祥之色,讓那好似沒有半點的情感的面龐,露出一絲不一樣的色彩。
“師尊之恩,弟子沒齒難忘。請師尊放心,等離開天牯山后,弟子便著手化神,定不叫師尊失望!标魂栒嫒水敿垂硎┒Y,垂著的面龐上,滿是激動之色。
玄天靈寶,那可是連師祖也沒有的至強寶物,若是能得其一絲力量,也足夠他受用無窮了。
“嗯,那為師便走了!卑醉氈心耆诵牢康狞c了點頭,旋即身形一動,便消失在原地,待昊陽真人抬頭,只能瞧見一道白光往天牯山頂?shù)姆较颍柴Y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在云霧之中。
昊陽真人雙目閃動,左右望了望后,旋即便不再遲疑地穿過那禁制大洞,沖入了那七彩寶殿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