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狐!”
“原來,你是狐貍精!”
“我說昨日你怎么能突然消失!”
右千戶驚訝地看著白狐,白狐尾巴搖曳著,黑眸卻是看向了赤膚鬼。
在場的氣氛相當(dāng)古怪。
只有安老農(nóng)驚疑不定地看著白狐,瞳孔漸漸放大。
“你是媚兒?”
“是!父親,不好意思了!媚兒一直瞞著你和安郎...”
“......”
安老農(nóng)的嘴巴動了動,終究什么也沒說出口。
兒子是鬼,兒媳婦是狐妖,這一家就他一個是正常人......
“哼~”
“來了只狐妖又如何!我會怕你們?”
麥穗上的右千戶抱著手臂,一點(diǎn)也沒有退縮的意思。
腳尖一點(diǎn),如同蜻蜓點(diǎn)水般,踩動麥穗搖晃后,身影再次消失不見。
“先殺了你這個傻大個!”
縷縷陰風(fēng)吹過臉頰,赤膚鬼的赤色長發(fā)飄動,一陣?yán)滹L(fēng)迎著面門而來。
“休傷安郎!”
千鈞一發(fā)之際。
白狐身形變換,竟是化為一團(tuán)白煙融在赤膚鬼身前。
“呼呼呼~”
白煙竄動,右千戶那飄忽不定的身形漸漸顯形。
“納命來!”
尖刀利爪直勾赤膚鬼的天靈蓋,赤膚鬼根本反應(yīng)不及。
但也是此時,異變陡生!
白煙幻化出人手,狠狠擒住了右千戶的手臂,使其攻勢不能再進(jìn)分毫!
“安郎!動手!”
煙霧中傳出熟悉的聲音。
赤膚鬼回過神,眼神兇戾,碩大的拳頭對著右千戶的腦門再次轟殺而去。
“砰!”
強(qiáng)大的氣力直接在白煙中掀開一道豁口,右千戶的天靈蓋被砸出了一個恐怖的凹陷拳洞。他的腦袋急速地干癟,片刻后,卻又急速地膨脹。
“噗呲~”
一口綠血從口中噴出,右千戶的身形一陣搖晃。
他想拉開身位,但是他詭異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被困在了煙霧中懸浮于半空!
“吼~”
震雷的吼叫聲再次傳來,赤膚鬼的第二記拳頭將至。
煙霧像是棉花糖一般裹住了自己的身子,不能輕易動彈。
“該死!你們這對狗男女倒是會配合!”
右千戶的眼睛瞇起,手中指刀交錯,對著身下白煙卷去。
指刀間的寒芒閃爍不斷,哪怕是白煙也被切割成片片絲縷。
“砰!”
待到身形再次靈動如初,赤色的拳頭已經(jīng)對著腦門再次砸來。
右千戶躲閃不及,急急用雙手鋼刀架在面門前。“轟”的一聲巨響,他的身子從白煙中倒飛而去,砸在了一處麥田中。
麥田塌陷一片,良久,卻是沒了動靜。
“跑了嗎?”
縷縷白煙扭曲成人形,媚兒的身子漸漸出現(xiàn)在麥田中。
她凝視著遠(yuǎn)處塌陷的麥田好半晌,確定再無異響后,長長嘆了一口氣。
“父親...安郎...他走了!”
美眸看向安老農(nóng)和赤膚鬼,媚兒能明顯看到安老農(nóng)眼中的驚訝和赤膚鬼眼中的呆滯。
嬌軀一顫,她不免有些感動。
她看得分明,這父子二人沒有因?yàn)樽约旱暮矸萦羞^絲毫抵觸和驚恐。
“媚兒...你...哎!真是苦了你了!”
安老農(nóng)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么,但還是咽下了口。
“父親...您不怕我是妖嗎?”
“哈哈哈~怕這作甚?妖?就算是妖又如何?你善待我和孩兒,便是比那菩薩還好上千倍萬倍!”
“父親...”
媚兒的眼眶閃爍。
“早知如此,我應(yīng)該如實(shí)和安郎說的!這樣,他也不會傻傻去變成鬼守護(hù)我們!”
“你們...都是好孩子!因?yàn)槲疫@把老骨頭,拖累你們了啊!”
安老農(nóng)長嘆一口氣。
“吼~”
突然,那赤膚鬼輕吼了一聲,竟是朝著安老農(nóng)跪下,搖了搖頭。
“孩子...你!”
“父親!安郎他怎么會覺得你拖累了他呢!”
媚兒上前攙住了赤膚鬼的身子,也一齊下跪。
“贍養(yǎng)您是我們的職責(zé)!只要父親不嫌棄我和安郎,我們又怎敢嫌棄父親!”
“嫌棄?老頭子我可不是什么清廉大官,你們對我好,就算是地獄中的惡鬼又如何!孩子,媚兒,快些起來!
今天是一家團(tuán)聚的好日子,我們回家!”
匆匆拉起跪地的赤膚鬼和媚兒,安老農(nóng)的老臉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
赤膚鬼的身子有些打戰(zhàn),他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一點(diǎn)也不介意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
一人,一犬,一狐,一鬼。
四個世間生靈行于農(nóng)田之中,看起來著實(shí)怪異。
等回到小茅草屋時,定眼可見傅辛翰和秦仁正比劃著麥田說些什么。
“傅公子高見!”
“噗通”一聲,安老農(nóng)急急領(lǐng)著媚兒和赤膚鬼就跪在了門外。
“嗯?”
傅辛翰一驚,回過神來,才驚異的看向那像是小巨人一樣的赤膚鬼。
“好家伙!難怪你在麥田里沒有鬼怪會靠近你!”
心中腹誹一聲,傅辛翰擺了擺手。
“無妨!你們一家團(tuán)聚才是最好的!”
“公子深謀遠(yuǎn)慮,安老兒才能尋得孩兒。這恩情,說什么也是要報的!只恐家貧,無以為報!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公子之恩!”
安老農(nóng)領(lǐng)著媚兒和赤膚鬼就“邦邦邦”要開始磕頭。
傅辛翰一把拉起了帶頭的安老農(nóng)。
“哎~誰說你們報不了恩了?”
“?公子莫非看上了什么?只管去!”
“不不不!那玩意我去不了!得要你們親手去!”
“公子何意?”
“今日你一家三口收割麥田,明日一早點(diǎn)燃麥田余桿,為我送行即可!”
傅辛翰指了指遼闊的麥田,安老農(nóng)面色古怪,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雖說現(xiàn)在收田并不是最好的時候,但是公子既然說了,媚兒,兒!今天便去收麥!”
“是!”
媚兒應(yīng)了一聲,拉著赤膚鬼就朝著麥田走去。
“如此!多謝安老農(nóng)了!”
傅辛翰恭敬的做了個禮,安老農(nóng)搖頭。
“與公子之恩,不過鴻毛罷了!”
說完話,他又做了個謝禮,急急朝著麥田走去。
目送著這一家人有走回麥田,秦仁打趣的看向傅辛翰。
“傅兄!原來你也是個大義之人!”
“大不大義我不知道,但是在能保全自己的情況下,我還是不介意做點(diǎn)好事的!”
“這樣...不也夠了嗎?”
“是嗎?那秦兄呢?”
傅辛翰扭頭看向秦仁,秦仁摩挲著臉頰,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