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守鶴誠不欺我也——”
顧之玄睜開雙眼,神光湛湛如秋水。
這顆靈肉淬體丹雖然被下了毒,可能與元神或者魂魄方面有關(guān)。
但它的的確確能提升三十年道行,比吳瞎子留下的那顆藥效更強勁!
在岐天煉骨法的消化之下,他的靈肉之軀已經(jīng)完成了無數(shù)次淬體。
次數(shù)他記不清了,只知道今日他突破了一道瓶頸。
體內(nèi)的靈元,以及靈肉之軀,今非昔比,足足強了數(shù)成!
有一半的道行,被元神汲取。
他如今的元神之力愈發(fā)雄渾。
“靈肉中期了,各種術(shù)法的威力也相應(yīng)增漲。
以我如今修為施展出的喚雷術(shù),只怕已能傷到靈肉后期修士!
顧之玄心念一動,掌心便有雷弧閃爍。
施展喚雷術(shù)變得比以往更簡單。
收放自如的感覺,令人陶醉,有一種徹底把此術(shù)變成自身本能的感覺。
猶如舉手抬足。
吃飯喝水。
無比熟練。
“身上還有近一百五十枚下品靈石。
足夠支撐我十多年修行。
就算沒有靈肉淬體丹,晉升靈肉后期問題也不大。
不過得先解決邱守鶴的麻煩才是。”
顧之玄喃喃自語。
他本以為對方是個惜命的,不會為了門下弟子而與吳瞎子結(jié)仇。
但自從得知靈肉淬體丹里被下了毒,他就明白事情沒這么簡單了結(jié)。
這個邱守鶴實在是太過陰險,給出如此高價值的誘餌。
顧之玄嘗試的站在邱守鶴的位置整理這次事件的脈絡(luò)。
“這種仇,絕對算不上死仇。
可‘我’為何一定要殺死‘吳瞎子’?
因為‘我’怕吳瞎子跟靈仙教高層告狀?
說‘我’撈過界?”
思來想去,顧之玄覺得如果不是邱守鶴太過小心眼,就只能是這種理由了。
對方的確很怕靈仙教的高層。
所以他道歉是真,在賠禮里面下毒也是真。
一切只是為了阻止高層知曉他越界的事……
“靈仙教的靈脈期修士可以吞噬他人修為,所以邱守鶴已經(jīng)見識過這種手段,才會這般懼怕……”
顧之玄感覺自己漸漸掌握了邱守鶴此刻的心理狀態(tài)。
“再說手段,他拷問司徒建忠用的是七魂釘。
這種手段,只怕也與魂魄,元神之流有關(guān)。
他這次在丹藥里下的毒,也被我的元神反噬,說明也是針對魂魄,元神。
這家伙應(yīng)該是專攻此門道。
他最大的底牌,可能也是跟元神之流有關(guān)系。
假如我猜測是對的,與他交手,我占據(jù)很大優(yōu)勢。
如果是錯的……
我和靈肉后期的差距,已經(jīng)沒有先前那么大了。
打不過也能跑!
念及此處,顧之玄元神瞬間出竅,籠罩住偌大的五絕城。
一切的動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隨后他的元神以五絕城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輻射。
終于在距離五絕城三十里外的一座山丘上,看見了邱守鶴的身影。
邱守鶴正拿著一只紙人娃娃,遙望五絕城方向。
“算算時間,種魂術(shù)理當(dāng)徹底生效了!
邱守鶴喃喃自語,隨后收起紙人娃娃,迅速朝五絕城方向掠去。
“種魂術(shù)?果然是與元神之流有關(guān)!
顧之玄元神歸竅,眼中閃過一抹思索之色。
大概幾息后,他突然暗罵道:
“五元道門不講道義,一個修士也沒派過來。
這是打算讓我和邱守鶴拼個兩敗俱傷,再來撿便宜?”
他相信司徒建忠一定會稟明緣由。
不是他了解司徒建忠的品格。
而是他已經(jīng)表露出知曉司徒建忠的家底。
對方?jīng)]理由在這件事上爽約。
只能說司徒建忠沒有來此,很可能是五元道門那邊有更厲害的大人物出面阻撓。
“遲早要算清這筆賬。”
啐罵一聲,顧之玄當(dāng)即走出靜室。
只見院子里的兩匹烈馬,一匹很活躍,氣血雄渾。
另外一匹的精神顯得有些呆滯,仿佛受到了什么影響。
“此馬中了種魂術(shù)!
顧之玄嘆了口氣,便牽著這匹馬離開了天華客棧八十二號院。
一直在門口守著的牛管事見狀,根本不敢多言,只能呆呆的目送顧之玄離去。
……
……
“駕駕駕——”
顧之玄策馬而行。
身后十里外,是恢弘的五絕城。
眼下五絕城正漸漸的消失在天際。
“咦?”
顧之玄嘴里發(fā)出一聲輕咦,當(dāng)即勒馬。
在他前面不遠處,站著一名面目慈祥的老者,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老丈,你迷路了?”
顧之玄端坐在馬上,淡笑道。
“氣血雄渾且凝練,肌膚透著一絲玉澤!
邱守鶴微笑道:“你是一尊宗師,且修為不低,你應(yīng)該是顧之玄吧?”
他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淡淡的陰沉。
沒想到順著種魂術(shù)追來,對方竟不是吳瞎子,而是一名武夫。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邱守鶴看起來很放松,卻對四周的環(huán)境十分警惕。
靈骨里的靈元,蓄勢待發(fā)。
不管遇到任何事,他都能第一時間出手應(yīng)對。
“老丈竟認得我?看來老丈也不是普通人。
不會是替七玄虎來找我報仇的吧。”
顧之玄笑道。
“七玄虎?區(qū)區(qū)宗師中期的小輩,不值得老夫親自走上一趟!
邱守鶴笑了笑,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淡淡道:
“開門見山吧,你是吳瞎子收的弟子?”
顧之玄面色微變。
邱守鶴心中頓時有數(shù):
“也是,五絕宗這種地界,不會莫名冒出一尊新晉宗師。
只能說吳瞎子看重你,特意培養(yǎng)你為他辦事,對吧?”
“老丈想說什么?”
顧之玄皺眉道:
“我聽不懂!
邱守鶴突然道:“你真的聽不懂?”
這句話,他用的是修士語。
顧之玄面露茫然。
“吳瞎子沒有教你真正的本事……可為什么靈肉淬體丹的氣息,在你身上呢!
邱守鶴微微皺眉,心中愈發(fā)不解。
突然感覺自己向來不怎么看得起的吳瞎子,手段有些詭譎,似乎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走的好幾步棋,他都看不透。
也許對方就是故意引他撈過界,然后再借即將蒞臨的靈仙教高層之手,除掉他?搶走他鎮(zhèn)守的風(fēng)仙宗地界?
念及此處,邱守鶴心中的殺機愈發(fā)凜冽。
對方既已出手,自己也已應(yīng)下。
那必然,就是不死不休了!
“吳瞎子,你把此子丟出來,是想作甚?
不如你我二人當(dāng)面好好聊聊如何?”
邱守鶴眸光一掃,緩緩取出紙人娃娃。
突然間,他一下掰斷紙人娃娃的右臂。
烈馬瞬間跪地,把顧之玄甩了出去。
它的右腿,已經(jīng)斷了。
詭異的是,沒有任何鮮血流出。
邱守鶴看見這一幕,面色鐵青道:
“好啊,好一個卑鄙小人,我給你的靈肉淬體丹,你用一匹馬來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