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哥,你下手太狠了。”
唐宇行一邊小心翼翼地給宮野敷臉,一邊不滿地嘀咕抱怨,“都是自家兄弟,至于嗎?你回來別不是又想打他一頓吧?”
宮野聞言,無所謂地開口:“宇哥,沒事,州哥消氣就好!
這話聽起來順從,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古怪。
顏黛掙脫開傅聞州的手,快步走到茶幾旁,拿起自己的手機,檢查了一下有沒有損壞。
轉身時,她目光極快地與宮野對視一眼。
宮野的眼神深邃,暗含著一種只有他們兩人才懂的含義。
顏黛抿緊唇,在經(jīng)過宮野身邊時,用極低的聲音,確保只有他能聽到,飛快地說了一句:“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宮野的眼睫幾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點點頭。
傅聞州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顏黛身上,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細微的交流。
他見顏黛拿到了手機,便再次拉住她的手腕,語氣不容置疑:“走。”
這一次,他沒有再給顏黛任何說話或停留的機會,強硬地帶著她離開了套房,離開了酒店。
唐宇行看著兩人消失的背影,又看看一臉無所謂擦著嘴角血跡的宮野,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
“那個小祖宗也是你能碰的?”
“州哥為了她,什么底線和原則都不要的!
宮野沒有回答,只是望著那扇被踹爛的門,眼神幽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酒店外,傅聞州幾乎是將顏黛塞進了車里。
引擎發(fā)出一聲咆哮,車子疾馳而去。
顏黛翻著手機,發(fā)現(xiàn)微信列表上多了一個人。
是宮逸。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把自己給加上去了。
緊接著,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那頭,是司思焦急的聲音;“姐姐,哥哥剛剛好像有蘇醒的跡象,你快來醫(yī)院看看!”
顏黛臉色大變,快速轉頭看向傅聞州,一只手有些顫抖地搭在他手腕的西服面料上:“送我去談氏醫(yī)院,快!”
傅聞州聞言,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
他側過頭,陰鷙的目光掃過顏黛那張寫滿急切和擔憂的臉,心臟像被毒蛇啃噬般難受。
“醫(yī)院?”他冷笑一聲,紋絲不動,“去看那個半死不活的談溪云?”
“顏黛,你還沒認清現(xiàn)實嗎?他醒不過來了,就算醒來也是個廢人!
“你守著他有什么用?守活寡嗎?”
車子非但沒有轉向去醫(yī)院的方向,反而猛地加速,在一個路口粗暴地甩尾,拐向了完全相反的道路。
“傅聞州,你干什么!我要去醫(yī)院!”
顏黛憤怒地去抓方向盤,“溪云他可能醒了!你聽到?jīng)]有!”
“醒了又怎么樣?!”傅聞州一把揮開她的手,力道之大讓顏黛撞在車窗上,額角生疼。
他雙眼赤紅,情緒再次失控,“他醒了就能給你幸福嗎?能保住談家嗎?能從我手里搶走你嗎?不能!”
這幾句話傅聞州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嘶啞而瘋狂:“只有我,顏黛!只有我能給你一切!”
“回到我身邊,傅太太的位置還是你的,我可以放過談家,甚至可以幫助談家,你為什么就是不懂?!”
他一再重復著復婚的好處,貶低談溪云和談家的現(xiàn)狀,試圖用威逼利誘讓顏黛屈服。
顏黛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越來越偏離的街景,心沉到了谷底。
這個狀態(tài)下的傅聞州根本講不通道理。
她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賭一把!
“傅聞州,你停車!”她心一橫,伸手去摳車門鎖,“你再不停車,我就跳下去!”
傅聞州瞳孔一縮,下意識地踩了下剎車。
車速驟降,但并未完全停下。
傅聞州難以置信地看著顏黛:“你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
“對!”顏黛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決絕,“如果我趕不及去醫(yī)院,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你停車!”
傅聞州被顏黛眼中那種為另一個人不惜一切的堅定徹底刺痛激怒。
嫉妒和占有欲像野火一樣燒毀他最后一絲理智。
他猛地將車剎停在路邊,下一秒,按下車鎖,如同失控的野獸般欺身而上,狠狠攥住顏黛的雙臂,將她死死壓在副駕駛座上,然后低頭強行吻了上去。
這個吻毫無溫情可言,充滿了掠奪、懲罰和一種強勢的占有欲。
“唔……放開!”
顏黛拼命掙扎,惡心和屈辱感涌上心頭。
“別碰我!你臟!”
她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扇了傅聞州一耳光。
力道之大,讓傅聞州的臉偏向一邊。
男人白皙的臉上浮現(xiàn)出清晰的五指紅痕,車廂內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安靜得可怕。
傅聞州維持著偏頭的姿勢,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幾秒后,他才緩緩轉回頭,用一種近乎空洞的眼神看著顏黛。
連那雙總是盛滿偏執(zhí)和強勢的眼睛里,此刻也染上了陌生的破碎與茫然。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半晌,傅聞州絕望地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黛黛,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么做,怎么才能讓你回到我身邊?”
他的情緒罕見地失控,像是走到了窮途末路的困獸:“是不是我一開始就錯了?我不該逼你離婚?我不該用那些手段?”
“可是,可是我沒辦法!我眼睜睜看著你離我越來越遠,我看著你愛上談溪云,我受不了!”
傅聞州抬手捂住臉,肩膀微微顫抖,聲音哽咽:“一步錯,步步錯,是不是……是不是只有談溪云徹底死了,我才會有機會?”
最后那句話,傅聞州說得極輕,顏黛沒聽見。
說完,他自己似乎也愣住了。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某種陰暗的殺意一閃而過,快得讓人捕捉不到,卻又真實存在。
傅聞州最后什么也沒再說,默默地坐回了駕駛座,系好安全帶,重新發(fā)動車子。
這一次,他平穩(wěn)地調轉車頭,朝著談氏醫(yī)院的方向駛去。
“你要回醫(yī)院是吧,好,我?guī)闳。?br>“畢竟你們之間,應該是見一面少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