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又是一個月。
秋闈終于要開始了!
這一日的涇縣縣城,顯得比往常熱鬧很多,老百姓早早的就聚集考棚街,興致高昂的準備觀看科舉。
很快,第一個熱鬧出現(xiàn)了!
只見大街上一個老童生,臊眉耷眼的朝這邊走著,百姓們看到之后,頓時哈哈笑了起來。
“快看快看,那個是西鄉(xiāng)的老童生……”
“據(jù)說已經(jīng)連續(xù)考了十七年,然而自始至終沒有考過,他今年都快四十歲了,身份依舊還是個童生!
“想不到這次又來,也不曉得能不能考好。”
百姓們熱切的議論,忽然有人朝那老童生喊了一句,故意道:“西鄉(xiāng)老王,底氣如何?今年能不能高中。课覀兊戎阅阆簿!
那個老童生臉色漲紅,沖著眾人翻了個白眼,結結巴巴道:“也許,或可,吾今年,高中也!
“哈哈哈哈!”
百姓們笑聲歡樂。
隨著老童生的登場,仿佛開啟了序幕,大街上不斷有書生前來,慢慢匯聚在考棚的入口。
一個!
兩個!
三個!
大約聚集三十余人的時候,楊一笑的身影出現(xiàn)在大街上。
他今天穿著粗布童生服,自己背著一個小書簍,楊家村百姓集體出動,默默跟隨在他的后面。
全村男女老少,今天幾乎都來了。
大家倒不是為了給他撐場面,而是楊一笑已經(jīng)連續(xù)落榜好幾次,雖然村里都知道他有才學,但是心里難免還是忐忑。
尤其是幾個至親的嫂子,每年都是希望而來失望而歸,今年終于又到科舉時,說什么也要親自來送。
“嘿,那不是楊一笑么?”
“曾經(jīng)遠近聞名的大笑話,據(jù)說從今年開始突然開竅了!”
“不但弄出了青竹酒,而且還把村子搞得很紅火?上責o大志,每天守著那點產(chǎn)業(yè)。白瞎了秘方啊,交給我多好。”
“你們說他今年能中嗎?”
“中是肯定能中,畢竟他現(xiàn)在有錢了,只要舍得往外砸錢,中個秀才還是可以的!
“但就不知道他能不能高中榜首。”
“孫學政可是曾經(jīng)放過話,說他今年能夠高中榜首!
“歷來只要高中榜首,那就是院試的頭元。所以咱們現(xiàn)在應該猜的是,楊一笑能不能成為院試頭元!
在百姓的議論聲中中,楊一笑默默走到考棚前。
他仿佛聽不見眾人議論,靜靜的站在那里等待著。
忽聽不遠處一聲鑼響,只見縣衙眾人魚貫而來,其中既有縣令,也有縣丞,后面跟著主簿和孫學政等人,大家共同擁簇著一個中年文官。
那個中年文官來自于府城,乃是負責涇縣今年院試的主考官。
這群官員到了考棚前,各個都把姿態(tài)擺的很足,每個人的臉色都很莊重,仿佛面對一場最嚴肅的考試。
雖然朝廷科舉早已糜爛,但是場面上的姿態(tài)不能馬虎。
只聽主考官厲聲開口道:“本官作為主考,有幾句話叮囑爾等,若有抄襲犯事之舉,一律打入大牢之中!
此人簡短宣布之后,這才朝著縣令等人點點頭,隨即看向孫學政,示意道:“開始吧!”
孫學政面色威嚴的上前,帶著幾個考卒站在考棚口,挨個典驗書生身份,然后將其放入考棚中。
輪到楊一笑的時候,孫學政仿佛不認識一般。
他照規(guī)矩仔細核驗書冊,全程看不出任何的熟絡。
那位主考官淡淡的笑了一笑!
縣令則是附耳說了一句什么。
于是主考官微微點頭,淡淡道:“中或不中,看他學識。哪怕名聲在外,未必真才實學。”
這番話說的頗為嚴正,圍觀百姓們紛紛贊嘆。
咣!
又是一聲鑼鼓響。
院試正式開始……
……
云朝的科舉制度,基本和歷史上的宋朝類似,最低級是童生,由縣衙自己監(jiān)考。
身份成為童生之后,每年參加一次院試。
這個院試才是科舉的起步,縣里已經(jīng)無法完全掌握。
比如主考官,必須是府城派來?荚囯y度也會急劇性的增加,童生們需要一整天待在考棚里。
然而這一切對于楊一笑而言,基本上沒有任何的難度可言。
畢竟,院試只是考秀才而已。
他前身的學識足夠,本就具備秀才的實力,以前只因窮困送不起禮,所以才會連續(xù)幾年落榜。
這一次不存在這種情況。
打開考卷之后,楊一笑樂了!
總共十二道考試題目,竟然全和文雅相關,由此可見云朝的風氣何等奇葩,人才選拔只要有文雅就可以中……
全是詩詞歌賦,簡直是對穿越者不設防。
楊一笑也干脆,提筆刷刷刷一陣猛寫,當別的童生還在絞盡腦汁時,他已經(jīng)在卷子上寫滿了詩詞。
考棚里有負責監(jiān)考的考卒,見此情況不由湊過來低聲叮囑,暗暗示好道:“楊童生,不用這么急,院試時間是一整天,你可以慢慢醞釀文采!
很明顯,這是孫學政的人。
對于這人的示好,楊一笑并不拒絕。
但他也沒采納,而是繼續(xù)書寫,直到寫完卷子之后,這才笑著沖考卒點點頭,道:“多謝,但是,我趕時間。”
考卒愣了一愣,無奈只能放棄。
這人急急走出考棚,悄悄講了楊一笑的情況,孫學政頓時微微皺眉,縣令則是若有所思的一笑。
至于那位主考官,不知為何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
他來此有個最重要的任務,需要第一時間知道楊一笑寫了什么詩。